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
玄洛眉梢微挑,轻“哦?”了一声,“我那时也不觉得生活辛苦。”
“那是因为公主还没经历真正离别,尚岢之事不就是一个警示?”安雅见玄洛垂眉不答,独饮一杯,自言自语道:“人的一生离不开两条线,一条是因,一条是果,因果相缠便是劫,循环就是缘。”
“大人和唐宋是劫还是缘,我与浅言是劫还是缘呢?”
“命运本就是周而复始的重复着,正如历史总是不停的循环再循环,我想道蛊所做之事,与当年的李斯并无本质上的不同。”安雅没有就这个问题回答,也没有跳开这个话题,而是轻描淡写的转移到了另一边,察觉酒壶内的酒已见底,从旁拿过温好的酒壶,放在桌子上。
“大人……”
“既是循环,这个果,不是早已注定了?”
“注定了……”玄洛明白安雅身为算命之人,很多事不能言,既然知道,她便不会多问,无奈又有太多问题参不透,看不透。
窗外阴沉的乌云,伴随飘下的白雪,越压越低,冷风吹进,炭火盆内发出了“噼啪”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盆炭火,眸中化出一片苍凉,又默契一笑,对于窗口吹进的寒风,她们根本察觉不到一丝冰冷。
那股埋藏在内心的绝望,似乎被这样的夜色,这样的话题,让两个习惯了用平淡掩饰一切的人,掀起波澜,更产生了共鸣。
玄洛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窗边。
在暗沉天空的映衬下,她高挑修长的身形,白色的衬衫,更为分明。平淡雅致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像在沉思着什么,又像只在呼吸吐纳,什么都没有想。
无奈这一切,安雅只能看在眼里。
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短短几秒而已,玄洛便深吸一口气,语气略有不甘,“为何一定是她,非要是她!?”
“这样的问题。”安雅面色清冷,一杯饮下,“我们不也问了自己很多年吗?”
“是啊……”玄洛惨然一笑,面色如雪,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如玄姿当年躺在我怀里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记得十分清楚,那种痛有多疼。所以我一定不能让浅言有事,只是不知道她未来的结局,我又该何去何从?”
最初得知浅言的真实身份,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丝惊喜。但现在,她多么希望浅言只是浅言,远离玉玲珑、道蛊等人的算计,或许还能找到方式离开这世俗之地。
而现在,玄洛清楚,命运的齿轮早已让她们脱不开身。
安雅起身拿起酒壶与玄洛肩并肩,递给她一壶,仰头饮尽满口,让温热的陈酿划过味蕾,才道:“正如公主所言,有关玉玲珑的事,我确实不想让唐宋知晓,是因为她会担心,会多想,甚至自责。”
玄洛是何等聪慧之人,顺着话题敛眉道:“大人与唐宋搬来此处,莫不是这件事与玉玲珑有什么别的关系?”
“自从我在昆仑山找到唐宋,并且知晓玉玲珑死讯之后,我便与桑邪一直打听有关阴阳神赋的消息,而那时公主殿下正在休眠养身。”安雅凝视着身边的玄洛,声音平稳而又淡然,“在寻找阴阳神赋的过程中,确实与一些能人异士接触过。”
有关这些事情,玄洛从姜尤和叶灵雨那里听见过些许,在她安眠期间,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而这些人的能力并不弱,几番交手,桑邪抓到了一人。”安雅细细回忆着,眼神投向窗外,“在姜尤的帮助下,桑邪从这个人的血液里读取了一些零星的记忆。”
玄洛听了这些,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细细分析着,“恐怕这个人并不属于玉玲珑?”
安雅淡淡一笑,面对玄洛这样聪明的人,很多问题根本无需解释,她都懂。
“此人生于唐朝末年,而非僵尸,无奈对于他所效力之人,桑邪就算吸干了血,也摸索不到丝毫的痕迹。”安雅无奈轻叹,“能在玉玲珑还活着的时候,利用阴阳神赋里的一些残卷创建的秘密组织,还可将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野心可见。”
玄洛冷哼一声,“能有此心智之人,恐怕唯有道蛊了。”
“对我而言,虽然有些意外,但他暗暗观察这么多年,一直不敢现身,不敢招摇,说明他畏惧玉玲珑的存在。”安雅回视玄洛,语气沉重,“如果这个世间,唯一可以牵制道蛊的人,为了唐宋而牺牲了自己,以唐宋的性格晓得了这些,她要如何自处呢?”
玄洛抬眉与其对视,“大人打算如何做呢?”
“因为是在调查阴阳神赋的情况下,才与那些人有过接触,所以我能肯定,道蛊的最终目的就是玉玲珑一手撰写的阴阳神赋。”安雅语气略淡,不论何时终归逃不开自己的私心与贪念,更没想到道蛊会因为一卷阴阳神赋走进如此境地,“而打开那座古墓的钥匙,恐怕就是浅言了。”
玄洛眸色突转冰寒,“他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些。”
“可目前摆在我们面前,有一个难题,是桑邪的猜测。”安雅目光微微沉了沉,“有关姜尤。”
“姜尤?”
“全因灵雨和姜尤之间的承诺,才让他们看见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画面虽然不清晰,从姜尤与那个人的对话,可以确认此人就是道蛊。”说到这里,安雅稍稍顿了顿,“道蛊并没带走姜尤,而是带走了幽冥的契约蛊。”
“什么!?”
“灵雨在看见这一切之后,一言未发,但桑邪猜测,我们下一次遇见的……”安雅直视着玄洛的眼睛,“很可能是道蛊身边的杀手幽冥,而非我们的知己姜尤。”
玄洛定定地看着她,紧握酒壶的手,微微颤抖着,“当真可笑至极,当真……可笑至极。”
“幽冥的杀伤力有多强,这么多年,我和桑邪深有体会,若在当时,或许我们还会全力一搏,现如今……这么多年的情谊,我们的心都是肉长的怎会与她相斗?更何况……她还是灵雨的另一半。”安雅目光淡淡,仰头饮光了酒壶里的酒,摇头道:“道蛊当真下了一手好棋。”
玄洛承认安雅所说,她就第一个下不去手。
“不管多难办的事,都需要我们一件一件的去解决。”安雅眼珠轻转了一下,“既然清楚道蛊的最终目的,公主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既然他想开的那道门,钥匙在我们手里,恐怕我们目前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毕竟知道命启之时的人,只有道蛊本人。”玄洛有些牵强的笑了笑,“虽然不愿承认,他真的很厉害。”
“公主可有胆怯?”
玄洛回看安雅,怎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激将之法,反问道:“那大人呢?可有胆怯?”
安雅温和地笑了一下,“还能反驳,看来心情不算太差。”
“要是在昨日,我或许还有心力,去想扭转的局面。如今看来,他把我们可行的路几乎都堵死了,反而给了我足够的理由,什么都不做。”玄洛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也一口饮尽,眉梢微挑,“大人明日可有空,陪我下一盘棋可好?”
“自当奉陪。”
……
二人走出阁楼,外面的雪还在飘着,虽不大,四周却早已白茫茫一片,安雅撑起伞,赏着雪景与玄洛走在弯曲的幽径上。
这庭院虽然不能和雅苑比,也同样是四进宅邸,可能心情不一样了,玄洛忽然觉得这里很精致,远处的亭子和假山,近处的一草一木,如今再裹上银装,还真是美不胜收。
玄洛跟着安雅来到暖阁,光是听着里面的声音,两个人就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是呀。
不管面临的事多么沉重,一想着这个世界上有房间里的朋友知己和爱人,一切都不是问题。
房门被唐宋打开,安雅把伞收好放在一旁,笑笑迈进房间,“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什么,小镜好奇这里的建筑,我本想解释,没想到苏秧对这方面也十分了解,几乎把我想说的都说了。”唐宋眼神在安雅和玄洛的神色中轻扫,微笑回应道。
“唐姐姐见笑了,我也只知道这些。”苏秧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着唇,毕竟在她眼里,唐宋就是师娘。
唐宋是打心里喜欢苏秧这个孩子,瞥了眼自己这个没正经的妹妹,无奈道:“问完建筑,小镜又问有关尸体解剖的一些疑问,刚说到一半。”
“一半已经受益匪浅了。”白镜扬起嘴角,反问道:“你们呢,进展如何?”
在她们一问一答时,玄洛安静的来到浅言身边,看着她投过来的目光,用微笑回应她没事。
安雅接过唐宋递过来的梅花茶,直言道:“还没什么进展,正好玄洛的身体需要在这里修养几日,再想想。”
房门外发出响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七尾揉着眼睛走进来道:“各位姐姐,我饿了……”
众人只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时候,心疼了一下我的孩子们。
那种不知寒冷,炭火如此多余的心境,这便是她们与她们之间的区别。
……
最近天气忽冷忽热,我敌不过,从感冒变成低烧。
对着电脑久了就会头晕的厉害。
我决定这两日,把感冒彻底养好,下个月恢复隔日更。
希望你们理解。
谢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年岁
寻找食物本就是动物的本能,看着桌子上的茶点,七尾的烦恼一下子就没有了, 特别是虚弱了几天,胃口格外好。
一碟碟可口的点心, 她一个人就吃了三分之二。
站在旁边的独葵唇角微勾,可能眼前的七尾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与她生命捆绑在一起,所以对这只小狐狸总是特别照顾。
饭饱之后的七尾放下筷子时, 才发现房间里居然有这么多人, 拿过独葵递给她的纸巾,清亮有神的眸子眨了眨, 恍然道:“姐姐们都吃了吗?”
“我们都吃过了,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白镜想起那一本正经的小鬼,“行风呢?”
“她在外面守夜。”七尾吃好东西, 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我吃饱了,就不打扰各位姐姐们谈心了。”
“七尾怎么知道我们在谈心?”玄洛单手托腮,问。
七尾黑亮的小眼神,环顾四周,以为玄洛是在考自己,扬眉道:“就像大姐三姐没事谈心的样子,不过你们人要多一些。”
听见“大姐”这两个字,玄洛眸子一转,“小七,可否与我说说,你眼里的大姐,是怎么样的人?”
在场其余的人并不知道,七尾口中的大姐是谁,不约而同的的看向玄洛。
七尾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玄洛,单手托腮道:“大姐是好人,很帅气,也很温柔,经常变出很多黑色的蝴蝶让我抓着玩,之后大姐出了事,三姐一直很伤心,我也没蝴蝶可抓了。”
听见黑色的蝴蝶,唐宋和安雅从玄洛的神色中得到了答案,再将目光落向七尾。
也对,她是道蛊的人,大姐自然就是姜尤了。
只是……
“你大姐是何时出的事,怎么出的事?”玄洛问完,又立即换了个语气,仿佛这个问题,在七尾听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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