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稀有的贵族血,可能和七尾银狐的差不多,所以对僵尸才会有极大的排斥。”姜尤耐心解释着,“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要知道是真是假,需要进一步的检验。”
玄洛不管什么推测,她好奇的是那句话,跳开问题,问:“那和她是否能长生,又有何关系?”
“你不是说,衾影他们守护浅言是为了命启吗?”姜尤沉了沉眉,这些天只要闲下来,就会去思考有关阴阳阁的事,外加昨日叶灵雨所转述的那些推测,更让她肯定了一些事,只不过这些,玄洛真的可以承受的了吗?
“你是说……命启,启的是尚岢的命吗?”
“不晓得,但是如果是呢?”姜尤视线转向浅言那边,又回视玄洛,“玉玲珑善用的手段,不就是替身吗?”
听着姜尤所述的这些,玄洛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了一样,心口猛然一疼,脸色煞白的用手抵住,整个人几乎无法呼吸。
“武阳!”姜尤上前扶住她。
“姜尤……”玄洛紧抿着唇,浑身颤抖着,紧紧抓住她,“不要让浅言知道,我不要她胡思乱想,送……我……回去……”
“武阳!”
站在远处的浅言,回头看见这一幕,丢下手上的石子,直接跑过去,“玄洛她怎么了?”
这边的躁动,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银川让他们尽快工作,一个闪身出现在那边,“主人她……”
“没事,别担心,这是老毛病了。”姜尤看了眼浅言,将玄洛横抱起来,“我先送她回去。”
“那我……”
“银川,你负责带浅言回去。”姜尤没有多呆,转身抱着玄洛消失在原地。
银川站在浅言身边,言了句失礼,便抱着她离开,紧跟姜尤的速度。
他们直接回到玄洛的房间,银川因为还要确认水源,没有多呆转身离开,浅言却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昏迷的玄洛。
“你看好她,我回房间拿银针,别担心。”姜尤起身安抚着,其实心里十分清楚,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浅言。
“到底是什么老毛病,严重吗?”浅言说着同时举起自己的手腕,“她需要血吗?”
“现在不需要,等我施完针再和你说。”姜尤没有多呆,快速回房拿东西。
期间虽然很短暂,但对于浅言却十分漫长,望着床上已经昏迷的身影,突然觉得很害怕。
她怕失去这个人。
……
太阳升起,吹开了窗上的黄沙,姜尤施针的过程浅言都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心情去欣赏玄洛精致的蝴蝶骨和背脊,光是看着那些黑色的血,就已经担心坏了。
直到姜尤施完最后一根针,浅言才忍不住的开口,“姜老板……”
姜尤欣赏浅言的懂事,整个过程她都保持安静,大气都不敢出,收拾好针,用毯子帮玄洛盖好,才道:“她这个旧疾,可以说……多半是被我害的。”
浅言没听懂,对着姜尤眨了眨泛红的眼睛。
“那时我的记忆被人洗掉了,给所有僵尸都下了残心蛊,其中包括武阳,而此蛊就是针对僵尸而炼制。”姜尤语气淡淡,似乎不愿回忆,更不能原谅自己伤害玄洛。
“那……就连姜老板也没办法?”
“既然是没记忆的时期,做事自然没有后路,也不会存在感情,武阳用自己的方式摆脱了残心蛊的致命要害,却因此烙下了病根,不能再使用她的能力。”
浅言回忆玄洛这段时间的经历,想着玖玖的死,抬眉道:“难道就是在渔村的时候吗?”
姜尤沉了沉眉,抬眼道:“浅言,可否让我验一下你的血?”
“我的血?”
“嗯,我想验证一下你的血。”姜尤拿出一根银针,还没走近浅言,就听见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
“……不可。”
闻声的姜尤不得不收回针,看向玄洛道:“你身体聚集污血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不是好现象,我建议你需要见一次唐宋。”
“我心里有数。”
姜尤见浅言一脸茫然的盯着自己,惭愧一笑,“你好好照顾她,有事就第一时间去找我,晓得吗?”
回过神的浅言点点头,“谢谢你,姜老板。”
听着关门声,站在原地的浅言总感觉姜尤和玄洛之间有事瞒着自己。
“在想什么?”
浅言听见玄洛的声音,立即三步并一步的走过去,俯身道:“玄洛,你和我说实话,你的身体到底有没有事?”
玄洛没有血色的唇角勾起,长吸一口气,“方才姜尤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是旧疾……无碍的。”
“我不信。”浅言几乎紧张的红了眼睛,“我不信……”
“不信?”玄洛伸手覆上浅言的脸颊,“那我若说,有碍,你便信了吗?”
浅言紧紧的抿着唇,她真的快被眼前这个女人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托腮。
第一百零七章 矛盾
玄洛醒来没一会儿,没说上两句话又睡了过去,看的出她的身体虚透了。
浅言一直坐在床沿安静的守着她,生怕她哪里不舒服,又觉得房间的视线太亮了,想着昨天从白镜那儿拿的眼罩,翻出来轻轻的帮玄洛戴上。
不知怎么,看着这张吸引自己的脸上,现在戴着卡通可爱的眼罩,特别有趣,让浅言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双手忍不住的相互搓了搓,本想给玄洛些许温暖,但当目光落向手腕之前留下的那条还没完全消失的疤痕,望向玄洛,眉头不自觉的敛起,难道是因为自己血的问题吗?
有了疑问的浅言一刻都不想多呆,轻轻带上门,直接去找姜尤。
打听下才知道姜尤和叶灵雨她们在花园那边,一路小跑过去,不仅看见了她们还有白镜和苏秧。
“小言?”白镜眼尖,唤完见她神色不安,“怎么了?”
姜尤起身问:“武阳身体不好?”
“她还在休息。”浅言摇摇头,抬起手腕示意道:“姜老板,我想知道……是不是我的血,让她这样。”
这话让白镜和苏秧都吃了一惊,也包括叶灵雨。
姜尤面色沉重,转身看了眼叶灵雨,才对着浅言道:“先来我房间。”
在白镜眼里,浅言来了不到一分钟,却留下了一大堆问题,本想回头问叶灵雨,却发现刚还坐在后面的身影,不见了踪迹。
白镜眨着眼睛,左右看了看,对着苏秧道:“苏姐姐,怎么出来一趟,我仿佛被与世隔绝了呢?”
苏秧沉了下眉,拉起白镜的手,轻声提醒道:“小镜,我们回房先,我有话和你说。”
光看着苏秧的背影,白镜也有一种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
这些人,怎么出来一趟,都忽然像世外高人一样神秘莫测?
跟着姜尤回房间的浅言,本以为会马上采血检查,结果姜尤却让自己坐在软塌上,她坐在对面烧水沏茶。
“姜老板……”
“并非我不想,而是武阳不让,我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姜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过既然你有所怀疑,就不要让你的血沾到她。”
“难道这种事,不是更应该查清楚才是正确的吗?”
“查清楚?”姜尤冷眉微挑,“你与武阳之间,有太多联系,怎是我们说查就查的清楚的?就算依你所言,你的血确实有所问题,然后呢?”
浅言:“……”
“没有问题,又能怎样,你觉得以武阳的性格,她会伤害你吗?”
浅言清楚这些利弊,可是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去探究。”姜尤握起茶壶,轻轻晃了晃,倒在杯子里,“武阳的过去,你挖的越深,就会忍不住的去心疼她,而她的性格偏偏最不喜欢这些,好好和她过以后的日子吧,至于你的血……小心谨慎些就好。”
这番话虽然僵硬,却句句实话。
浅言心里明白,可是对玄洛的了解,她知道的当真少之又少,内心又无法忍住这股好奇,反复的情绪让自己陷入了矛盾。
“怎么样才叫小心谨慎?”浅言紧抿着唇,久久才惆怅着叹了一声,“我就是不了解她,不清楚她的一切,才可能会说错话,做错事。可是我又不忍心为了让她满足我的好奇,去回忆那些不愿想起的过往……”
姜尤沉眉盯着茶杯,她清楚这种感觉,换做是谁,都会这样。
就像当初她一直好奇,真正的姜尤与叶灵雨之间的关系,甚至有的时候会觉得,叶灵雨之所以会喜欢自己,是因为这副皮囊。
人与物,情与爱,到底有多少矛盾的地方 ,又有多少取舍和无奈?
“姜老板,要不你和我说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姜尤抬眉看向浅言真挚无比的双眸,淡淡一笑,“武阳的身份你都知道了?”
浅言点点头,“她和我说了大概。”
“史书上虽然没有武阳公主这四个字,是因为后期的变故,不得不除名。”
浅言脑海中只想到一件事,“成为僵尸?”
“没错。”姜尤深吸一口气,“在之前她失去了挚友,也就是你,所以她发誓会用尽全力保护她的妹妹……也因为这次变故,她也失去了,妹妹。”
浅言一整颗心,随之揪了起来,“那她……成为……僵尸之后没有报仇吗?”
“或许在那时,很多人都会责备武阳认贼作父,却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选择这个决定,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姜尤说到这里,有些坐不住的直起身,转身仰起头望着玻璃窗外的天空,“可她所期望的事,总是事与愿违,就仿佛这上苍一直一直在和她开玩笑,给她希望,换来的终归都是遗憾,换做是谁,面临这些变故和绝望,都想一死了之,可她……却拥有一副不太容易死的身体……只能独自一人去承担,去消化。”
浅言的眼眸越睁越大,唇越抿越紧,大气都不敢出。
姜尤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看向浅言沉重的表情,继续道:“直到遇见你,身为挚友的我,以为那些过往都该结束了,她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时,这副身子却似乎撑不了太久了……”
“撑不了太久是什么意思?”浅言立即红了眼眶起身来到姜尤面前,“姜老板,到底怎么回事?玄洛的身体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别担心,我口中的不太久,也比你想象的要长久很多,只是……”姜尤一想到,这个世间不会再有武阳这个人,她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什么?”
“僵尸没有轮回,一旦油尽灯枯,就永无再点亮的那一刻。”姜尤伸手拍了拍浅言几乎快散架的肩膀,“如果你的这一世,是她……人生的最后一世,就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陪着她。”
“这一世?”浅言有些听不懂,“你是说……玄洛的时间,可能就几十年?”
“是人终有一死,难道你忍心,在你百年归老之后,继续留她一个人在这荒漠之中无止尽的等你吗?”
这个问题,浅言并没有回答,如鲠在喉般的站在原地好久好久,回过神的她,茶水已凉。
“谢谢你,姜老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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