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与关世杰连袂出席,此举表现出来的讯息,就像颗还未引爆的重磅炸弹投至深海里,成为在场相关人士沉重的压力。
挂上再恶意挑剔也挑剔不出的端庄笑容,应付一个个藉由道贺之名实则各怀鬼胎的试探,上官瀞防备的滴水不露,举手投足间大家风范的进退,像是能剧中演技最精湛的演员。
这是上官瀞的生长环境,身为上官家的独生女,她从小面对的不是无尽宠爱,而是严苛栽培。
幼年一场意外夺走双亲的生命,父母早逝的她还没从巨大的悲恸适应过来,温文儒雅的叔父找到她哭泣的地方,用她平生极为罕见的悲伤口吻抚着她的头道:「乖瀞儿,别哭。」
在父母的丧礼上,来来去去都是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张张熟悉和陌生交错的面孔交换她听不懂的对话,唯一知道的是会宠她爱她的爸爸妈妈,已经永远的离开。
抱紧双膝的小小上官瀞已经是无比早熟,但是再早熟仍然是个孩子,没有办法面对天崩地塌的恶耗,豆大的眼泪晶莹剔透涌出哭得红肿的眼眶,修剪整齐的头发衬着白皙圆润的脸蛋,她不知道该找谁哭去,没有手足的她,在管家的指引中完成一项又一项枯燥繁琐的祭礼后,然后躲在曾经是父母最喜欢的庭院里,偎在大树根旁哭泣。
上官能将上官瀞怜爱地抱起来,发丝轻柔地拨至耳后,小姑娘的伤心他看得心疼至极,一时想说的话哽在喉咙,失去父母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他怎么忍心再将上官家的重责大任压在这小小还很稚嫩的肩膀上呢?
几个念头转瞬而过,压抑住各种不忍心,不管多残酷他还是必须开口:「瀞儿,喜欢这里吗?」
上官瀞点点头,泪水再度涌出来。
「叔父知道,不过,瀞儿看看那边。」上官能比向几扇门略掩的后面是偌大灵堂,然后道:「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上官瀞点头又摇头,聪颖早慧的她不知道叔父究竟想说什么。
黯淡的神色覆盖在上官能脸庞久久不能成语,最后他才缓缓道:「如果瀞儿还想住在有你爸爸妈妈一起住过的地方就不能只会哭,也没有时间可以给你哭,你要做的事情堆积如山。」
是的,堆积如山。上官瀞永远记得那天来来去去各式各样的客人,匆忙的黑与白在眼前晃动,还有叔父对她说的一番话。
「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哇?」
「快了快了,到时候吴老一定要来喝我们这杯喜酒。」关世杰对上官瀞露出幸福的笑容回应。
「这是一定要的,哈哈!郎才女貌啊。来,干杯!」吴老见状,立即举杯。
「干杯!」
交际祝酒语,觥筹交错染开朵朵看似甚欢的笑容,上官瀞配合地站在关世杰手边周旋在虚伪的问候里,忍住心中真实的想法。
那年家族中公认第15代本家最彪悍的领导者上官勤夫妇,因为意外过世留下6岁大的独生女上官瀞,从此大权旁落。上官家族进入本家与旁系争权夺势的斗争中,时光荏苒岁月如梭,10年只是转眼的刹那,上官瀞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在叔父上官能的帮助下重返权力的核心开始更加剧烈的族战,最后上官瀞用虎父无犬女的事实压倒众人夺回曾经握在父亲手上的权势。
说来可笑,上官家族为了斗倒上官瀞,在商场放出各种不利于她的谣言毁损其形像,其手段阴狠远远超过上官家族以外的敌人,对家族的认识是来自切身的痛,再肮脏的手段出现在上官家,她都不会觉得讶异,包含父母那场意外的死亡。
不过,内斗毕竟对家族来说是极为严重的损耗,上官瀞再厉害,玩肮脏的手段还是不及那些人老成精的吸血虫。最后以惨胜的姿态登上领导者之位,要面对的就是如何重振上官家族的内伤问题。
与关家的联姻这步棋,是叔父为她精心的安排,这不是用人品做为基础筛选的对象,会看中关家大少完全是因为他是新一代的指定继承者,与上官家的结合可以形成互助互利的局面。
为了守住那个庭院那个家,上官瀞忍住所有的反感,微笑点头。
别人看她风光无限,只有她心酸吞进腹内自己知。
当然,也不全然都是不开心的人事物。
将用完点心的盘子交给服务生后,手刚到腰际处,存在感极为薄弱的梅管家,像条影子从上官瀞身后走至手边,恭敬地将贵妇人专用的小提包呈递给上官瀞。
接过后,上官瀞从小包包掏出精致的手帕掩嘴,依然笑得端庄优雅。
这样的日子或许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但是记忆中缅怀父母在世一同生活过的地方,需要她用尽全力去守护,不然她连住在那栋房子的资格都将会被强硬剥落。
作者有话要说:
☆、千言万语
「那位应该是学姊的未婚夫关世杰。」阿率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互动,关世杰外貌帅气使人易生好感,表现出护花使者的翩翩风度,为上官瀞端来点心,深情的眼光注视,一举一动都以上官瀞的感受为优先,两人说说笑笑,状似十分愉悦。照这样看来,关世杰还真是一位具备绅士风范的优雅男子。
注意到阿率很关心那对未婚夫妻的状况,司空昂道:「关大少并不差,虽然生性风流、大男人主义,其余方面不管是在商场上的手腕还是在家族中的表现,都是上上人选。」
上上人选跟幸福应该有很大的距离吧,看出学姊眼中所藏的寒光,这个关世杰似乎不怎么得学姊欢心。从上次谈话中就看得出学姊的不喜,这回看得更加明白。
微叹,随即阿率眉角一挑,梅子色中长发的美人身姿高挑婀娜,美得宛如东方仕女图走出来的绝代佳人,移步轻摇至关世杰旁加入双方的聊天行列。
面冠如玉发若绸,两道秀眉如柳曳,挺立的鼻下红嫩的唇,眼波若丝泛桃花。若不是一身白色西装,阿率几乎要误以为是女性。
「千二百轻鸾,春衫瘦着宽。倚风行稍急,含雪语应寒。带火遗金斗,兼珠碎玉盘。河阳看花过,曾不问潘安。这首古诗曾被翻出来形容关二少的美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司空昂语气凉凉地。
「有过节?」阿率惊讶司空昂语气中藏着几不可微的冷意。
「没。」说这话的同时,司空昂将眼光投向司空铃。
刚送走依依不舍离去的司空俊彦和石垣进入会场继续去公关,司空铃还没回头就听见司空昂吟诗,于是瞪大眼睛看向今天怪异到一整个不行的司空昂,竟然连古诗都翻出来吟诵,长这么大,她听见他说话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就更别提吟诗这种风雅的举动。
「昂..」苦张脸,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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