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好的文件走到门口:那现在到底把他关哪儿啊?
包大哥朝我龇牙:当然是你继续领回家圈养。这还用说么?
好吧,就当我不小心害你摔跤又破财,遭了报应,非得养着你了。
六十七
其实从梁止钧的一番话听来,再结合之前的种种,虽说还有疑点,但终归是有些事情可以推断了。
那女人大约本来只是装模作样,想要我给她做个误杀的见证。为了不露破绽,她深夜潜回兴仁巷查看情况,可又不能惊醒我,所以在里间点了迷药,自己则捂上口鼻,让药慢慢渗到外间。之后,为防止我醒得过早,药效刚起作用之时,她又到我旁边的茶几上燃了足量的药,等我彻底晕过去才悄悄离开。结果她到了现场却发现梁止钧的尸体不见了,她猜到梁可能没死,再找机会杀他又难,当即就变换了计划,企图悄悄脱身以息事宁人。我猜她走时一定在我身上翻找了一番,却没找到可以确定我身份的德城居民证,因而在我手腕伤处掐了一道,算是以防万一的后招。
手段低劣,心却恶毒得狠哪,这样的女人
栽赃嫁祸,可笑,我白玉堂从来不在乎自己身上会背多少条罪名。何况在dbi众人的眼里,我早已洗脱了嫌疑,这件事便与我再无瓜葛了。
可是当真相跃于眼前的时候,我竟然还是有一大块石头落地般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不知道是不是替那个人忧心,又替那个人轻松呢。
我站在dbi的门口,面前这条穿城而过的大马路好似没有尽头。我这样想着。
唯一不解的,就是追踪那晚向展超开枪的人。不过这件事显然连当事人自己都不记得了,还提它做什么呢?
我用余光瞥了包正和公孙泽一眼,了然于心。忘记这件事的,只有那个神经大条的小探员而已。危险到来的时候他自有本领应对,何况,别人也替他警惕着。
当然,还有我。
望着梁止钧离去时落寞的背影,包正好像还颇有一番感慨。他回头看向小安关押的方向:红颜祸水这话真没说错,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最能惹事了。
我的目光依然没有偏离正前方。我轻笑,忍不住调侃道:谁说非得是女人了?你看人家梁止钧,眉目清秀、弱柳扶风,不然也不会演花旦么。
展超闻言从右后方靠近,用胳膊肘抵了我一下:喂,耗子,我觉得你长得也挺好看的哎,比起梁止钧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尽会惹事,你也是祸水吧?
我大怒,咬牙切齿地转过脸去,举起拳头挥向他:姓展的你找死啊!
六十八
这耗子,真是一张利嘴无时无刻不说些贬损的话。
而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而且每每得理不饶人。
比如现在。我只是突发奇想不小心拿他开了个玩笑,他就追着我跑了将近半个小时。
我一向对自己的长跑很有信心,不想白耗子竟也没有落后太多,我倒起了些敬佩的意思。何况他还有一只手不能牵动,速度多少受影响。
待到他那条伤臂好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就挥挥手大摇大摆地搬离了我家,仅仅拎着一个比来时还要轻的手提袋。
我想,我终于可以清净了。
那天晚上我抱着厚厚的被子舒服地倒在了我阔别已久的床上。
然后我失眠了向来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我居然失眠了。
这是不习惯吗?不可能,我从床搬到沙发的那天都没有这样过。一定是耗子睡过的窝留下了专属自己排斥别人的特殊气味。
翻来覆去多少次都找不回无故丢失的睡意,我无法,只好翻身坐起,纠结一番后打开卧室的房门再次去躺了沙发,直到天明。
睡眠不足导致的烦躁心情使我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连苹果都忘记带了。小张看见我,问:展超,你怎么好像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
拜托,不只是精神的问题好不好,早上没有苹果吃,心情也超级差的。
我依例去看白玉堂,却没有在以前的拘留室找到他。我以为案子结了之后他换了地方,于是将里里外外的监狱都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诸事不顺。我一辈子最不顺的大概也就这天。
正出来询问间,却听人说探长在找我呢。
我吐了吐舌头,今天到了dbi居然忘记先去探长办公室报到了。
听说探长前阵子找白玉堂谈了一整个下午,双方达成了共识。白玉堂已经先回去准备了。
而我,现在得带上两队人去仙空岛,查抄他们从前的一切非法账户和盈利,把经济扭回正轨。这样,仙空岛才有在法律的允许下继续存活下去的希望,避免终有一日全军覆没的结果。
理智告诉我应该支持这种皆大欢喜的处理方式,可是一想到曾经吃过的亏,和白耗子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又不由得觉得
哼,让他无家可归才好呢。
(我怎么觉得我把展超写黑了)
六十九
兄弟们,我回来了。
那边早有人得到了消息,派了快艇前来接我过河。岛上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看来那个姓陆的常年在演艺圈摸爬滚打,演起戏来的本事也不是盖的。
正是隆冬时分,清亮又萧瑟的一江寒水,丝丝沁入我每一个骨节的缝隙里。
一路上的风景终究是不如原来那么肆意张扬了,反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目光所到之处,迎面都带着些许陌生的亲切。
也对,我都离开了那么久了啊。
才一踏进院子,就有各种各样的爆炸声传开来,紧接着,我听到洪亮的齐声大喊欢迎五哥回来,至少有五六十号人。
这样的人数似乎不太符合我走时的情况。
我透过爆炸的烟雾和渐渐下落的五颜六色的彩带看到他们整齐的阵仗,忽然觉得空气中少许火药的味道也透着香甜。他们中,有的笑容满面有的笃定认真,还有不少生面孔正好奇地伸头辨认我的样貌。
不忍放弃如此家业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那天我用从来没有过的好态度跟公孙泽谈判,想来他是不会再为难我仙空岛兄弟的。
我总是不能让他们和正义永远处于敌对的状态,亦或是,不忍让那个人为难。
我拍拍陆大哥的肩膀:混得不错啊,我不在的这阵子你也收了不少小弟嘛。
我是乘渔船去接的展超。我笑嘻嘻地邀请他:桥还没修好,跟我上船吧。顺便带你看看风景?
但他显然忽略了我的最后一句话。载着其他警员上岛的快艇已经远去,他指向那座依然维持着原样的断桥,愤愤道:再慢的工程也该完了吧,你这哪是没修好,分明就是没修!
我双手抱胸,仰头玩味地看直立在岸边的他:没修怎么了?我们仙空岛整天被你们这群条子查来查去,没钱了不行吗?
他一个跨步跳上船来,惹得船身一阵摇晃:我才不相信,明明你上次拿那么多钱赔人家的二胡咧。
我努力维持住平衡,朝他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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