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晨的图像抬起手来,虚按在他血管凸起的右手上,内疚地道:“你受苦了,等将来,将来一切都稳定了,我一定好好陪你,陪孩子。”
“废话,不然你想陪谁?”金易嚣张地道,可惜气喘吁吁,完全没有该有的女王范儿。古晨宠爱地笑了笑,将脸贴在被子上他小腹的位置,轻轻摩擦:“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要是像你就好了,多好看,一定又是个校草,哼哼。”
又自恋上了……金易掀开被子,撩起病号服,将微微隆起的小腹露给他看,虽然他们一直没有问医生关于性别的问题,但金易已经有了预感,小砖头应该是个男孩——上周他就开始有胎动了,四个多月而已,只有男孩才会这么好动。
“看着啊,他会动呢。”金易笑嘻嘻说,手指轻轻在肚皮上一弹,肚脐右侧立刻出现了一个几不可查的小包,“看见没看见没?”
古晨吓出了一身冷汗:“你疯了啊!敢这样弹他,笨蛋你是想死吗?”
金易歪着嘴又弹了一下:“录下来没?没看清放大看。”
古晨彻底服了,双手合十道:“行了别玩了,算我求你了亲爱的,放过我们的孩子吧,万一你弹到头他岂不是和你一样傻了?”
两下就是极限了,小砖头已经开始闹情绪,让他隐隐有点肚子痛了,金易将衣服被子都整理好,伸出小指和古晨虚虚勾在一起:“安心工作吧,又不是娘们,唧唧歪歪儿女情长的,老子还等着当星将老公呢,你的星将爹不认你,小砖头有个星将爹也是一样的,好好干老公!”
这还是头一次金易叫他老公,自恋帝浑身的热血都被激发了起来,嗷嗷叫着在体内奔涌,握拳,在老婆产床前立下军令状:“老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74、有惊无险
金易没挨到预定时间,当天半夜就被送进了手术室,男性身体无法盛载像女性一样的压力,加上他孕初期又出过问题,半夜的时候忽然胎盘剥落,出血不止。还好私人医生一直随侍在侧,一发现他状态不对就呼叫了主治医生,第一时间推进了手术室。
奎叔一颗小心肝都要被吓碎了,眼泪哗哗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半天才想起来给老爷报信,哆哆嗦嗦把事情说明白了,严高二话不说就赶到了医院。其时金易已经送进去三个小时了,护士已经送了两次备用血包进去,医生助手每小时出来通报一次情况,一次比一次紧急。
严高还是第一次守在产房外面,上半辈子无论夫人还是金悟真,生产的时候他都在忙公事,连长子严一杰也是满月那天才第一次见面。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这一次一接到电话,他连犹豫都没有就推掉了次日非常重要的会议赶了过来。
一干人等焦急地等了半宿,天大亮的时候一个半米见方的保温箱被推了出来,医生满脸喜色:“恭喜您将军,是个男孩,身长192厘米,体重131克,所有器官发育正常,熟度超过正常数据,总的来说非常健康。”
保温箱有个透明视窗,隔着窗口能看到里面的人工子宫,一个粉色的带着点黄的小肉团飘在人工羊水里,肚子上的脐带连着营养管,小家伙虽然看上去还不是很像人类,但明显精力旺盛,出了爹的肚子还醒着,薄薄的眼睑时而颤动一下,细细的几乎半透明的手指攥成小拳头凑在嘴边,腮帮子微弱地翕动着,大概是在吮大拇指。
“还从没见过发育这么好的小孩。”医生高兴地说,“以往男性生的孩子都会比较弱小,这个反倒比正常小孩都大一点,您瞧,他还在游泳呢。”像是响应医生的话语,淘气的小砖头扭动扭动在羊水里打了个滚,脐带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大概是有点勒着了,让他不舒服,他又蠕动蠕动绕回来半圈,这才心满意足安静下来。
严高还从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在战场上打磨了几十年的那颗坚硬无比的心,居然被这个小东西牵动的柔软起来,不由自主弯下腰凑近了,嘴角含笑往里看去。
小砖头圆圆的屁股正对着他,医生从兜里掏出小手电,在视窗上晃了两下,道:“四个半月的婴儿已经能感光了,隔着母体的肚皮都能判断光源的方向,您瞧。”果然,小砖头被手电光吸引了,摇摇摆摆转了过来,小脸正对视窗,小短腿蹬了两下,露出腿间小不丁点的牛牛,居然是黑的。
“哎哟这孩子长大一定勤快。”奎叔看的又哭又笑的,道,“大少爷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个黑牛牛,老话都说这样的男孩靠得住,勤快呢。”
“是吗?”严高年轻时连穿着衣服的儿子都没注意过几次,光着的更没见过了,还真不知道自家长子有这特征,不经意间已经笑的见牙不见眼,视线几乎舍不得从小砖头身上挪下来,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没出来,问医生:“金易呢?他怎么还没出来?”
“还在抢救。”医生的脸色有点忐忑,“胎盘早剥造成大出血,主治医生需要切除他的一部分器官,他本来身体虚弱,不能连着做切除术,做完一个得一定时间的自我恢复,所以手术难度很大,大概要持续一到两天。”
“一两天?”奎叔失声叫道,“你们要把他这样开膛破肚地放在手术台上折腾一两天?”
“……是的,这是常规,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您不用太担心。”医生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年轻,生命力旺盛,恢复力很强的。手术间隙他会被推进无菌室自我恢复,如果,如果您承受能力够强的话,可以隔着窗户看看,不过我建议还是不要了,很少有人能接受亲人开着刀的状态,哪怕是军人。”
严高眼神中带了点罕见的沉痛,顿了顿,道:“没关系,让我去看看他吧。”对奎叔道,“阿奎你就别去了,免得受不了。”
医生吩咐护士将孩子送去儿科特护室,带着严高进了手术室。金易刚刚做完子宫切除术,还在深度麻醉中,需要恢复几个小时以后,才能继续进行附件切除,从此以后他就和普通男人没有区别,再也不能怀孕了。他的身体被三个拱形的支架撑着一块半透膜罩着,依稀能看到里面白皙的毫无生气的身体,腹部的刀口还在,连严高这样身经百战看惯死人的人都觉得心里难受,只看了一眼就挥了挥手,道:“走吧。”
严高破天荒在手术室外又坐了几个小时,直到中午秘书亲自来催才离开了医院,临走嘱咐医务人员不要压力太大,保持正常水平就好,让本来战战兢兢的医生们感激涕零,纷纷表示会尽全力抢救。
下午严一灵逃课来看小哥,金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开始做第二次手术了,奎叔便带她去看了小外甥,金砖很不给面子的撅着屁股不露脸,不过姑姑大人还是很开心的看了半天的小菊花。
三十个小时的漫长手术之后,金易终于熬过了鬼门关,被合上肚皮推出了手术室,送进了icu,手术非常成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还有48小时的危险期,等他醒过来才算真的没事了。
奎叔和保姆轮着班地在icu外等着金易醒来,期间接到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最后一次金易的呼吸都停了,全靠电击才保住心跳,主治医生吓的头都大了,申请了院长令将金砖从儿科借了过来,放在金易的病床边,据说母子之间有着奇特的心电感应,希望能通过孩子的脑电波激发金易的生命力。
金砖果然是一员福将,自打推到他妈身边,金易的体征就开始跟吹了仙气一样稳定了下来,接着缓慢回升,48小时以后彻底脱离了危险。
三天后金易终于在懵懂中醒来,气若游丝地动了动眼皮,首先听到的是脑海中上官彻孜孜不倦的念经声,教主大人在过去的六七天里那真是,心情跟坐上了过山车一样,呼一下上来,呼一下下去,要是有身体,尿都吓出来了,他真没想到男人生孩子这么凶险,简直比飞升还难,天劫一遭就是七天,一个滚雷接着一个滚雷,还好最后有小砖头吊命,要不然他就要跟着他的贤徒魂飞魄散了。
教主大人虽然武功天下第一,这种时候也是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毕生所学的内功心法一遍一遍地念给贤徒听,因此七天下来都差点变复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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