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饶恕!”
皇帝说到“千刀万剐”四个字,杀气迸现,一闪而逝。这瞬间迸发的杀气,不比挥剑杀人的慕容青华少。
皇帝接着又询问元殇的课业,武学,以及在与公主相处如何。元殇自然全都说好,并且指天画地表示一定与公主相敬如宾、建设和谐家庭。
“万岁爷……”旁听转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太监,穿着蓝袍官服,一张笑脸,眼睛小小的,看来便是苏荫提过的首领大太监袁忠诚。
“什么事?不是说了,朕和驸马说话的时候,别来打搅吗?”皇帝语调稍微低沉下去,这大殿中便似沉重了许多。
袁公公苦笑着说道:“万岁爷,奴才不敢不报啊!明辉公主在殿外要见您……”
“朕让她在家禁足,她怎么还没回去?给她说,朕不见她,让她滚回去面壁!”
袁公公为难道:“万岁爷,公主跪在殿外,说万岁爷不见,她就不走啦!”
皇帝皱眉,无奈道:“让她进来吧!”转身对元殇道,“琦儿,你要勤练内功,早日把身体养好!明辉受了内伤,待会儿她来了,你就送她回去,好生修养!”
元殇拱手道:“是,儿臣遵旨。”
明辉公主进来,皇帝立刻指着旁边的元殇,宠溺的对她道:“你来得正好,琦儿也在这儿,你受了伤,到处跑什么?让琦儿送你回去!”
明辉公主却双腿一曲,跪在皇帝面前,道:“儿臣求父皇一件事,父皇若不答应,儿臣就不起来了!”
皇帝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正色道:“有何事?你且起来说话!”
明辉跪在地上,眼中雾气朦胧,楚楚可怜,说道:“父皇,陈大人、张大人、夏大人与此次匈奴之事无关,只是他们不曾想到九哥会如此糊涂,太子哥哥更是无辜,还请父皇网开一面,饶恕他们!”
“饶恕?”说到军国大事,皇帝的慈父面孔全然不见,一派严君气度,“匈奴九个刺客进了京城地界,夏子涵这个城东屯兵总领竟然全然不知;濮王顾嚣不在封地,陈述这个知府竟然也一无所觉;还有太子!身为储君,竟然让下人偷了手令卖给顾嚣这禽兽不如的畜牲!臣不密则失身,君不密则失国!将来他继承大统,是不是大印也得落入匈奴单于的手中?还有张士吉这个翰林大学士,教导太子不利,活该发配到惠州去!”
“父皇!太子哥哥身在高位,为众人所嫉,哪个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父皇英明谨慎,敌国不能安插奸细在父皇身边,个个都陷害算计太子哥哥!”明辉犹如一个看着哥哥受了委屈的小妹,满是难过,“月敏去看太子哥哥的时候,太子哥哥连床也下不了,还惦记着东边的战事。父皇,月敏总想到,小的时候,太子哥哥抱着月敏去摘山果,月敏人小怕水,每次经过后山那条河,太子哥哥总背着月敏,满身泥浆,却还满面笑容……如今太子哥哥给幽闭在隽冷庭,心忧国事,人都瘦了……月敏看着,心里……”
元殇也曾听说过太子的名声。太子素有仁厚贤德的美名,深受士大夫推崇,只是好似读书读呆了一般,像个文人士子多过于储君,时常让这位马上皇帝不满意,偶尔还对亲近大臣发出疑问:如今天下还未大统,这样文文秀秀的太子,是否于国家不利?
宰相许文秀却道:“陛下马上得天下,却须马下治天下。天下初定,一位仁德治国的贤君,正利于国家修生养息!”由此,皇帝才勉强打消废太子的念头。但因从前废太子的意愿曾经多次出现,使得许多大臣仿佛看见了有缝的蛋,总想着找茬,将太子拉下马。
顾月敏不论太子的得失,却以情动人。听她软软亲昵的语调,看她小女儿含泪欲绝的哭泣模样,便是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也忍不住脸上有了不忍之色。
但这位圣君,是不会让国事向亲情妥协的,板着脸孔道:“行了!不必多说了,下去养伤去吧!你这个太子哥哥,不给点教训,定不会改掉那妇人之仁的性子!让他给我在隽冷庭关一个月再说!你也给我好好在府上呆着,不准出来!”
明辉公主却伏在地上,哭道:“不!父皇不答应放哥哥出来,月敏不起来!”
“你……你这不知好歹的……仗着朕平日里的宠爱,越来越放肆了!”皇帝一脚踹翻旁边的木架,木架上的精美瓷瓶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以为朕就舍不得罚你了?你要跪,就给我出去跪!别留在这里碍眼!”
明辉公主也无比倔强,听了此话,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了出去。待她身影不见了,皇帝坐在御座上,看见诚惶诚恐站立一旁的驸马,怒气渐渐平复下来,道:“朕的这些儿女,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明辉这孩子虽然乖巧,却也太不识大体。”转头对旁边袁公公道,“你去看看,月敏回去了没有。”
袁公公弯腰退了出去,片刻后又回来了,道:“万岁爷,明辉公主……明辉公主在大殿外的白玉阶梯上跪着呢!”
皇帝大怒,狠狠的拍在御案上,喝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孽畜,一个个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她要跪,就让她跪!我看她能跪多久!”看见苏琦,又道,“琦儿,你就在外殿等着,她什么时候跪够了,你就送她回去。给她说,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出公主府!否则朕打断她的腿!”
元殇穿过长廊和两层宫殿,见到外殿门口的屋檐下,一个穿着粉色九凤祥纹公主装的少女正在殿外恭恭敬敬的跪着。
“公主。”
顾月敏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是父皇让你来的吧。”
元殇直言不讳:“是。父皇说,让我等着你,公主什么时候跪够了,就送公主回去。还说,没有父皇的旨意,不让你出公主府,否则打断你的腿。”
顾月敏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道为何父皇自己不对我说这话?”这时的顾月敏哪里还有梨花带泪的凄楚模样?简直淡定自若,犹如坐在马鞍上运筹帷幄的女将军。
她对她的“苏琦驸马”不再用“本宫”,而用“我”自称。
见元殇摇头,顾月敏又道:“因为他知道,他是不可能打断我的腿的,他若亲自说了,会有损他的威严。想必现在父皇已经不在尚书房了罢!我和泉下的母后长相有七分相似,他不忍心打我的。”
所以就为所欲为?
元殇不知道这位皇帝的忍耐底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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