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薛清有了点兴趣。
前世他也读过三国,三国诸人,他最喜欢的人物应当就是曹操。总觉得曹操已经是极其聪明厉害的人物,这左慈还能耍曹操一回,也不知这人究竟要有多厉害呢。现在忽然知道,面前这个金仙竟然是左慈,就从心里有种“怪不得,果然如此”的想法,原来这是个神仙。
于是薛清也拱了拱手,道:“贫道薛清,居于长白山中,得与道友相识,幸甚幸甚。”
又看了看玉微,玉微却只侧身避过,权当并没有看到左慈的模样,明显是不想和这人族修士打交道。薛清便只含糊道:“这位是我师兄。”
玉微态度高傲,左慈也不以为意,笑了两声,道:“道友,这余风妖人,当真是祸害无数,许多正道修士都折在他手中,贫道亦追捕他许多时日,被他数次逃脱。今日尊驾师兄弟竟能除此祸患,这于我等修士乃是大恩,请受左慈一拜。”
一边说,又要下拜,薛清抬手,一股清气便托起他双肘。又瞥了那尸身一眼,薛清笑道:“这妖人有眼无珠,犯在了我师兄手里,师兄也是顺手便收拾了他,如此而已,道友何必言谢?倒是道友这般,千里迢迢追击此人,这才是义理之为。”
左慈忙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说罢,他又看了玉微一眼,叹道:“令师兄当真好神通。这妖人也有天仙修为,比之贫道,也只差一线而已,令师兄击杀他,却只是顺手而已,当真是……唉,贫道长了见识了。”
显然这左慈并不如何相信,毕竟玉微此时只有地仙修为,说是一场苦斗,杀了那魔修,或许还可能,说是顺手杀了,就难以取信于人了。
只是薛清却不想多解释,笑而不言,他也只得作罢,又笑道:“如此相逢,也是难得,道友,尊驾二位可愿与我往落脚之处一行?彼此说讲说讲道法,左慈愿闻道友师兄弟大能。”
薛清回头看了玉微一眼,微微一笑,道:“如此也好,我也正有心到处游历,结交几个好友,能逢上道友,说不得也是一般缘法。”
正说着,就觉得衣袖被人拉了拉,薛清一侧脸,玉微四指连弹,布下了一个小的隔音结界,低头在他耳边道:“阿清,此人来路不明,又只是个……你当真要与他说讲什么道法?”
薛清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只是个金仙?那又何妨。我倒是想听听现下的这些修士们,都要如何修炼,兴许也有些有趣的法门。”
玉微叹道:“阿清,你这……你和那晨暄道人相交也就罢了,这左慈一个人族普通修士,你和他多说什么?他还能有什么出奇之处……”
薛清分毫不理会,将裹着青玄的那团云收进了袖中,然后便转头对玉微道:“二师兄,你要是不想一起去,那就自行离开好了。”
玉微一皱眉,才想说话,旋即又面露喜色,连声道:“我怎么不愿去?我自然与你一道。”
这倒轮到薛清皱眉了——他这是高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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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左慈言语之中不尽不实,薛清也不是听不出来。
他说他是追捕这魔修,可先前二师兄还有青玄与那魔修打得惊天动地,声闻百里,他不可能寻不着方向,理应早就赶到。
既是此时才来,必定是听见了声响,寻思着这是修道之人打斗,能趁着两败俱伤,捡个便宜,然后才匆忙往这里来,是以姗姗来迟。
总之,这左慈肯定是在撒谎。
至于他所说的,那魔修的名字,兴许他确是识得那魔修,不过,这就更可疑。
虽然此人瞧着像是个正经的修士,但是以薛清的眼力,却也能看得出他身上隐隐有一股阴气,只是遮掩得极好,也是因薛清修为胜过他太多,才能轻易发觉。
虽说这是历史上的名人,且似乎也有几分令名,可薛清却忍不住猜想,这左慈是不是与那被杀掉的余风有什么牵扯。
或者,其实他俩是一路货色?
不过,就算他和那个余风是一路人,也比那余风聪明得多。左慈说话举止,神情容色,完全是仙风道骨,纯然一个修善缘的神仙中人,分毫看不出恶意。要是这真的是装的,那这戏演得真是惟妙惟肖,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想到这里,薛清忽然又想起,也不知是这个时代民风淳朴的缘故,亦或是因为这些修道之人原本就习惯于行事无忌,遵从本心,也就没有那么些谋算诡计,自从穿越以来,薛清还真没遇见过几个擅心机的人。
也就是东皇太一,亦即那位扶苏公子,临死了还算计人,至今让薛清记忆犹新。
要是这个左慈真的像是薛清恶意揣测的那般,那他倒是和这时代的大多修道士都不同。精擅心机的同时还能有这么高的道行,倒是真不容易。
单只为了这么难得的一个人才,也值得去瞧瞧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走了好一段路,却不见山峰,竟是渐渐地到了市井之中。
难道这左慈不在山中建立洞府,反倒结庐人境?薛清不由得也有些意外,便问道:“道友,这是去往何处?不是去道友洞府么?”
左慈呵呵笑道:“道友,山水之景,想必道友也看得多了,我在天柱山倒是也有一处洞府,可毕竟也没什么稀罕,就连我自己,日常也不住在那里。今日相请道友,是一道去那街市之中,也瞧瞧民间景象。道友这一身清气,想必是自打降世便在山中修行,这才得这般纯澈。只是这修道也是修心,不入凡尘,又怎么能脱出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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