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身下,从白马伏下穿过去。
白马拦在顾月敏和吴慈仁之间,这宝剑便斩不下去了。
顾月敏虽然没有顾嫦依年轻时的武功高,但也算是武林高手了,一眼之下就看出这吴慈仁身怀武艺。她忽然出手,就是要看看他的武功路数。谁知道他无赖的躲闪,并不接招。
顾月敏看着躲在白马另一边的吴慈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轻声道:“容容!”
这匹白马正是当年顾嫦依的坐骑,为着这马儿的名字,顾嫦依还被夙沙悦容罚了好几天睡地板。
容容原本戏谑的站在原地看着顾月敏和陌生人“游戏”,听见召唤,也不见它怎么发力,便已经掉转了方向朝着吴慈仁一脚踩下去。
吴慈仁吓得赶紧“滚”回元殇身边,扑在地上喊道:“公主饶命!”
顾月敏脸色微变,看了一眼周围,见都是两府的侍卫,没有外人,说道:“你叫她什么?”
吴慈仁压低声音说道:“明辉公主,驸马爷,属下乃是慕容将军旗下斥候!”
顾月敏有些想笑。这个人,看东西认人,虽然不算错,但是……竟然把自己当成了驸马,把元殇当成了公主。
顾月敏收敛了脸色,朝旁边的古砚打了个手势,遣开旁人,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吴慈仁说道:“当年属下曾有幸得长公主训斥,认得长公主的君子剑和汗血宝马。”
顾月敏冷冷道:“你怎么会装扮成匈奴人?莫不是逃兵?”
吴慈仁忙道:“属下奉慕容大将军之命,装扮成匈奴人,调查匈奴部落分布。”说着从衣服夹层摸出一张纸,“走的时候,为免误伤,被自己人抓住,将军给了一个凭据。”
这张纸上盖着鲜亮的平西大将军大印,只写了八个字:
——见印放人!慕容青华!
慕容青华不愧是朝野闻名的“匪将军”,说话间都带着狂暴的匪气。
顾月敏这才收起了怀疑,道:“慕容将军派了多少人?”
吴慈仁道:“我家将军派出三十个斥候,全部改装成匈奴人。我们常年与草原人打交道,习性言语都一清二楚。这次属下发觉这边部落有调兵的迹象,于是冒充女真人来这里打探消息,谁知道这个部落与女真人有仇,属下还没套话,就被他们给抓起来了。”
顾月敏道:“他们当然要抓你。左贤王已经暗中对女真族下了通缉令,并派出精锐铁骑送信,准备围剿女真。”
“围剿女真?为何?”吴慈仁满心疑惑,“现在匈奴人正与长公主对峙,他们竟然还敢再起战端?”女真人虽然人数少,但个个骁勇善战,又阴险狡诈,用匈奴人的话说,那是比匈奴人还匈奴人,一般匈奴人和突厥人都不会轻易与之开战。
顾月敏道:“不止。左贤王准备召集十万兵马,攻打古兰镇,直取京城。女真人无意间发觉了通向匈奴老窝的道路,他们担心女真人背后捣鬼,不得不剿灭女真人。”
“啊?”吴慈仁大惊失色,“匈奴人什么时候敢攻城了?这左贤王竟然和将军想到一块儿去了!”
顾月敏心中一动:“慕容将军要做什么?
吴慈仁道:“慕容将军说了,匈奴人大军与长公主对峙,内部空虚,若能率精骑三千,奇袭匈奴后方,一路上一边抢夺匈奴部落的粮草,烧毁匈奴人的帐篷,以战养战,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战果。”
谁说古代就没聪明人了?以战养战,这是后来蒙古人才有的战略,但慕容青华就能想得到,在没有任何左贤王调兵信息的情况下,就拟定了战术。就像慕容青华自己常说的:“你奶奶的!凭什么就匈奴人抢咱们,咱们不能抢匈奴人?”
顾月敏眼中带着惊喜,口中却道“慕容青华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出战!”
“驸马……”吴慈仁纳闷儿了,公主还没发火呢,驸马爷是慕容将军的师弟,怎么反而这么大火气?难道是做给公主看的?奇怪了,都说公主温雅高贵,待人亲和,怎么看着冷冰冰的?
顾月敏小女儿心性未退,并不解释,反而故意将错就错,任他把自己当做驸马,说道:“慕容将军的三千精兵在哪儿?”
吴慈仁道:“现在应该走到下坝了……”
“下坝?”顾月敏看了一眼元殇,元殇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从怀里摸出一张粗略的北疆地图。
吴慈仁在地图上一指,道:“按照速度,应该是这附近。”
“大约有几天路程?”
“五六天。”
顾月敏点点头,道:“那你带上我的信去与慕容青华汇合,我派几个侍卫保护你。我们去女真部落寻找王庭的近到,随后与他汇合。”
吴慈仁点头应下。他知道顾月敏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这是派人监视他呢。
待吴慈仁退下,顾月敏笑道:“十三,这次有了慕容将军加入,我们有把握多了!”
一路上,众人昼伏夜出,连夜赶路。在元殇的主持下,两府侍卫一路烧杀抢掠,惨无人道,顾月敏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各部落最能征善战的兵马都应左贤王的召唤前去集结,一路行来,有心算无心,每战必胜,即使遇上有抵抗的,抵抗也极少。
当接近女真族地盘的时候,第一次遇上了一股正规的匈奴兵马。元殇立刻派出斥候队抓了几个落单的匈奴兵刑问。
“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丰老二的帐篷里又开始审问,这回说的是匈奴语。
庄家的几个猎人这一路跟着两府侍卫杀匈奴人,有了仇恨,下手极端狠辣,因为他们几个懂匈奴语,渐渐的成了斥候队的人,辅助刑讯——总不能让公主来做刑讯吧?
“呸!匈奴人是大草原的!你们这些卑贱的南蛮人,都是雄鹰的饵食!”匈奴大汉高喊。
“哼!”坐在大石头上的元殇听了庄家猎户的翻译,冷然的挥了挥手,道,“拖下去,杀了!”
大汉毫不畏惧:“昆仑神呐!你的子孙……”还未说完,便给丰二郎堵住了嘴,拖出去,当着剩下的几个匈奴人的面,一根一根的看下手指,然后一寸寸的砍下双手双脚。还没完毕,已经失血过多疼死了。
“我就不信,匈奴人个个是硬汉。”元殇看着众匈奴俘虏苍白恐惧的脸色,冷笑道,“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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