午饭过后。
展昭将众人安顿在了相国寺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东厢。
房间中。
任以诚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拿出了之前捡到的东西,随手把玩着。
此物形若游龙,通体黄金铸造,大约尾指粗细,首尾相交,像是一只精致的手镯。
龙口含珠,轻轻一拉,便有一截晶莹剔透,仿若蚕丝的细线,从龙身中被拽出。
内中装有机关,只要松开龙珠,丝线就会自动收回。
从这丝线的粗细来看,藏在龙身中部分,至少得有数十丈长。
任以诚试验了一下,这丝线坚韧无比。
以他现在六成的功力,竟然拉扯不断。
从这东西的造型来看,任以诚已经基本确定了它的来历。
此物正是江湖中一代绝顶高手,龙千山的成名兵器——盘龙丝。
十年前,龙千山为得到大日如来咒,前来挑战衍悔大师,却以一招之差,被打碎左肩,不幸落败。
最后,更因心有不甘,以致郁郁而终。
于机缘巧合之下,五鼠在相国寺附近的知返林中,发现了他的遗骸,得到了这盘龙丝。
之前,五鼠和展昭交手,盘龙丝从锦毛鼠身上不慎掉落,结果凭白的便宜了任以诚。
“倒是个好东西!”
任以诚笑了笑,将盘龙丝收了起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
翌日。
天刚蒙蒙亮,任以诚刚从打坐中醒来,展昭便匆匆忙忙的找了过来。
“任大哥,别睡了,快跟我走。”
“大清早的,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任以诚伸了个懒腰,纳闷儿道。
“有人来挑我们的场子。”
展昭说完,便拉着任以诚向外走去。
“你好歹等我洗漱一下啊。”任以诚无奈道。
片刻后。
任以诚和楚楚等人在展昭的带领下,来到了相国寺的大雄宝殿。
殿中,相国寺的高层俱在。
“就是他。”
展昭指着衍悔大师身旁的一个喇嘛,道:“从吐蕃来的达摩智上师。”
任以诚闻言恍然,原来是千里送人头的那位到了。
这达摩智居心叵测,以辩经为由,名为交流,实则刻意挑衅。
一番辩论下来,衍悔大师大师座下三大弟子,直接被他问了个哑口无言。
只可惜,他遇到了包拯,三言两语就被怼了回去。
尴尬的笑了两声后,达摩智直接认怂。
衍悔大师跟他客气了两句后,便宣布明日举行主持改选大典。
正说着,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的从殿外跑了进来。
“主持,大事不好了,戒空师叔他……他归西了。”
众人闻言,尽皆大吃一惊。
任以诚亦心中诧异,没想到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戒空还是发现了锦毛鼠身世的秘密。
那下一个就是……他将目光看向了面露悲容的衍悔大师。
戒空的尸体在山崖下被发现,经过检验,最并未发现异常,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
虽然有人看到他曾将锦毛鼠扔进池塘中,认为五鼠有杀人动机。
但却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最终还是将戒空定性为失足跌下山崖而死。
在吩咐人处理戒空的后事之后,衍悔大师再次召集寺内僧众。
宣布第二天举行无遮大会,来考核他们的佛学修为,以便从中选拔出合适的主持人选。
“哎!”
楚楚突然拽了下任以诚的衣袖,一脸天真的悄声问道:“什么是无遮大会啊?
是不是大家都不穿衣服来参加?”
闻听此言,任以诚不由心中暴汗,嘴角微抽。
姑娘,我怀疑你在搞黄色,并且被我当场抓获,证据十足的那种。
这些日子以来,楚楚的性格虽然变得温柔了许多,但某些方面却依然是彪悍如故。
当然,吐槽归吐槽。
任以诚还是认真的对楚楚解释道:“所谓的无遮大会,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坦坦荡荡的辩论佛理。
如果有人有不同意见,可以直接出言反驳。”
“哦!”
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傍晚时分。
任以诚等人陪着伤心的展昭到山崖边祭拜戒空。
包拯却无意中通过现场留下的花生壳,以及脚印的方向发现,戒空并非死于意外。
“肯定是那五只老鼠,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展昭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要下山。
“等等。”
任以诚拦住了他,劝道:“你冷静点,就算是戒空大师是被人杀害的,也未必就是五鼠干的。”
然而,展昭却显得很暴躁,完全听不进去。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一定是他们怀恨在心,所以蓄意报复,下此毒手。”
任以诚耐着性子道:“你看看这现场的痕迹,如果是五鼠的话,脚印怎么可能会这么少?
以他们的年纪,就算懂得掩盖证据,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这……”
展昭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冷静了下来。
任以诚道:“咱们还是先把这件事告诉你师父吧。”
主持禅房。
包拯将自己推测告诉了衍悔大师。
熟料。
衍悔大师就只说了一句,世上事了忧未了,不如不了了之,便不再多言。
人家的徒弟人家做主,对方的意思既然已经这么明确了,任以诚等人身为外人,自然也不便再多做干预。
第二天。
大雄宝殿中,无遮大会如期举行。
衍悔大师也因迟迟没有出现,然后被人发现死在了禅房中。
一时间,相国寺上下无不悲痛欲绝。
“嗯?”
正在给衍悔大师验尸的包拯忽地眉头微皱。
“你们过来看。”
他叫过众人,抬着衍悔大师的手臂,只见上面血痕如蛛网密布,所有的经脉都鼓胀了起来。
“啊诚,你精通医术,能否看出这是怎么造成的?”包拯问道。
任以诚检查了一下,凝重道:“大师全身的经脉都断了。”
“不可能!”
展昭断然道:“师父武功盖世,再厉害的高手也不可能打的师父经脉尽断。”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戒贤忽然开口,在众人的注视下,从衍悔大师的蒲团下,拿出了一本经书。
“大日如来咒!”
悟道大师一脸震惊,道:“莫非……师兄是修炼之时,不慎走火入魔而亡?”
与此同时。
任以诚看到,杭天豹和达摩智两人的表情,均出现了一丝兴奋和激动。
只是,很快又被他们给掩饰了下去。
随后,就当衍悔大师的死因要被定性为走火入魔的时候,公孙策却在房梁上发现了一只被踩死的蜘蛛。
紧接着。
在一番彻查后,,通过禅房外墙上的鞋印,嫌疑人的身份再一次落到了五鼠的头上。
因为那个鞋印并不大,只有小孩子才穿得下。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饶过他们。”
展昭咬牙切齿,眼中恨火丛生,不顾众人阻拦,风一般冲出了禅房。
四分之一个时辰后。
展昭将五鼠押了回来。
以他现在的武功,对付五鼠自然是手到擒来。
“说,衍悔大师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杭天豹有官位在身,审问的工作自是由他来执行。
锦毛鼠冷哼一声,脑袋一扬,一如既往的倔强。
“现在我们落在你们的手里,随你们给我们安什么罪名都可以。”
杭天豹道:“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锦毛鼠嘴硬道:“死一个和尚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座寺庙里每一个好人,都死光了才好。”
他话音刚落,突然“啪”的一声脆响,被展昭一耳光抽在了脸上。
“噗。”
锦毛鼠头被打的偏了过去,同人一口鲜血吐出,里边还带着一颗白森森的牙齿。
他抬起头,狠狠的瞪着展昭。
“这颗牙,我迟早会跟你讨回来。”
“那你先把我师父的命还来。”
展昭毫不退让,盛怒之下,抬手又要向锦毛鼠打去。
“好了,展昭。”
任以诚揽住了他的肩膀,道:“再打下去,就是屈打成招了。”
悟道大师道:“任施主说的有道理,先把他们关起来,待处理过主持师兄的后事再行审问吧。”
“慢着,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情一定要搞清楚。”
杭天豹说完,目光看向锦毛鼠,问道:“主持的那本大日如来咒,你看过了没有?”
锦毛鼠闻言一愣,看了看众人都是一副紧张的模样,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爷过目不忘,不但看过,还背下来了。
等我下山后,就把它印出来,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
此言一出,悟道大师等相国寺的僧人,神色均是一紧。
而杭天豹和达摩智两人的眼底,则不由自主的闪过了一抹笑意。
任以诚闻言,在一旁暗自摇头。
少年,你这是作了个大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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