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骤起!
突施偷袭的竟是适才那些孩童在逗弄的小狗,以迅疾无伦的速度,狠狠向聂风右腿脚踝咬去。
与此同时。
孩童身旁那名老者,外衫猛然碎裂,露出赘肉横生的身材,神色凶恶的仿佛换了个人。
只见其大口张开,发出一声似狂犬怒吼之声,犹如惊雷炸响,滚滚音浪之下,周遭行人纷纷捂耳倒地,哀嚎四起。
任以诚眉头一挑,只觉这声音似专门伤人耳鼓,当即运功将马车护住,免得于楚楚为吼声所伤。
而在酒楼前嬉戏的两头北狮中的一头,这时也倏然而动,飞身扑向了聂风,非但来势奇快,招式更是诡异。
在逼近聂风之际,北狮身形陡转,以一双后腿向其胸口蹬去。
三方配合,誓要将一击成功。
然则,聂风冰心冷静,丝毫不受犬吠声所扰,更似早有察觉,整个人在电光石火间化作一道狂风,避开了眼前这致命围杀。
狗嘴咬空,牙齿碰撞发出猛烈声响,足见力道之强劲与狠辣。
“天池杀手的同党,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聂风少有的面露冷色,手握刀柄,锵然一声,雪饮出鞘,四周顿时弥漫起刺骨寒气。
伴随一抹耀眼的刀光闪过,傲寒六诀出手,‘惊寒一瞥’凝聚周遭寒气,化为一柄数丈长的巨大雪刃,直向那头北狮劈去。
霸道绝伦的一刀落下,就听“呲啦”一声,北狮闪躲不及,已然被腰斩开来,现出两道狼狈身影。
正是天池杀手中的‘手舞’、‘足蹈’。
两人乃是同胞兄弟,手舞为兄,精擅外家邪功撕骨爪,力劲能撕骨断脉。
足蹈为弟,绝技为残疾腿,凶残暴虐,一旦配合手舞的撕骨爪使出,更显歹毒!
二人大惊失色,均没想到聂风的武功竟会强至如斯地步。
“汪!”
犬吠传来,那只小狗趁聂风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再度扑杀而来。
聂风当即雪饮横扫,人随刀走,腰身一拧,风神腿顺势踢出,‘风中劲草’快如飓风,更力发万钧。
砰然一声,小狗被踢中头部,瞬间爆碎,血肉横飞。
“哮天!”
老者目呲欲裂,发出惊天怒吼,身形如箭射出,发疯一般向聂风冲了过去。
老人乃是天池杀手中的狗王,具有和狗沟通的奇异能力,爱狗如命,哮天是他的爱犬也是他的同伴。
这时,手舞、足蹈亦随之再度出手,爪腿配合着向聂风攻去。
“妙啊!适才那只狗若是成功了,聂风的风神腿便算废了,可惜他们虽然默契十足,却终究武功太差。”
任以诚坐在车厢门口,拊掌称赞了一句,言语间颇有惋惜之色。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任大哥你还有心情说笑,他们以多欺少,你快去帮帮聂公子。”于楚楚爱屋及乌,生怕步惊云的师弟吃亏。
任以诚笑道:“急什么,一帮三脚猫而已,对付他们一个人足够了。”
他看向正在交手的四人,朗声道:“聂风,这几个杂鱼就交给你了,正好我也看看天刀八式你到底领悟了多少。”
任以诚话音未落,聂风刀势已变。
雪饮在手,他蓦地身形急旋,竟以风神腿‘风卷楼残’之势,施展出了天刀八式中的‘梧叶舞秋风’。
刀腿并用,雪饮似随意击出,刀气犹如飓风般猛烈,更无任何痕迹刀路可循。
手舞、足蹈和狗王只觉如坠冰天雪地,体内真气都为之凝滞,身形一缓,围攻之势再难维持下去。
眼见三人露出破绽,聂风刀势一变,‘天风环佩’化作万千道白森森的刀气,倾泄而下。
狗王因爱犬被杀,几近失去理智,出手如同疯狗,完全无视了生死。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刀气,他首当其冲,全身如遭凌迟,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即时溅血身亡。
杀手之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手舞、足蹈惊骇间,却全无逃离之意,真气沛流全身,以撕骨爪和残疾腿分向聂风的上下盘攻去。
倏忽间,人影闪动。
街上人群中掠出一名手持双拐的老者,右手凌空一拐,似长枪大戟般,悍然点向了聂风后心。
狂风卷荡。
只见聂风身形一闪,以超绝身法来至手舞、足蹈背后,风神腿随即展开,携‘暴雨狂风’之绝,踢出漫天腿影,重重轰击在两人身上。
砰!砰!
先后两声巨响,手舞、足蹈纷纷坠落而下,将地面砸出两道深坑,以至尘土飞扬。
在烟幕遮掩之下,幽灵马车旁边街道的阴影中,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名身穿黑袍之人。
就见他双臂一扬,顿时无数暗器朝着马车激射而去,密密麻麻,全死半分死角。
这人是天池杀手中的鬼影,精通东瀛忍术,神出鬼没,能于黑暗中杀敌,防不胜防。
鬼影毕生杀人无数,罕有失手,对于自己的本事素来十分自傲,暗忖这一招之下,车厢里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正自得意,却惊见车厢外凭空生出一层似烈焰般的气罩,于间不容发之际,将他的暗器尽数挡下。
不及错愕,他又见车厢中伸出一条手臂,对着他隔空虚抓,整个人顿时被一股难以抗御的莫大吸力给拉扯了过去。
任凭他如何运功挣扎也是徒劳,转眼,已落入任以诚的手中,黑袍落下,露出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容。
鬼影动弹不得,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不由惊惧交加。
“尊驾武功盖世,大人有大量,老朽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看在老朽年事已高的份上高抬贵手。”
“那你出手的时候,怎么不看在我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份上而放过我呢?再您的见吧,老人家!”
任以诚口中那个‘老’字咬的极重,掌中真力吐出,就见鬼影陡然双目圆睁,咽喉碎裂,立毙当场。
而就在鬼影尸体倒地的刹那间,不远处突然传来“咵嚓”一声震响。
任以诚循声看去,就见一颗堪比水缸还大的肉球从酒楼二层破窗而出,炮弹般朝着马车凌空飞射而来。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那猛烈的劲风声,可见其力道之恐怖,若任由其砸中,车厢势必要散架,支离破碎。
嗖!
心念转动间,任以诚已自车厢中飞掠而出,凌空施展轮回劫,借力导引,改变了肉球下落的位置,朝着聂风和人交手的方向撞了过去。
却说聂风重创手舞、足蹈之后,顺势借力腾空,掌中雪饮刀锋一扬,使出‘石上流泉’,划出一道蓝芒。
犹如一道波光粼粼,穿岩漱石的清泉活水,循着某一条玄奥至超乎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弧度,绕过了来人单拐,直取对方首级。
面对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招,那人惊讶同时,连忙提起左手拐杖封挡。
“铛”的一声激鸣后,便是连绵不断的兵刃交击声。
那人心神大骇,他勉强挡住了聂风一刀,却不料,后续刀势竟连绵不绝而来。
仓促间,他提聚毕生功力,双拐急舞动,但是久守比失。
待接住聂风第四刀时,他忽感右手一轻,拐杖已寸寸而断,慌乱之下,第五刀随即而来,他只觉左肩一凉,手臂竟被齐根斩断。
雪饮的惊人寒气透体而入,他全然没感到半分疼痛。
第六刀紧随而来,他双拐尽失,加之身受重伤,再无还手之力,正当刀锋将要临身之际,衣袂破风之声骤然逼近。
只见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妇人纵身跃起,接住了老者砍下手臂中的拐杖,运劲一催之下,杖尾弹出一截短刃,自下而上,刺向了聂风小腹。
轰!
突然一阵劲风呼啸而来。
半空中,那颗硕大的肉球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老妇的拐杖上,强横的劲力更带着她砸在了老者的身上。
随着一声闷哼,两人齐齐跌落而下,那颗肉球则先一步坠落在地,将平整的街道砸出了一个足有五尺深的大坑。
“潇湘云水!”
聂风凭虚凌风,层层叠叠的刀光挥洒而出,仿若水光云影,瞬间将两人淹没其中,爆出一阵血雨。
两人是天池杀手中的夫唱、妇随,夫妻一辈子,如今纵然身死也不曾分开。
呼!
一道巨大黑影冲天而起。
那颗肉球竟分毫无损,变成一个肥硕无比的大汉,跃出坑底,隔空运劲,雄势一掌似泰山压顶,向任以诚碾压而来。
此人是天池杀手中的食为仙,修炼奇功,可将食物化为无穷战意,劲道澎湃如潮,还可用一身肥肉卸去对手的攻击,可谓攻守兼备。
砰然一声。
任以诚不闪不避,举掌迎上,对方功力雄厚非常,又辅以下坠之势,强横的力道竟险些将他逼退出去。
“任兄,这个就交给你解决了,也让我看看你的修炼得如何。”
聂风坐回了马车上,将雪饮收归鞘中,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任以诚本欲施展轮回劫制敌,闻听此言,当即心念一转,体内经天皇气沛发,以无俦劲力将食为仙震飞出去。
随即,就见他袖手一翻,争锋化现,同时凝聚日月双劲,至阴真力贯注其中,激发出冻天寒气,‘冰封三尺’随手劈出。
食为仙犹在半空,闪躲不及,唯有正面接招,战天化气倾囊而出,令他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几乎瞬间就变成了皮包骨头。
但他却仍旧抵挡不住任以诚惊世修为,轰然一声,被至寒刀劲封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
就听“咵嚓”一声脆响,掉在地上后被摔了个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任以诚回头看向聂风,挑眉道:“怎么样,还过得去吧?”
“聂风自愧不如。”聂风面露钦佩之色,心中暗自惊诧不已。
他自认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以目前的功力,绝做不到任以诚那么轻描淡写,信手拈来。
任以诚笑了笑,看向了那间酒楼,说道:“剩下的人应该已经跑了,刚才你不应该在这里看戏的。”
聂风没好气道:“任兄刚才不也一直在看戏,干什么不出手?
既然跑了,那就下次再收拾他们,云师兄的伤势要紧。”
客栈人多,不宜休养,五人最终在镇上找了家被闲置的民居,暂时安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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