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铭瞧着晟麟帝微微一笑,“父皇就是父皇,轻易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却还能如此冷静。”
晟麟帝微微敛了敛眉,“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贺远铭冷冷一笑,“儿臣自然知道,儿臣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
晟麟帝看着他,神色平静,却能看出隐隐的失望,“你果然狼子野心。”
贺远铭冷哼一声,“狼子野心?我是皇帝的儿子,我要做皇帝,有什么不对?”
晟麟帝摇摇头,“并没有什么不对。”
贺远铭深吸了口气,隐隐怒火在眸中燃烧。
“你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晟麟帝叹了口气,说不出的叹息。
贺远铭不以为然,“你早猜到了?可那又如何?一切都晚了。”
晟麟帝道,“夺嫡之争自古有之,你为何非要以逼宫这种形式?”
贺远铭忍不住怒气,“还不是被父皇您逼得?”
他顿了顿,笑道,“父皇,你别忘了,您当年也是武力得来的帝位,儿臣不过是太过崇拜父皇,事事以父皇为榜样罢了。”
晟麟帝闻言不怒反笑,“好一句事事以我为榜样,可我当年逼宫是因为父皇被你四皇叔圈禁,为救父皇性命,而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曾杀害一个兄弟子侄,这是真的底线,你有吗?”
贺远铭不信,“父皇从未杀过一个兄弟子侄,那四皇叔是因何而死?”
晟麟帝道,“犯下如此大事,你皇爷爷能允许他自戕,已经是对他莫大的恩宠。”
他看了眼贺远铭,“我也可赐你这份恩宠。”
贺远铭冷笑一声,“父皇是否太过自信,这皇宫里里外外早已被我的人所控制,这份恩宠,儿臣只怕无法享受。”
他手一挥,身旁的宫人捧着黄卷走上前。
“父皇,在这份诏书上盖下您的印鉴,您愿意当太上皇颐养天年也好,还是离开皇宫四处游玩享受,又或是…”
这话他不用说,相信晟麟帝也明白。
“总之,无论您要什么,只要您盖上您的龙印,儿臣什么都能满足您。”贺远铭微微一笑,“毕竟,您是我的父皇。”
晟麟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若我不同意呢?”
贺远铭眸子一缩,很快松开笑了笑,“您不同意也无妨,只要找到您的龙印,儿臣可以亲自盖上去。”
晟麟帝笑了笑,“你总归是个有办法的人。”
贺远铭道,“那是自然,想成大事者,万事都得思虑的周全。”
晟麟帝又叹了口气,“你确实思虑的周全,只是……你有没有思虑到自己的人。”
贺远铭深深的看着他,“什么自己人?”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一众侍卫,纷纷抽出刀,将刀对准了贺远铭的脖子。
贺远铭倒吸一口气,瞳孔睁得陡大。
“你们做什么!”
“他们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晟麟帝的话音一落,殿外传来一阵兵器械斗的声响。
“怎么回事?!”贺远铭急的大声喊叫。
“你别叫了。”
一个声音从晟麟帝龙床后面的屏风传出。
贺远铭立刻抬头,看清来人更加气血攻心,“又是你们!”
莫天然撇撇嘴,嘀咕道,“我也不想见你,谁让你老不安分。”
贺锦熙听见他的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父皇,你没事吧?”贺锦熙关心道。
晟麟帝瞧见两人担忧的神色,熨帖的笑了笑,“你们一直守着父皇,父皇自然没事。”
“那便好。”莫天然点点头,看向贺远铭,“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以为你把私军移走,我们就查不到了?”
“告诉你,那日在山谷我就发现了那里不对劲,之后一直派人跟踪你们,不管你们搬到哪里,我们都会知道。”
“你的人里也早已悄悄被安排了我们的人。”莫天然说着看了眼外面的刀光剑影,“似乎我们的人比你的人,更厉害些。”
他笑了笑,看向晟麟帝,“毕竟是大内高手,武功自然更高一筹。”
贺远铭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了眶。
晟麟帝走下龙床,看着贺远铭,眼神里是道不尽的失望和叹息,“你们总说朕偏心锦熙,可曾知道,锦熙事事以父皇为重,从不曾隐瞒半句,所以朕才能一次次将所有麻烦迎刃而解。”
“对朕的这份信任,你们之中除了锦熙,还能有谁?”
晟麟帝叹了声,看了眼贺锦熙,眼中满满的喜爱,“朕也是个寻常父亲,也喜欢自己儿子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
贺远铭半晌不能言语。
“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计谋。”
“是,又不是。”晟麟帝道。“今夜之事是计谋,但要立锦熙为储君却不是。”
“你为何不肯立我为储君!”贺远铭不甘的叫喊。
“立你为储?”晟麟帝冷笑一声,“你的所作所为有哪点值得朕立你为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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