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把剑真的送给我了?你确定?”
游行珠宝店顶楼,属于塔西的工作室里,卫燃再一次确认般的问道。他不得不再次确认一下,这支佩剑实在是太过于特殊了,它背后很可能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当然”
塔西摊摊手,“它已经是你的,另外,关于这份小礼物,马修的妈妈还有话托我转告你。”
果然有事!
卫燃在听对方这么说之后却松了口气,可紧接着,他却听塔西说道,“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这把剑是你的了,不管你怎么处理都行。
但是如果你打算从这把剑的身上挖掘出来什么能拍成电影的大新闻,或者打算去南极看看那具尸体,最好能等到明年冬天的时候再说。”
“没了?”卫燃错愕的问道。
“没了”
塔西摊摊手解释道,“他们才不在乎这把破剑和这把剑原来的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极,但是他们非常不希望因为这把剑影响他们的科研进度。”
“就这?”
卫燃却再次犯了难,以他的了解,如果能证明这把佩剑真的是二战时佩发的,尤其是在南极发现的,那么它的价值恐怕至少等同于一根不那么值钱的二战德国元帅权杖。
或者来个更直白的表述方式——大概价值10万美元。
如果马修的爸爸妈妈准备送给自己10万美元当作礼物,他大概想都不想就会拒绝。可换做这么一把很可能蝎子屎毒一份的佩剑,他却犹豫了。
他想要这东西吗?他太想了!
无论如何也无论真假,他终究是个历史学者,但他这个历史学者手头的收藏品在排除了那些历史照片之后,别说和亚历山大先生比,就算是和阿历克塞教授比恐怕都远远不如。
“塔西,你确定马修的爸爸妈妈真的知道这把佩剑的价值?”卫燃再次问道。
“我帮他们查过”
塔西自信的说道,“在之前的几次拍卖会上,这样一把佩剑的最高成交价大概在一万六千美元左右,而且”
“但是这支佩剑可能价值十万美元”
卫燃看着对方说道,“在南极发现,而且样式和已有的不同,如果能把那具尸体一起送上拍卖会,就算最后卖出50万美元我都不意外。”
“这么贵?”
塔西愣了愣,随后却不知道是哪根筋打错了似的开心的说道,“恭喜你维克多,你要发财了。”
“我”
卫燃恨不得咬穿了自己的腮帮子,“塔西,你昨晚或者今天早晨没嗑药吧?你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听得懂”
塔西无所谓的说道,“首先,这是马修的爸爸妈妈送给你的礼物。其次,十万或者五十万美元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很大一大笔钱。
但是他们真的不缺钱,或者不如说,他们根本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就算这把剑卖出了一百万美元,最后还是会和他们的工资一样统统打到马修的帐户上。可他都还没成年呢,他又能花多少呢?”
我.
卫燃是发现了,自己这媚眼算是抛给电线杆子看了,别说眼前这个塔西不正常,就算是马修以及马修的父母恐怕都不正常。
不过想想倒也是,那对夫妻但凡正常一点,也不至于需要马修小朋友照顾了。
“总之你就收下吧”塔西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然马修会伤心的,他一直希望把这份礼物送给你呢。”
“这东西你们怎么不送给夏洛特先生?”
卫燃不死心的追问道。按理说,英国那位夏洛特先生和他们可绝对算得上“从二战北非古比井沙漠开始的至交”。
“你怎么和女人一样啰嗦?”
不知死活的塔西嘴里又蹦出一句足以将卫燃给再次怼到天花板上的蠢话,“无论是帮我们找回的祖辈友谊,还是那部电影,又或者我的洁癖以及莫妮卡的社交问题,这些不都是你给我们带来的改变吗?相比这些,这份礼物又算得上什么呢?”
深吸一口气,卫燃最终决定不和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奇葩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了,索性面带微笑的说道,“好吧,好吧,我收下这份礼物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点回去吧!”
塔西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中午开始这条街会有一场游行活动,我可不想被堵在这里。”
“别急”卫燃将手里的佩剑重新放在桌子上,“帮我看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塔西漫不经心的问道,“我们可以先”
“看完再说”
卫燃话音未落,已经从兜里摸出睡醒得到的那枚金壳猎装怀表放在了桌子上。
“古董怀表?”
塔西见状重新坐下来,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怀表打开看了一眼,紧跟着,卫燃便如愿以偿的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刚刚自己看到那支佩剑时的精彩表情重现。
“你从哪得到的?”
塔西说话间却已经抽出几张纸巾放在桌子中央垫着,随后将那枚怀表小心放在了纸巾上。
不等卫燃回答,他已经起身走进了洗手间,一边洗手一边肯定的说道,“你听说过路易·莫奈吗?”
“莫奈?那个法国画家?”
卫燃反问道,他好歹在红旗林场修习过艺术品鉴赏课,对这个姓氏还是有些许的印象的。
“画家?不不不,我说是的路易·莫奈,不是奥斯卡·克劳德·莫奈”
塔西说话间已经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一边用干毛巾仔细的擦干净手上残存着洗手液香气的水渍一边解释道,“路易·莫奈也是个法国人,不过他可不是画家。”
说到这里,塔西却又自我纠正道,“不,应该说他不止是个画家,他更是个伟大的制表师,历史上最伟大的制表师,他发明的第三计时器将时间精度推进到了60分之一秒,他是个里程碑一样的制表师。”
“你的意思是说,这块怀表是这位莫奈的作品?”卫燃拎起纸巾上放着的怀表诧异的问道。
“这上面有他的标记”
塔西说话间已经戴上了几个橡胶指套,接过那块怀表指着后壳上的刻字,压抑着激动低声说道,“这是他为法国皇后,拿破仑的第二任妻子制作的怀表!
而且看这些功能的设计和它们在制表业历史上首次出现的时间推算。很可能莫奈制作好这块怀表的时候,拿破仑已经去世了。
我甚至怀疑它都没来得及送到那位皇后的手上,就类似那块宝玑160号的命运一样,好的计时器总是会因为时间错过它原本的主人。
当然,如果那位皇后用过这块怀表的话,那么它很可能陪伴着那位皇后走过了人生的最后几年。”
“你就不怀疑这块表是假的吗?”
卫燃虽然没能全部听懂对方刚刚那一段话,但却不耽误他饶有兴致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会怀疑那把破烂水果刀是假的吗?”塔西朝着桌子上的那把沦为“水果刀”的海军佩剑扬了扬下巴。
“塔西,我现在才觉得你是个可以沟通的正常聪明人了。”卫燃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们只是擅长的领域不同”
塔西一番检查之后期待的看着卫燃,“维克多,需要我帮你给这块怀表做个保养吗?”
“当然”卫燃知趣的点点头,“这就是我把它拿出来的原因”。
“谢谢!”
塔西热情洋溢的道了声谢,转身走到了不远处的工作台边上,这就开始了保养工作。
只不过,他只是小心的撬开机芯盖子看了一眼便停下了下来,操纵着台子上的机器给内部仍在走动的机芯拍了张照片,接着竟然小心的扣上了才刚刚拆开的盖子。
“怎么了?”卫燃不解的问道。
“这块表里面非常干净,和我患有洁癖的时候亲手制作的机械表内部一样干净,它根本不需要保养。”塔西遗憾的解释道。
“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就拆开看看好了。”
卫燃无所谓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底线,“就算拆成零件都没关系,只要你能重新组装好就可以。”
“算了,每次拆装其实都会影响计时器的精度的。”
塔西说话间,将这块怀表送进了一台机器里,并在一番操作之后指着屏幕上显示的数据,赞叹的说道,“每天误差正负7秒!真是不可思议!它竟然走时这么精准!这样的精确度即便现在很多机械表都没有办法做到。”
这恐怕是金属本子的功劳.
卫燃揉捏着虎口暗暗嘀咕了一番,转而问道,“塔西,你觉得这块怀表能卖多少钱?”
“卖?”
塔西看了眼卫燃,忍不住说道,“白痴才会.”
话说到一半,他总算在卫燃刀人的眼神中给出了答案,“很难说,我只能说,无论以什么样的价格将它出售,都是一笔亏本买卖,所以我们换一种衡量方式吧。”
“比如用这个?”卫燃重新拿起那支佩剑问道。
“它?”
塔西不屑的哼了一声,一边将这枚怀表装进一个丝绸材质的小口袋里一边说道,“这样说吧,维克多,如果你拿着这块怀表去卢浮宫,他们肯定非常乐意的用一些收藏品和你做交换的。当然,相比这些,你可能还要面对另一个麻烦。”
“什么麻烦?”卫燃接过对方递来的那个装有怀表的丝绸口袋问道。
“我是不知道你从哪弄到这枚怀表的”
塔西指了指窗外,“但我敢保证,你恐怕很难以合法的途径把它带出法国。
就算海关不会拦下你进行盘问,你持有这块表的消息也会传遍欧洲,到时候去你家做客的艺术品窃贼恐怕比你家的蟑螂还要多。”
“这算个屁的麻烦”
卫燃暗中撇撇嘴,既然合法的途径不行,那就以非法不不不,以非科学的方式把它带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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