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兵戎相见,却只以为他是因秘密被揭穿而恼羞成怒。尤其阎老板的性格又是
独孤一鹤头上竟泛起一层冷汗:不错!幕后这人不仅每一步都算得极准,对老阎的性格也了如指掌,这才水到渠成要了他的性命!
花满楼又道:依独孤掌门之言,阎老板在见面前并不知道我们会过问金鹏王朝之事,那么,他下帖相邀,竟只是巧合?
独孤一鹤顿时被问得怔住。
西门吹雪在一旁听了,也不禁暗自感叹花满楼心思之缜密。
良久,独孤一鹤才喃喃说道:在这附近,能鼓动老阎专门为人设宴的,只有难道他真要置我们于死地?他的声音里突然现出难以抑制的悲痛。
花满楼并不觉得奇怪,淡淡说道:是霍休?因为青衣楼?
独孤一鹤浑身一震,惊道:原来公子已知道了!我此番提前出关匆匆下山来找老阎,就是因接到老阎书信,说他怀疑霍休私设青衣楼,恐怕包藏祸心。毕竟多年相交,我本来想查证之后再他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欲言又止。
西门吹雪目光如刀锋般,与他四目相对,冷冷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如果那小王子已躲了你们数十年,你们怎知他从少年变成老人后的相貌如何?你们又凭什么说来找你们的都是冒牌货?
独孤一鹤笑了:我们自然能够分辨。金鹏王朝的每一代帝王,都是生有异像的人,他们每一只脚上,都生着六根足趾。这秘密就算有人知道,也很难伪装。当今世上双脚都生着六趾的人,除小王子外再没有第二个。
花满楼道:或许已有第二个,而且此人独孤掌门也或许已经见过。
独孤一鹤奇道:谁?
花满楼道:丹凤公主如果她真是丹凤公主。阎老板死后,她留下来接收珠光宝气阁,独孤掌门来时没有碰到她?
独孤一鹤摇头:没有。听这里的家院说她几天前就已离开了。
花满楼道:那也无妨。陆小凤现在想必已赶回到大金鹏王那里,我会飞鸽传书给他,请他见机分辨。
独孤一鹤脸上有几许落寞,又有几许庆幸,咬牙道:幸亏公子及时赶到,否则这秘密或者会永远石沉大海。死生事小,可若背负不仁不义之名
西门吹雪忽然道:难怪你方才剑法大乱,原来竟是对自己武功全无自信,认定自己必死无疑。
独孤一鹤一阵狂笑,傲然道:西门吹雪,若在平日,必死无疑的一定是你。
西门吹雪神色顿时变得更冷。
花满楼感觉到两人间涌动的杀机,不动声色地说道:方才比剑之际,独孤掌门忽然内力不济,可知是何原故?长袖一拂,风起处,炉中香火顿时熄灭。
独孤一鹤失声道:难道香中有毒?
花满楼微微一笑:阎老板去世,独孤掌门必亲至灵堂吊唁,且会徘徊良久。待香中毒药被吸入足够多,且渗进周身经脉,一旦与人交手,内力消耗速度便会比平常加快数倍。
独孤一鹤颤声道:果真是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我今日若死,天下人都只以为我是武功不济,输在西门吹雪剑下。哎,好毒的心肠!
花满楼神色始终安和,忽然握住了独孤一鹤的手。
独孤一鹤只觉一股内力经手掌向他体内传了过来,泊泊然、绵绵然,无止无歇,无穷无尽。不仅体内毒性被清除,中毒后比剑所受的耗损也逐渐得到弥补。而那气息在经脉中导引的路径更是他从未曾想象过的!他惊愕中又豁然开朗,竟被引领到一片前所未见的天地。恍若开启了众妙之门,许多他本以为人力极致所限,纵然穷毕生之力也无从解决的死结,尽皆不复存在。
他知机缘稍纵即逝,忙摒弃杂念,心无旁骛地记着悟着,待回过神来,花满楼已放开他的手掌。
独孤一鹤惊佩交加,深深一揖,感激道:多谢公子指点!
花满楼点点头,又道:还有一事,柳絮剑法并非王公子窃取,他身世特别,家学渊源才有机缘掌握诸多门派的绝学。还望独孤掌门看在在下薄面,莫再与他计较。
峨嵋四秀被安置在花家别院一处雅阁享用茶水,落座时琳琅满目的时新果子、雕花蜜煎、砌香咸酸早就摆好,随后又有广寒糕、枣箍荷叶饼、澄粉水团、丁香馄饨、七宝素粥、鸡丝粉羹等等女孩子喜欢的小食流水价地供应过来。
整个晚上,石秀雪总觉每个人都在盯着她,她想装作不知道,却又忍不住撅起嘴,问道:你们老是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难道长了花?
孙秀青笑了,道:你脸上就算长了花,刚才也已被人家摘走了。她的眼睛很大,嘴唇薄薄的,无论谁都看得出这女孩子说话一定是绝不肯饶人的。
她不让石秀雪开口,接着又道:奇怪的是,这丫头平时总说随便什么花也没有青菜好看,现在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花呀花的。
石秀雪居然没有脸红,反而夹起枚甘草花儿姜丝梅含入口中,悠然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就因为他姓花,所以我一开口就是花呀花的。
她说得理直气壮,一旁的叶秀珠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偷偷揪揪她的衣角,小声说:这丫头疯了!咱们还是在人家府里呢,这么说话不小心被人家听到,可不要羞死人!
石秀雪故意曲解她的话,调皮地眨着眼:你说他会羞死么?他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害羞
她声音突然停顿,一张脸忽然变得通红,直红到耳根子。因为这时正有一个人从外走进来,长袖飘飘,正是花满楼。
几个吱吱喳喳的女孩子,突然全都闭上了嘴。她们不但看见了花满楼,还看到与他同时走来的白衣如雪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一双刀锋般锐利的眼睛瞪着她们,冷冷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四个女孩子脸色全都变了,苍白得全无一点血色。四柄剑同时出鞘,剑光闪动,狠狠的刺向西门吹雪胸膛。
西门吹雪并未出手,身子已向后滑出,退后了七八尺。
马秀真眼圈已红了,嘶声道:你杀了我师父,我们今天全都跟你拼了,若是杀不了你,就就死在你面前!
西门吹雪冷笑道:死也没有用,你们若要复仇,不如快回去叫青衣一百零八楼的人全都出来。
四个女孩子大为吃惊,异口同声道:你在说什么?
西门吹雪道:独孤一鹤既然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青衣楼
石秀雪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怒目嗔道:你说我师父是青衣楼的人!你是不是疯了?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得到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楼就在
忽然间,后面的窗子外铮的一响,一道细如牛毛般的乌光破窗而入,向石秀雪胸口打去。
花满楼长袖一拂,将石秀雪的娇躯卷起。
石秀雪只觉耳畔生风,眼前天旋地转,定睛看时自己已被花满楼揽在怀里。她心如鹿撞,又难忘师父遭人毒手的悲愤,贴在花满楼身上好像瞬间有了依靠,满腹委屈都忍不住发泄出来。泪珠滑落,哽咽道:花公子
花满楼忧心道:你中了毒针,先莫要多说话耗神。
石秀雪脸上浮出很奇特的表情,好像此刻才感觉到疼痛,软软瘫在花满楼怀中,一阵娇喘。
西门吹雪拔剑在手,剑光一闪,他的人和剑竟似已合为一体,突然间已穿窗而出。
马秀真等三人怒喝着,也跟着追了出来。
夜色深沉,园里竹影绰绰风过涛鸣,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石秀雪美丽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她凝视着花满楼,轻轻说道:你你不随他们去追
花满楼柔声道:我陪着你。
石秀雪眼睛里仿佛是欣慰,又仿佛是悲哀,凄凉地笑着:我全身都好像已经麻木了,想必是因为毒已快发作,你你可以摸摸我的伤口,一定是烫的。
她忽然拉着花满楼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她的胸膛柔软、光滑,而温暖。她的心忽然跳得快了起来。
就在这时,王怜花从门外走进来,见此景象愕然问:她这是他一身寝衣,显然早已睡下,却被这边的响动惊起。
花满楼道:她中了毒针。
王怜花安慰道:不要着急,我那里有解毒灵药,你留在这里陪她,我回房去拿。
说到最后一字,他的声音已在很远。
石秀雪喘息着道:花公子,我她的声音已渐渐微弱,然后她脸上的笑容就突然僵硬,眼帘也恋恋不舍地阖上。
花满楼没有动,任这青春的生命无声无息的在自己怀抱中流逝。
风从窗外吹进来,传来一阵芬芳的香气,他忽然听到后窗格的一响。
他立刻回头,却听窗外响起一个温柔甜蜜的声音,轻轻对他说:你不要吃惊,是我!
他失声而呼:上官飞燕?
不错,是我,想不到你居然还听得出我的声音。
一个人轻飘飘的从后窗掠进来,声音里竟似带着种因妒忌而生的讥刺,幽幽的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已死了?她叹息了一声,我要死,也得像她一样,死在你的怀里。
她慢慢的走过来,走到花满楼面前,又道:我刚才看见你们,我我心里好难受,若不是她已经死了,我说不定也会杀了她的。我曾去接你到金鹏王府,一路上那么多天的相处,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
花满楼将石秀雪轻轻放到一张美人榻上,沉默了很久,忽然道:我曾在万梅山庄外听见了你的歌声。
上官飞燕咬着朱唇道:那支歌是别人逼我唱的,他们诱你去,为的就是要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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