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古玩这一行其实陷阱和赝品多的很,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次之所以揪着不放,追了好几条街,完全是事情太蹊跷,由不得他不深究。
蒋忻拉拉领子,吐着白色的雾气,深思着。他大概能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不管追究不追究,这件事情总要弄清楚。
一想起老家那边的事情,蒋忻就一阵心烦意乱。这次本来是奔著名瓷而来,结果却发现是个骗局,那根本就只是一个诱饵。
第一次见东西其实是对的,第二次看也是对的,等到交易第三次看的时候偏偏古玩阁里的顾问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要不是他觉得不对劲,把交易往后推了一天找人调查,还不知道这个顾问暗地里竟然被人收买了。
比起古玩生意,蒋忻其实更喜欢投资,他有自己的风投公司。要不是为了年迈的爷爷,他也不会接手博古轩的生意。
到底他的本事还是差点,蒋忻懊恼的暗叹一声。
博古轩的那个顾问已经不能用了,还要重新无色人选。现在这个世道,找一个真正靠谱又有本事的古瓷鉴定专家太难了。
怀着重重的心事,蒋忻走进了夜幕当中。
大件坏了,徐久照没敢耽搁上班去修,只得坐着长途公交赶去封窑镇上班。
上班的时候因为惦记损坏的电动车,徐久照难得的心不在焉,连高师傅的侧目注视都没有发现,下意识的按照前生的习惯流畅的在一只观赏瓶上画出了复杂华丽的缠枝莲花图案。
“好厉害啊~”一声惊叹让徐久照回过了神,眨眨眼看着自己的“杰作”,徐久照懊恼的咬了下唇,如果不是有人盯着,恨不得立刻毁尸灭迹。
那声惊叹自然不是高师傅发出的,而是跟他同在一个工作区边工作边跟高师傅学习的窑师。徐久照第一天来高师傅正在指导的人就是他。
这人倒也不算是高师傅的弟子,算是高师傅给韵文瓷器厂培养的接班技师,毕竟高师傅已经上了年岁,不能再高强度的工作了。
“高师傅,这件作品可以直接入窑了吧?”名字叫做冯忠宝,年纪还不到三十岁的窑师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徐久照身前的工作台。
“嗯。”高师傅看似勉强的点点头,其实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心里的复杂难以言说,当初为了画出线条流畅的刻花,他不知道练习了多少年。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又练习了多少次,也就几十次吧?
高师傅心生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感慨之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妒意,这天赋……
高师傅心中的复杂没人能看的出来,但是看不出来,并不代表徐久照猜不出来。
他也是从学徒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当然知道练出这一手刻花的精湛技艺需要持之以恒的练习,当初他也是练习了好几年才画的这般流畅秀美。代入思考,就是他自己当初要是看见有人花几个月的时间就画的比他练习了十几年还要好,心中不生出涩意那是不可能的。
这会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一时走神露出了马脚,徐久照颇有点无措。这个时候再做谦虚,无疑是拉仇恨,可是直接坦诚接受惊叹,又怎么想怎么不对。
都是那个劫车贼害的!徐久照迁怒的想到。
高师傅到底久经风浪,人品心性也经受的住考验,很快就化去了那丝妒意,转为后继有人的高兴。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下定了决心,徐久照这样天赋的孩子,不能耽误在他的手里了。
冯忠宝却还是年轻些,羡慕嫉妒恨都摆在脸上了:“你这也太打击人了!嗷嗷嗷!!你才学了多久多久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高师傅皱着眉头在他脑袋上狠敲了一记说道:“早就叫你回去之后也不要懈怠,勤于练习!你说说你,离开场区就跟撒了欢一样,没人押着你就不练。看看人家小徐,一刻不放松的练习。”完后又扭头对着徐久照自认为很了解的说道:“晚上回去没少练习吧?”
徐久照还能说什么?晚上的时间一部分用来蹭书,不蹭书就是写字帖,压根就没有练习过。
无奈之下,徐久照只能点头。
高师傅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缓了缓语气说道:“前边的这些基本工序你都已经掌握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开窑入坯,进行下一步的操作。现代科技发达,除了以前的柴窑和煤窑之外,现在还有了电炉窑。比起前两种烧柴或者是烧煤,电炉窑的温度更高,烧出来的瓷器更加的紧致,釉面气泡少,但是与此同时往往带有很亮的釉面光,不如柴窑和煤窑烧出来的釉面柔和温润。”
徐久照认真仔细的听着,因为发掘了蹭书神技,这些内容他也在书籍上看到过。可是书本上的东西到底不如言传身教来的印象深刻,便于理解。
韵文瓷器厂是有电炉窑的,不仅是如此,小型的电拉坯机也有,徐久照还专门跑过去看了看。
除了电炉窑,还有一个专门用来烧柴的蛋形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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