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天都淀海区,第三看守所。
王学明和儿子王铎,隔着玻璃墙,用电话交流。
“爸,看守所里的蚊子太多了,伙食也不好,你赶快想办法,把我捞出去。”王铎抱怨道。
“我问过周律师了。他说,你的案子,起码也要判二十年。”
王学明说道:“三天后就开庭了。你在牢里,一定要夹紧尾巴做人,好好改造。”
“二十年?不不不,我不要坐牢!”
王铎惊恐道:“我在牢里呆一天,都受不了啊。”
顿了顿,他又道:“爸,你给法官塞钱啊。让他们判我无罪!”
“你罪证确凿。如果法官判你无罪,那法官就有罪了。”
王学明说道:“我的环球聪思,也已经人去楼空了。学生和老师,都走了。总部大楼也被我卖了。那些钱,我留着养老。将来你刑满释放,也需要用钱。”
“你不是和天都刘家的刘永年,很熟吗?”
王铎说道:“你去求刘永年,让他想想办法,把我捞出去。刘家是五大世家之一,他们肯定有路子。”
“我去了两次,都没有见到他的人。他肯定是故意躲着我。”王学明叹气道。
“那你就去蹲点、堵他。让他没法躲避你。”
王铎焦急道:“爸,你快点去啊!”
王学明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说道:“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闻言,王铎一愣,突然想到了杜飞和杨柳。
他让张振东整杜飞,但张振东一直都没有给他打电话,向他汇报杜飞的惨样。
“看来,张振东失败了呀。难道老子倒霉,都是杜飞这小子搞的鬼?”
王铎心中嘀咕:“不,这不可能。杜飞只是一个外地人。他应该没有这个本事,驱使天都警方,把我以前做的坏事,查的这么清楚。”
他嘴上撒谎道:“爸,我没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
就在这时,守在旁边的警察说道:“时间到了。王铎,你该回去了。”
原来,外人探视看守所里的犯人,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每次探视,不得超过二十分钟。
离开看守所之后,王学明开车来到了,小岚舞蹈培训中心。
这里的女老板夏晓岚,是刘永年的新欢。
刘永年来这里比较勤,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王学明从早上十点半,一直等到了傍晚六点。
就在他忍受不了饥饿,打算去附近的小餐馆吃碗面的时候,一辆劳斯莱斯库里南,从远处开了过来。
为了巴结天都刘家,王学明将刘家所有车子的车牌号码,全都牢记于心。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是刘千军的车子。
老王立刻冲到培训中心的门口,把大门给堵了。
劳斯莱斯的喇叭响了几声,示意老王让路,但老王就是不让开。
“老板,这个王学明还真聪明啊,他居然在这里蹲点,堵你的车。”
司机兼保镖何冲,看着后视镜里的刘永年,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唉,为了救他的儿子,他找过我好几次。”
刘永年说道:“前几次,我都躲着他。这一次,我躲不了啦。”
说完,刘永年下了车。
“刘公子,我的公司已经垮了。我的儿子要坐牢。求你帮帮忙,把我儿子捞出来。”王学明哀求道。
“老王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躲着你吗?”刘永年问道。
“我儿子的罪比较大,你很难摆平。所以你不想帮忙。”王学明说道。
“呵呵,凭我刘家的人脉和能量,只要你儿子不是故意杀人,我都可以把你儿子从牢里弄出来。”
刘永年自信道:“哪怕你儿子犯了误杀之罪,我也能找人帮他办理保外就医和减刑。”
“刘公子,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王学明立刻跪在刘永年的面前,哀求道。
“唉,就是我堂兄刘天佐,把你儿子犯罪的证据,交给了警方。你居然让我帮你,救你的儿子?”
刘天佐冲着王学明,怜悯道:“你这不是让吃人的老虎,去救人吗?”
王学明难掩惊愕,悲愤道:“刘公子,我对你们天都刘家,一向是毕恭毕敬、有求必应。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不是要害你,而是要整治你的儿子。”
刘永年说道:“王铎得罪了杜飞,难道你还不知道?”
“我儿子得罪了杜飞?”
王学明满脸愕然:“他没有告诉我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他花五十万,要睡杜飞的老婆。杜飞教训了他一顿。”
刘永年说道:“没想到你儿子不服气,威胁常青酒店的老总张振东,整杜飞。结果杜飞在常青酒店住了三天,张振东收了杜飞五十万。”
“这个畜生,尽给我惹祸!”王学明恍然大悟。
紧接着,他又道:“这个事儿,并不大呀。而且我儿子得罪的是杜飞,又不是你们刘家。你们因为这件小事,而把我们父子俩整的这么惨,你们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我们过分?”
刘永年冷笑道:“一年前,我是一个随时都会死掉的植物人。我父亲患了中期肝硬化,随时都会发展成肝癌。你知道,把我们治好的人,是谁吗?”
“难道是杜飞?”王学明试探道。
点了点头,刘永年说道:“在我们天都刘家所有人的眼中,你和你儿子加起来,还比不上杜飞的一根汗毛。”
说完这句话,刘永年与王学明擦肩而过,走进了培训中心的大门。
“刘公子,你能不能把杜先生的住址,告诉我?”王学明突然问道。
“你想去求杜飞,放你儿子一马?”
刘永年猜到了老王的企图,笑道:“已经晚了,他们已经离开了天都。”
王学明面如死灰。
三天后,王铎性侵案开庭、宣判。
王铎被判了二十二年,在平昌区第二监狱服刑。
七天后,王学明带着一些衣物,来到了平昌区第二监狱,探视自己的儿子王铎。
“儿子,你在里面挨打了?”王学明惊叫道。
王铎的脸上青肿一片,明显是挨过打。
“爸爸,他们天天打我,我快撑不住了。”王铎哭道。
监狱就是一个小社会。
牢头狱霸,并不罕见。
杀人犯最牛掰,谁也不敢招惹杀人犯。
像王铎这样的性侵犯,最受鄙视。
所以,狱友们都以欺负王铎为乐。
“我带来了一些烟和罐头。你拿回去,讨好狱霸,求他罩着你。”王学明说道。
“爸,刘永年为什么不帮忙?”
王铎忿恨道:“你每年,可是孝敬了他不少钱啊。”
“唉,这都怪你自己,自作自受啊。”
说完,王学明把刘永年,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转告给了王铎。
“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王铎喃喃自语。
他现在,真是悔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肯定不敢去招惹杨柳和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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