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要吃鱼。”走近河岸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裴泽仰着头挑选着可以用来叉鱼的树枝。
胥仁闻言又是一愣:“王爷,咱们这是要抓鱼去?”
想吃鱼他们可以回客栈吃,这地方的食肆酒楼也不少,随便挑个地方都能吃,王爷的身份今非昔比,怎么好随随便便地下河抓住?那多有失身份啊!
“恩。”点点头,裴泽就向胥仁伸出手,“你的刀给我。”
胥仁仰头看了看树枝,道:“还是让属下来吧。”
裴泽斜了胥仁一眼,道:“我也就在长安武成王府里住了五六年罢了,还不至于连个树枝都砍不下来。”
“不……属下并不是那个意思。”裴泽都这样说了,胥仁也只能拔出刀递了过去。
将树枝砍下后再削好,裴泽就提着一根削尖的树枝回到了萧言之身边。胥仁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树枝弄好,而后跟在裴泽身后。
将树枝放在萧言之的腿上,裴泽便开始脱衣裳。
萧言之摆弄了几下那树枝,又转头看着裴泽,担心道:“还是别了吧,着凉了就不好了。”
“我没那么弱。”将脱下来的衣裳都丢给萧言之,裴泽就提起那根树枝大步离开,几步就跨入了水中。
看着晨光下裴泽的背影和被浸湿的裤腿包裹着的结实大腿,萧言之吹了声口哨,引得裴泽转过头来看他。
萧言之坦然地高声对裴泽说道:“你还是不穿衣服的时候最好看。”
裴泽白了萧言之一眼,便转回去专心叉鱼。
萧言之撑着头,眯起眼睛一边享受阳光,一边欣赏眼前赏心悦目的美色。
看了一会儿,萧言之就转头对何晏说道:“何晏,陪我去树林里捡些可以当柴火烧的树枝。”
把这些都准备好,等裴泽的鱼叉上来就可以直接烤了吃了。
何晏眉心一蹙,道:“王爷,这事儿有人会去做。”
萧言之却已经自己转动轮椅的轮子,转了个方向:“我又不是废人,捡个树枝还是可以的。”
何晏蹙眉与孔卿对视一眼,孔卿招来一个暗卫去通知河里的裴泽,而后便跟何晏一起陪着萧言之进了树林。
暗处的暗卫也分出几个跟了上去。
何晏和孔卿都不是多话的人,也不是会主动跟人聊天的人,而暗处的暗卫只能隐于暗处不能出声,因此尽管是几个人一起进的树林,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树林依旧十分安静,除了偶尔有人踩断树枝会发出轻微的声响,再无其他声音。
心情颇好的萧言之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被何晏推着在树林里瞎转悠,偶尔瞧见地上的枯树枝就捡起来。
优哉游哉的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这树林某处的一堆枯叶下面藏着一个香炉,袅袅青烟从香炉中涌出,风一吹便弥漫开来,等孔卿因为一阵眩晕感而生出警惕时已经来不及了。
最先昏过去的是萧言之,紧接着便是何晏和孔卿,暗卫们见状都吓了一跳,正在安排谁留下来保护萧言之、谁去通知裴泽的时候,就毫无防备地被人打晕,相继从树上栽了下来。
等人都倒下去了,齐成才从某一棵树上跳下来,一手按着一块打湿的布巾捂着嘴,另一只手上端着一杯水,不紧不慢地走到藏着香炉的地方,踢开树叶后便将水倒进了香炉里。
嗞啦一声,青烟断掉。
齐成左右看了看便快步走到萧言之身边,一把扛起萧言之就跑了。
等跑远了,齐成才一把丢开手上的布巾,而后扛着萧言之跑得更快了。
人多就了不起啊?每天都带着一群人跑来跑去,还不是被他抓到了?哼!
齐成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萧言之奔上一处山崖顶端,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肩膀一抖就将萧言之摔在了地上,齐成冷着脸看着面前的几个裹着斗篷的人,沉声道:“人我带来了,钱呢?”
闻言,便有一个人丢了一个钱袋出来,那钱袋正巧落在齐成面前,发出一声脆响。
齐成弯腰将钱袋捡起来,而后打开看了看,不满道:“不够。”
几个穿着斗篷的人面面相觑,而后其中一人开口道:“这是之前谈好的价钱。”
齐成啐一口,怒道:“就为了你们这点儿破事儿,老子他娘的在武成王府里挨了多少打?你觉得这点儿钱够吗?”
“臭小子,你别不知好歹……”
“给他。”另一个人开口,是个女人的声音。
先前的人咋舌,而后又丢出一个钱袋。
齐成得意地轻笑一声:“这还差不多。”
弯腰捡起地上的第二个钱袋,齐成转身就跑。
若不是弟弟病重急着用钱,他才不接这活,就算他轻功再好,进了武成王府也是凶多吉少,好在终于是蒙混过去了。
“跟上去,连他弟弟一起解决掉。”那女人又冷声开口,话音一落,就有一个人紧追齐成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站在山崖上的几个人才摘下了斗篷的兜帽,其中唯一的一个女人正是蒋琬,而丢钱给齐成人则是蒋山。
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萧言之,蒋琬冷声道:“拖得太久了。”
“太后殿下恕罪,”蒋山连忙俯首抱拳,“陛下和武成王安排的守卫太多,要在不惊动陛下武成王的前提下得手实在是困难。”
蒋琬叹道:“没想不仅是裴泽护他,竟连善儿都要保他。”
听到这话,蒋山一脸忧虑道:“这事儿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您与陛下之间的关系恐怕就……”
“那也不能让他活着,”蒋琬深吸一口气,眼神也越发坚定,“虽然还没有举办登基大典,可陛下在那龙椅上都坐了多久了?那一群老顽固却还心心念念地想着要蜀王回朝理政,他蜀王不在,善儿不是一样做得好好的吗?他们今日能在朝堂上理直气壮地叫善儿去问过蜀王的意见再做定夺,改日是不是就要逼善儿退位让贤给蜀王了?原本还想给他留一条生路,只要他从此不再踏入长安城倒也无妨,可怪只能怪他在朝臣的心中地位太高,只要他还活着,早晚会有人生事!”
这几年萧言之确实有所作为,可谁能想到先帝一去,曾经在朝臣眼中最没能耐的蜀王却成了朝堂上的主心骨,说话委婉的只是每天都向善儿询问萧言之何时痊愈回朝,说话耿直的更是扬言要萧言之摄政。还摄政?他们当善儿是三岁的孩子不能理政吗?!
虽然善儿跟裴泽商量之后决定让裴泽和萧言之暂时远离朝堂,好给善儿树立威信的机会,可这根源不除,那问题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善儿以前明明很讨厌萧言之的,可怎么当上皇帝之后反倒变得软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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