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榆树上的爱 作者:梅莉静
“啊!你是谁?”正当小可哼着小曲儿准备做自己早餐的时候,一个陌生男孩儿却躺在那四面透风的厨房的锅台下面。
“嗯?现在才什么时候啊!”那人似乎没搞清楚状况,他翻了一下身子,继续做自己的春秋大梦去了。
从表面上看这人的年纪与小可无异,于是她更大胆了一些,狠狠的踢了躺在地上的两脚说:“喂,快起来!你在我家做什么?”反正现在是白天,就算阎王老子来了小可也觉得不那么担心。
“我还没睡醒,再让我睡一会嘛!”男孩儿伸手揉了揉刚才被踢的地方,双手抱头呼呼大睡了起来。
“哎,死人。如果再不起来,我拿扫帚打人了啊!”说完小可抄起躺在自己脚边的扫帚使劲儿往他身上砸去。
“有没有搞错啊,连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加入辅助工具的后果真的不一样,刚才还一副死猪样的人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他睁开眼睛看到小可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我不管你是谁,快离开我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看那人站起来跟自己一样高,小可的优势更明显了,连说话都更大声了一点。
“是你让我进来的,现在又赶我走,真是最毒女人心。”收起自己的惊讶,男孩儿甩甩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
“明明是你偷偷跑入别人家里的,还说是我让你进来的,你倒说说看我什么时候让你进来的?”让他进来?除非自己脑子有病,小可心想。
“就是昨天晚上啊!喂,还有没有吃的?我饿了。”原来他找了半天是在找吃的,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赶快离开我家。”从来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小可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再展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走就走,干嘛那么大声?”男孩儿满不在乎的掀了一下小可家的锅盖,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昨天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本来很饿的小可大叫几声后,却觉得自己没那么饿了,于是扛起锄头准备去地里给小麦苗除草松土。现在她就靠这几亩地生活,所以得好好经营。虽然她只有十三岁,但是怎么做农活她已经非常熟练了。
“小可!你还是回学校去上课吧!你家地里的农活村长已经分配给村里的各户了。”三婶儿拉住从她家门口经过的小可,眼神儿里充满了不舍。
“三婶儿,我可以自己干。你们有自己的农活要干,我不能总麻烦你们。”我谢绝了她的好意,因为我知道欠别人的东西迟早要还的。
“你这孩子,为什么总是这么让人心疼呢?如果我家妮儿有你一半懂事,我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想起自己的女儿,三婶紧索着眉头。
“三婶儿,其实妮儿挺懂事儿的,只不过她的表达方式跟我不一样罢了。”妮儿是小可最好的朋友,比她大两岁。两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她非常清楚妮儿的个性。
“她要是懂事就好喽!哎,也不知是哪辈子造的孽,摊上这么个成天把你气得半死的闺女。”三婶儿无耐的叹了口气问:“小可,我们家妮儿是不是在学校谈男朋友了?”
“我不知道,不过三婶儿,你应该相信妮儿的。”小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人们只看到事情的表面现象,根本没有了解事情的原委。她们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自己的孩子怎么怎么样就信以为真,不顾及孩子的感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其实孩子只是希望有一个表现的空间,只是大人们永远都不肯施舍这样的空间。就拿“谈恋爱”来说吧!孩子只是与某个异性比较接近,他们就成天紧张兮兮的怀疑这儿,盘问那儿起来,难道孩子非得与同性相处的好才算正常吗?其实每个人都自己是最突出的,孩子也一样。他们不仅希望得到民性的肯定,也希望得到异性的肯定。
“哎呀,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吗?她就是存心想气死我和你叔。算了,不说她了,想起来都可气。昨天我跟她好说歹说了半天,希望她好好上学,但她像是没听到似的哼着情啊爱呀的歌儿,简直一点没把我放在眼里……”就是这种论调,如果大人们能换一种说话的方式,也许会更能走进孩子的心。看着三婶儿吹胡子瞪眼睛的数落着自己的女儿,像是恨不得与妮断绝母女关系似的,小可打断她说:“三婶儿,妮儿在学校表现挺好的,而且她每科成绩都是全班第一,我跟她比差多了。”对于自己唯一的朋友,不管任何情况下小可都会说她的好话。
“学习好有什么用?如果不用到正途上,我倒希望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
“婶儿!”小可无耐的叫了一声,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的。小可在想:如果自己的妈妈也在她身边的话,会不会也像感想婶儿一样向别人数落着自己的不是呢?
“好了,好了,不说那丫头了。你真不去上学吗?”三婶摸摸自己的额头,一副快被气死的样子。
“不了,我应该先照顾好自己的生活,不过我会利用剩余的时间来学习。我已经跟校长说好了,会不定期的去学校上课,老师也会抽空到家里给我补习。”
“是这样啊!真是为难你了,才十三岁的孩子就这么懂事儿。”
“呵呵!那婶儿,我去地里干活了。”她干笑了几声,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田地里走去。
“哎!如果能是我女儿就好了。”盯着离去的身影,三婶儿轻叹着。她突然想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爹娘呢?把自己的女儿扔给年迈的母亲后不闻不问,难道他们就不会思念她,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被人欺负吗?
话回已经来到田地的于可正埋头给麦子松土。别说,她干活的样子真像一个老练的老农。那抬锄落地的样子;那一退两进的步子,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干农活的孩子。别看她今天早上没吃早饭,但是松土的劲儿还真到位,这才是真真正正农家女会有的表现。
“小可,我看你都干了好大一会儿了,到地头体息一会儿吧!“是村西头的刘二娘儿。于可惊讶的抬起头,因为从不下地的刘二娘竟然会主动踏入田间地头。
“刘二娘你有什么事儿吗?”小可停止动作,放下锄头走到地头问。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刘二娘洋装拍拍身上的尘土,有些嫌弃的后退了两步。
“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去干活了,今天还有好多地要锄。”小可没有在意她刻意的动作,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冲刘二娘笑着点了一下头,准备再回地中去。
“那个,等会儿。”刘二娘伸手拉了一下小可,立刻像碰到不干净东西似的缩了回去。“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一点规矩都不懂?”刘二娘双手来回的搓了一下了几下板着一张脸说:“王家寨的村长王大富你应该知道吧?”
“嗯,听说过,有什么事儿吗?”小可轻声的回答,她已经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生。
“他的大儿子看上你了,前两天托我给你捎个信,过几天会正式找人到你家去提亲,两个月后会迎你过门。也不知道你哪辈子修来的福份,竟被这么好的人家看上。”刘二娘瞥着嘴斜着眼睛,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听完刘二娘的话,小可傻傻的站在原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这件事情。她还只是个孩子,怎么会有人提亲呢?再说,她知道那个王村长的大儿子,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了,成天跟一些混混在镇上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于可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她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刘二娘,我没打算要嫁人,麻烦你跟王村长说一声行吗?”
“什么?你是让我跟他说?你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好了,这么定了,明天我会找人通知他们来提亲。”刘二娘的瞪出来了。
“刘二娘,求求你,我不想嫁人。我还很小。”小可跪下来拉住正准备离去的刘二娘。她知道一旦刘二娘去通知了王家人,自己就只剩下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死,二是嫁给那个王大富的儿子。
“小?哪里小了,你看你该长的都长出来了,就算今天回绝了他们,明天还是会有人来提的,干跪嫁人算了。“刘二娘弯下腰使劲儿抓了抓小可的胸部。
“刘二娘,我求求你了,就帮我跟他们说说吧!我真的不想嫁人。”虽然被抓得很疼,但是小可还是拼命的抱住刘二娘的腿,不让她离去。
“求我也没用,谁让你爹妈不要你了?村长已经把你交给我来管,我想怎么着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我爸妈没有不要我。他们只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暂时没有跟我联系而已。”小可大声的反驳着,每次说到这个问题她都会特别的激动。
“遇到麻烦?就算天大的麻烦,十三年也应该解决了吧!他们就是不要你了。”刘二娘用那种冰到极点的笑容底头看着小可。
“不,奶奶说等我长到十八岁,他们就会回来看我。”她相信奶奶说的话,不管任何时候她都相信奶奶不会骗她。
“哼,别傻了。你爸妈永远不会回来了,因为他们早就死了。”刘二娘残忍的话语刺痛着小可的心脏。
“没有,爸爸妈妈不会死的。只要我到了十八岁,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刘二娘,您不要答应王村长家的婚事。”小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怎么了,怎么了小可?你跪在地上干嘛?”于可的哭喊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三婶儿冲过人群跑到小可身边问。
“三婶儿,我不想嫁人。您跟刘二娘说一声,别让她答应王村长家的婚事。“小可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了,看到亲人到来,她拉住三婶儿的手不停的晃动着。
“嫁人?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婷人呢?高满花,你对孩子做了什么?”三婶儿把小可拉了起来,拥入自己怀里转而怒瞪着刘二娘。
“做什么是我家的事情,别忘了,村委会已经把这个野孩子的处理权交到我手上了,想怎么对她我说了算。”高满花盛气凌人的双手拤腰。
“什么野孩子儿?高满花你别太过份了,他们都是有父有母的人,这么说他们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我就这么说他们了,你能怎么着啊!我告诉你苏小巧,我忍你很久了。”
“忍我很久?我还忍你很久了呢!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三婶儿放开小可,扑到高满花身上,抓住她的头,使劲儿地把她按倒在地,压在她身上给了她几个耳光;挨到打的高满花双脚一蹬将三婶踹倒在地。她赶快爬起来,按住仍在地上的三婶儿狠狠的往她身上打了几拳;三婶儿不甘示弱的再次拉住高满花的头,两人撕打在一团。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们像是在看斗鸡比赛似的笑作一团,甚至还听到人群中不时传出加油声。
从未见过这种场景的于可不知如何是好。她上前想要拉开两人,无耐根本凑不到她们身边,幸好这时三叔和刘二伯来了。他们各自拉住自己的媳妇,阻止了这场恶战。
“苏小巧,你个乌龟王八蛋,我咒你生小孩儿没屁眼儿……。”吃了亏的高满花被拉开后仍然满嘴脏话。
“生小孩儿没屁眼儿总比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的人要强得多。知道为什么生不出来吗?那是因为平时做太多坏良心的事儿,老天对你的惩罚。”身体上没吃亏的三婶儿不想与她再作口舌之争,不过她这几句话正好说中高满花的痛处,比骂上一千句还要来得有效。
“苏小巧,我跟你没完。”高满花恼羞成怒的挣脱丈夫奔向三婶儿,却被三叔用胳膊挡了回去。
“够了高满花,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去告诉王大富,小可是不会嫁给他儿子的。妮她妈,小可,我们走。”三叔不怒而威的说完,带头准备离开。
“占了便宜想走,没那么容易。于可非得嫁给王大富的大儿子不可。”高满花挡住他们的道路,反正手里有一张王牌,根本不怕。
“高满花,我劝你最好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三叔曾经当过十年的兵,所以说话总是特别坚硬。
“哼,你还真别吓我。我高满花可不是吃素的,村委既然把她交给我来管,就必须得听我的安排。”
“满花,我看你还是别管小可了。她大了,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的。”刘二伯走到高满花身边轻声的说。
“没用的东西,你老婆被人欺负了,你不帮我就算了,竟然跟着他们一起数落起我来了。”高满花恶狠狠的瞪了刘二伯一眼,刘二伯乖乖的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些什么。
“高满花,小可的问题我会向村委反应。你要是敢再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除非她有亲人,否则于可嫁定了。”高满花像是没收到警告似的,用一种奸的眼神儿看着小可,小可瑟缩着后退了几步。
“我是小可的哥哥于海,如果想嫁我妹妹得问问我答不答应。”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人们都回过头,看着那个出此声音的人。
“你是从哪里来的杂种?小可根本没有什么哥哥。”高满花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口没遮拦的说。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些,我已经通知了村委,而且也得到了他们的认同。从今天起我的妹妹归我管,以后谁再欺负她,我会跟她拼命。”说完那人穿过人群拉着正呆若木鸡的小可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校园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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