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给出关于青年身份的答案,却让我大跌眼镜。
他居然是这次项目的第二大出资人?!怎么会?那他不正该来讨好我么?
我曾经稍微了解过投资人的背景,自然有所耳闻。据说他做生意眼光独到,从无看错。为人少言而稳妥,可是在一些重要决定上,却犹如赌徒般拼命,还次次赌赢、这样的“商界奇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每个时代,总有那么几个。
一开始我本来并未放在心上——可如今一见,原来他不仅容貌出众,竟还如此年轻?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一张脸,即使放在娱乐圈中只要定位准确炒作得当,都有出名的可能。可他却显然没有选择这条‘捞金’最快的捷径。他做了一名商人,还是一位年少有为的商人,难得而又特别。
更让人觉得有趣的是,他似乎还在躲着我?
呵,我有什么可躲的?
我早就看出,他绝非直男,那又为何对我避若蛇蝎?
有意思。
不仅如此,他一边躲避着我,还一边暗中在那个负责人面前,为我辩白。
要不是我恰巧也在卫生间,一定听不到如此有趣的对话。
从暗处走出,和他目光相交。他面色僵硬转身便走,带着落荒而逃的味道。
我不急不慢地叫住了他。闲适地欣赏着他的窘迫。
那尴尬的模样,让我发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由得玩味地勾起嘴角——一个奇怪的想法从心底冒出——说不定,这个人,喜欢我呢。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对于那个背后嚼舌根的负责人,本打算就这么了事,但既然出了这么有意思的‘玩伴’,我自然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善罢甘休。
我故意当着向阳的面,像猫逗老鼠一样逗着他的合伙人,欣赏着向阳那无奈又憋气的神情。
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喜欢他,又为什么喜欢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因为长得好?
向阳长得的确好,但这并非重要——我又哪里缺过美人?
那是因为向阳又简单,又纯情?
这点也的确吸引我,可好像也不全是。
后来我终于明白,我被他吸引,只因为他便是那个能陪我一直走下去,共度一生的爱人。
我原本一路踽踽独行,是他让我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人能托付,所谓爱情,也并非只是一个谎言。
作为伴侣,他总让我放心地交付一切。
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他却仍守在我的身边。
最危急的时候,他愿意用血肉之躯为我阻挡杀身之祸。
自从母亲故去,我本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所谓天荒地老,至死不渝。
她死的凄惨,我亦痛恨被爱情蒙蔽双眼的懦弱。
他曾经头脑发热地喜欢上一个垃圾,我当时简直出离了愤怒,因为亡者的悲剧,也因为他让我心疼。
但他比我的母亲要幸运得多,当时我无力保护她。但我却能够将他拿出漩涡,栓在自己身旁。
嘴上不禁微笑,我看着车外的景色——明明已逾七年,可每当回想起,心中总是甜蜜。
【番外二:冲突】
车在高速路上奔驰了整整一个下午,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疲惫。
即将见到爱人的心情,填补了原本营营汲汲的空洞寥落。
我做事向来迅速而又彻底。别人总说我手段狠毒,阴险狡诈,乖张疯狂。
其实我并非狠毒,只是当年没有人给我去爱的时候,我伸手向外,不断添砖加瓦,以增厚自己的铠甲与刀剑——金钱,权力,各种各样的欲望而等到有人值得我去爱,我便开始不计代价地付出,几乎奉献自己的一切,甚至屈居人下。外人看来,便说我乖张。
我只是用属于我自己的方式,守护属于我自己的一切。
下了国道,绕上山路,车途历经跋涉,终于停在一所刚刚完工的山区希望小学门边。
停好了车,我望着那站在简陋搭台上讲话的人,他的皮肤已经被连日的烈阳晒得黝黑。下面坐满了一排排基金会招募来的临时志愿者教师,他在给他们做着战前动员。
不远处的树荫里,我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他的演讲由很多小故事穿插而成,讲自己为什么做慈善,讲赚到钱以后人生真正的意义,讲如何做一个有价值的人。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以前我们还未同居时,向阳似乎并无如此热心于公益,但自从我们确定了关系,彼此便像走了两个极端一般——一人在黑夜里,一人在日光下。互相吸引,又互相交替,相得益彰。
讲话在掌声中结束了,因为他灌注了真实和感情,有心人一听便知他并非作态。
见他走下台来,我便迎上前去——见他被山区的烈日照耀得黝黑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他眯起眼,模样又帅气又招人喜欢。
笑出一口白牙,他快步地朝自己奔来:“阿磊?你怎么来了?”
晚上载着向阳回到了家,我们路上吃过了饭,现下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原本甜蜜的气氛,却被一张放在茶几上的报纸打破。
我回家时随手一放,并未注意,如今却被向阳发现。
见他盯着看了半天,我便走上前去一把将报纸抽出:“看什么呢?”
向阳抿了抿嘴角,神色和往常并不相同,我心下诧异,他出声时语言冰冷,问话却只是寻常:“你怎么会有这张报纸?”
我挑眉。
其实如此无聊的事,向阳本不该管,我与随意地解释道:“你看看内容,都是些什么……内地十大贪x排名,居然还把干爹的名字登上面……这也就算了,鬼佬说什么我们也管不着。可还有内地的企业敢在这块版面上登广告……我看他是不想做生意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这回干爹把我叫去,便是处理这件事……”
向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半晌仍是阴沉开口:“怎么处理?”
“教训呗,让他在内地吃点苦头,别这么吃里扒外的。”
向阳面色僵硬:“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有人以前在这报纸上登过广告,然后又同时跟你抢恋人,你会怎么做?”
我觉得他今天有些莫名其妙,便支起胳膊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侧颜,轻声道:“跟我抢你就是找死了,还用得着他登广告?我早弄死他……”
向阳似乎并没有被温情所感染,仍是执拗地说:“不……我是说,如果我们没有认识,如果你还是和晓明在一起……如果有个内地的企业家,在这篇报纸上登了广告,又同时和你抢晓明,你会怎么做?”
我心中好笑,对上向阳如此认真提问的神色,便想去逗他,捏他的脸,亲他。
但我克制住了。坐下来靠在向阳身侧,装傻:“什么怎么做?”
我又何尝不知道,按向阳所说的这种人,一个敢于同时惹怒我和干爹的人,我丝毫不介意为了讨好干爹,让这个人完全消失在世界上。
见向阳还是一副沉重,我便微笑,平心静气地顺着他的意思说:“那……你假设的这人,是干什么的?”
向阳喉结微动,声音低哑:“卖鞋的。”
我无所谓地耸肩:“这种人我肯定弄死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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