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声音,依旧是那个语调,就是说出来的话更气人了!
“还不是你留住我的?”话音未落,裴泽已经转身向外走去,“我们暂时还不会离开长安,若有事就去蜀王府找我们。”
“知道了。”目送裴泽离开两仪殿,徐离善也深吸一口气,转脚去了御书房。
这皇位是他一直都想要得到的,如今既然得到了,再累也要做好,他没有那个去羡慕别人清闲的资格。
而裴泽片刻都不耽搁地快马回到蜀王府,一回府就见萧言之坐着轮椅在前院大门附近转悠,裴泽进门时,萧言之刚好转身背对着大门。
裴泽三步并两步地就走到了萧言之身后,一把按住轮椅,沉声问道:“怎么在这儿?”
突然推不动轮椅,萧言之一怔,听到裴泽的声音后便仰起头灿笑着看着裴泽:“你回来了。我在等你啊。”
“等我?”知道是没出什么事,裴泽就放下心来,推着萧言之往里走,“等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萧言之撇撇嘴,“没什么事情可做,你又一直不回来。徐离善怎么说?”
听萧言之直呼徐离善的姓名,裴泽满眼笑意道:“他说我们对他不够敬畏。”
“恩?”萧言之转头看着裴泽,“敬畏?有人会对自己的弟弟感到敬畏吗?”
“恩,”裴泽点头,“所以他想多了。”
萧言之撇嘴:“奇怪的孩子。他没说别的?”
“没有。”裴泽又问道,“君梦的婚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萧言之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交给姐姐之后,我就没再过问。”
“春月姐还好吗?”
从洛州回来之后,裴泽就跟着萧言之一起喊萧春月“春月姐”,萧春月倒是也坦然接受了。
听到这话,萧言之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原本也以为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姐姐的心绪该有一段时间是不安定的,结果姐姐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想想也是,萧春月都在青楼里呆了多少年了,虽然未必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但可怕的事情想必经历过不少,也该会比寻常的女人更坚强一些。
“没在勉强就好。”被是只在萧言之面前表现得跟没事儿的人一样,背过身去自己偷偷担惊受怕。
萧言之道:“该是不能,回长安的路上我一直都注意着,姐姐似乎真的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
正说着,萧春月就风风火火地从蜀王府外跑了进来,一见萧言之和裴泽就在堂屋,萧春月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见萧春月跑得急,萧言之赶忙倒一杯茶,在萧春月停在面前时递了上去。
萧春月也不客气,接过茶杯就将一碗茶灌了下去,缓了口气才开口说道:“君梦的嫁妆清单,你要不要看一下?”
萧言之眨眨眼,伸手接过那一本白皮折子。
不过萧春月是去哪里写这清单了?怎么还是从外面回来?
打开那折子细细看下来,萧言之便知道萧春月为什么是从外面回来了。
他们家没有长辈,萧君梦要嫁人,嫁妆自然是他来出,他也早就准备好了,除去最初替萧君梦存的那些钱,当上王爷之后萧言之又替萧君梦置办了一些东西,零零总总算起来已经够得上十里红妆了。
而除此之外,萧春月、萧仁安和萧翔生都各自掏出点儿私房钱给君梦添妆,还有裴泽以家人的身份给添了一份嫁妆,徐离善不知抱着怎样的心里给添了一份,就连燕生也不知为何添了一份进去,这三个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有钱又有权,给添置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而且数量不少,这再加进去,萧君梦这嫁妆虽然来源有些混乱,但其丰厚程度大概也只比公主差那么一丁点了吧。
看完了清单,萧言之笑着问道:“这份清单,寒青看过了吗?”
“还没呢。”提起柳寒青,萧春月也是满眼笑意,“我倒是比较好奇寒青的爹见着这嫁妆后会有什么反应。”
萧言之放下折子,得意道:“不管寒青的爹是什么反应,柳家日后大概没人敢惹君梦了。”
这丰厚的嫁妆本就代表了娘家的实力,而给君梦添妆的又个个都是大人物,柳家怎么敢惹?
“那正好,”萧春月也是一脸得意,“吓得他们将君梦供起来养着更好。”
得意归得意,萧言之还是嘱咐萧春月道:“让人誊一份先给寒青送过去看看吧。给君梦长脸是好事儿,可若疏忽了叫柳家太丢脸就不好了,怎么说柳家也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好叫人指指点点的当成笑柄。”
得让柳家做好接嫁妆的准备,别到时候惊讶过头,落人话柄。
萧春月点头应下:“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誊一份。”
“等等!”抓住萧春月的胳膊,萧言之一脸无奈道,“这么长的单子,姐姐可别自个儿就去抄了,仁安和翔生在做什么呢?让那两个小子抄去。”
那两个小子也是翅膀硬了,竟然趁着他不在长安的时候离开了燕家,如今都住在柳寒青那儿,喊也不回来,说是要等着君梦出嫁的时候送嫁去江南,顺便就在江南开个铺子,不回来了。
萧言之向来不拘束自家的两个小子,听到他们说要离开了燕家回江南时,萧言之也并没有觉得不妥。
他们想做什么便只管去做,出了事有他这个哥哥兜着。何况他们如今也与柳家联了姻,那两个小子还是从燕家出来的人,兴许还能得燕家照拂,就算不是在他身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好,我知道了。”萧春月笑笑,便又风风火火地跑出了蜀王府。
望着萧春月的背影,裴泽道:“春月姐还真是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萧春月的眼底竟也没有一丝阴霾,叫裴泽也生出几分敬佩来。
原来女人也可以如此坚强。
听了裴泽这话,萧言之却微微蹙眉,道:“突然觉得我们萧家的孩子都有些特别啊。”
裴泽笑道:“春月姐是因为历经磨难,仁安他们就完全是被你带歪了。”
萧言之斜了裴泽一眼:“我觉得挺好。”
“是挺好。”
萧君梦的婚事一直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萧家的兄妹几人原以为萧言之的正事儿都办完之后就来过问萧君梦婚事的大小适宜,谁知道萧言之这一撒手还就真的不管了。
在自家兄弟姐妹都忙翻了天的时候,萧言之却整日都与裴泽一起四处闲逛,要么去东市茶肆听书,要么去西市看外邦人杂耍,听人说曲江边儿的花开正好,两个人就带上护卫去赏花,最无聊的时候便是租一艘小船漂在曲江上钓鱼,花一整日的时间从曲江这头漂到那头也钓不上一条,傍晚时还要快马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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