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也料想他不明所以,便不再揪着这事问他,大不了一会儿再掐算那玄畅的下落。若是此人还活着,薛清拿走了三清观中的灵石,玄畅也应该知道。若是此人胆大包天,活着利令智昏,上来找麻烦,却怕一个防不胜防。还不如主动找到他,除了后患。
摆了摆手,令还想解释的玄同闭嘴,薛清道:“你方才出藏宝阁,观中也有阵法,不令你出得门,你可知道那阵法是谁布下?那阵法又是怎么样的阵法?”
阵法十有就是薛清自己弄出来的,不过他自己察觉不到,自然要让玄同证实。且他想问的是,那明明是张符纸,虽然上头绘着阵法不错,可为什么符纸会凭空消失,然后怎么会又变成了阵法?但这话不能直白地问出来,不然岂不是在玄同面前大大的丢脸了?
玄同正心中惴惴,薛清又问他,他自然是立即小心翼翼地道:“观中是有个阵法,不过贫道以为,那必不是玄畅师弟的手笔,玄畅师弟的法力道行,虽有几分火候,可却不足以定出这么精妙的阵法。且贫道先前也曾有……曾有一回,被人杀了肉身,仅剩下了魂魄回来,却没有那阵法禁锢。贫道以为……贫道以为,这布下阵法的,应当就是杀了玄畅师弟之人。”
薛清顿时在心中撇嘴。阵法既然是新出现的,又不是玄畅能达到的水平,想必就是他那张符纸的效果。可他却不是杀了玄畅的人,玄同嘴里连“符纸”这个词都没说出来,想必也不知道,还有符纸变阵法的事情,求问于他,是缘木求鱼了。
叹了口气,可是他还能问谁解惑?薛清正有些无奈,却忽地又想起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超级冷……碧昨天就发烧鸟,大家也注意身体呀
第五十九章 心劫
既然来到了人间界,离沈暄也不远了,不如过些时日去寻他,这些人间界的修士如何修行,画符如何,炼丹又是如何,有什么疑问也都能清楚明了,沈暄必然知道一些。
这个玄同道人也没用了,薛清随手打碎了他元神,只留真灵一道,看他懵懵懂懂转世投胎而去,薛清径自回了左慈的旧居。
院中长草萋萋,微风如薰,薛清自湖池上飘然而过,到了亭中,坐下看着水面上粼粼点点,风景之美之清幽,却只反衬着方才经历之事,所见所闻,脏污不堪,令人作呕。
实则类似事情,前世的薛清也不是从未听闻,只不过前世毕竟只是普通人,而普通人之间,即便勾心斗角,相互谋算,也不会轻易就到了害人性命,还牵连他人的地步。
正是因为身为修道者,已经是逆天道规则而行,所以将世俗所重视的伦常与人命都罔顾了吧。这么说来,这也算得上是无德者而有能。
怪不得修行要历劫。薛清暂且将此节放下,又算了算那个玄畅道人的所在,却有些意外,原来那道人竟已经死了。
薛清先时只想,此人能与那玄同斗得平分秋色,甚至还压了玄同一头,先前不见踪影,肯定是别有什么打算,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已经死了,薛清一时间还有些失望。
不过如此也正好少了些麻烦,薛清放下掐算时摆在膝上的草梗,叫了一声“朱眉”,看那红狐狸从屋里蹿出来,薛清就把青玉壶丢给他,道:“你拿着此物去找青玄,让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与白梨黑鸦,你们各自分得一些,于日后修行有所益处。”
朱眉盘坐起来,两只前爪捧着青玉壶,晃了晃,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将东西取出来给我们分了?非要找到青玄才知道是什么东西。”
薛清笑道:“这青玉壶是一件法器,我正要把它给青玄。只是少停我要打坐,等不到他回来,就让你转交了。”
朱眉便点点头,嘴里咬着青玉壶,也不说话,跳起来从草丛里溜出门外。
薛清看着他一身红色皮毛在深草掩映之中添上了一种沉暗的色调,忽然有几分不确定,朱眉是否已经知道了,这是一种试探的举措。
关于三清观之事,朱眉所说的那些话,也算是薛清杀灭玄同的根由所在,他若是说谎,这其中肯定就是另一重玄机了。
适才薛清还并没有怀疑朱眉的想法,不过,既然玄畅道人死了,那么朱眉……
薛清心中笑哂自己总是平白思量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倒真不如去打坐。既然已经这样对朱眉说了,索性做一回课修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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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打坐,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是睡着了。薛清隐约知道自己这是身在梦中,因为这里是……已经很久没有记起过,险些就忘了的,前世的场景。
来到这里之后,别说做梦,就是睡觉,也是没有过的经历。神仙自然是用不着睡觉的,即便是空坐冥想,也会被上清的思绪意识牵引着,陷入上清那庞大的记忆之中。
所以,竟然能梦到自己的前世,身为普通人的时候,还真是弥足珍贵。
薛清很欢乐地于梦境之中,漫无边际地跟着以前的同事,乘坐地铁,去往地名无厘头的地方,目的是为了公事。
当地铁到站,走出站台口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昆仑山。过于熟悉而印刻在记忆之中,即便真实的“薛清”只去过一次,也能一眼就认得出,前方积雪的山峦就是昆仑顶峰。
侧头看去,原本站在身边的同事早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二哥玉清元始天尊,玉微笑了笑,指着那雪峰说道:“自从帝俊太一领了天庭,不周山就再也不得安宁,所幸我寻到了这座山峰,咱们兄弟干脆弃了不周山上的道场,搬来这里另起炉灶。”
随后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在昆仑山上建起了第一座草蓬,那时候仅仅是为了遮风避雨而已,也混不计较这草蓬究竟美观与否,会不会落了三清颜面。直到某日大哥嫌弃草蓬狭小,放不下他新得的炼丹炉,这才又在旁侧起了一座丹房。
自此以后,又不知几载,原先的草蓬早已经不见踪迹,玉虚宫立在雪峰半腰,其后还有绵延而上的宫室,巍峨依靠着陡峭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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