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开孟扶歌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伤势,薛彩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衣服下面,是大片大片的淤青,青的紫的,整整一大片,她不禁暗暗惊呼,到底是什么样心狠手辣的人,才忍心对一个如此瘦弱的女子下这么重的手?!
小心翼翼的将她翻过身来,让她趴在床上,薛彩动作细致的替她上药,将活血祛瘀的药膏抹在宛若柔夷一般柔软的手上,薛彩直接用手在她身上青紫处轻轻揉按,让她背上的淤血能够化开一些。
手上虽然做着上药的动作,但薛彩的眼神却有些走神,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宇文戟抱着她出现时的画面。
那个男人……简直比她想象中的男人更加的完美。
她从未在普通人之中见过如此气质非凡,宛若神邸一般的男子,当时,她就像是傻了一般,第一次在男人的面前,有了心跳加速不知所措的慌乱感觉。
听旁边的丫鬟说,他是摄政王。
传闻中的摄政王,性情冷酷,铁血手腕,是个难以接近的人。但今日一见,她却觉得,只是旁人并不了解他罢了。
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有着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柔情,别人没有看到,可是她却是亲眼所见。
他看着孟扶歌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温柔,让她惊羡不已。
也是因此,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攀的存在。或许,只要她能够做到宠辱不惊,端庄大方,或许也能入他的眼……
如此这般想着,薛彩的眼里不由得出现了几分向往之意。
处理完伤外伤之后,薛彩便打开了房门,冲着门外的宇文戟道:“孟姑娘的外伤有些重,但只要好好休养,身上不会留下痕迹,只是……她的内伤,再加上她这些年所中的毒,便有些麻烦了。”
“我去看看。”薛杨直接便往里走。
不过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按照对待贵人的方式,在孟扶歌的手腕上垫了一块丝帕再进行诊脉,否则宇文戟必定还要阻拦。
把完脉,薛杨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孟扶歌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对方动手的时候,明显是用了暗劲,所以她不仅仅之受了外伤,而且内伤也极为严重,再加上她身体本来就弱,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来……
看着薛杨眉头紧蹙面色阴沉的样子,宇文戟寒着脸问道:“怎么?你不行?”
听到那两个字,薛杨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差点气到吐血,没好气道:“小姐她伤势有些重,下手之人用了不少暗劲,分明就是要置她于死地!小姐本就中了毒,再加上体弱,如今还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哪有这么容易医治!就算你找再好的御医来也是一样没把握!”
“所以,你到底行不行?”宇文戟看了一眼床上苍白虚弱的女子,眉心紧锁,语气极为不耐的道。
“你……这不是我行不行的问题!是……”薛杨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治好孟扶歌!
各自沉默了一下,宇文戟问道:“需要什么?”
薛杨犹豫了一下,看在孟扶歌的面子上,终究还是没和宇文戟计较,沉声道:“我拟个药房,有一味药比较难得,只有北齐那边才有,但北齐的药材极为珍贵,极少流入我大周王朝,不知道短时间内能不能找得出来。”
拿出纸笔便开始飞速的写下药方,最后着重用大字加了一味紫灵芝。
紫灵芝非常的罕见稀有,只有在北边最冷的地方才会生长,但是却是治疗内伤极好的良药,可以说是续命的药了。在大周,恐怕也只有宇文戟有这个办法可以得到了。
薛杨虽然是个很好的大夫,但是毕竟无权无势,甚至还没有钱,为了救孟扶歌,他也不得不求助于宇文戟了。
瞥了一眼这个药方,宇文戟连单子都没有拿,直接转身就走。
临出门时,他在门槛的位置顿了顿,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了一句:“两个时辰。”
说完,那道紫色的身影一闪,直接便从二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两个时辰……
按照紫灵芝的稀少程度,薛杨其实是不信他能够在两个时辰内找到的,但他看了一眼床上气息越发虚弱的孟扶歌之后,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或许也只能是两个时辰了。
孟府大门。
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停了下来。
“赶紧来人!快去请大夫!”孟哲从前一辆马车上下来,站在门口一阵焦急的吩咐。
孟府的下人们闻讯赶来,顿时一涌而出。
孟扶柳和孟清妍率先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都哭得极为凄惨,脸色憔悴,双眼通红。
孟恒则是指挥着下人们小心翼翼的将马车内的柳云月抬了出来。
她被生生打了十来棍子,此刻的状况并不比孟扶歌好多少,因此,也就免去了牢狱之灾,有柳丞相和孟哲在,李大人自然是不敢轻易的关柳云月的。
更何况,若是受了这样的伤之后再被关进地牢,柳云月也必死无疑。
孟清瑶坐在后面那辆马车内,由于另外的马车被时孟擎天坐着走了,她只能与白芷青莲坐在一处。
外面几乎全都是大房那边的下人,三人只能坐在马车内,等柳云月被抬走之后再回。
“没想到你们二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却还有这么好的功夫在身,打得二婶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还真是解气。”孟清瑶大抵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太舒服,便试图开口缓解一下气氛。
然而,她话一说完,气氛就变得更奇怪了。
白芷淡淡的瞥了孟清瑶一眼,面无表情道:“解气吗?我怎么觉得,二小姐还是在看我们挨打的时候更解气一些?”
青莲也道:“我们和大小姐都没死呢,您是不是很失望?”
旁人看不出来孟清瑶是什么样的人,她们跟在孟扶歌的身边这些天,早已经完全摸透孟清瑶这个人了,说起话来自然也不会客气。
孟清瑶表情僵了僵,表情一阵尴尬,但随后,便将这份尴尬全然变作了恼怒。
孟扶歌当面打她的脸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连她的丫鬟都敢对她如此不客气了?她们是当真把她当作丫鬟了?!
深吸一口气,孟清瑶强行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故作从容道:“怎么会呢,看到姐姐挨打,我伤心难过都来不及,如果有机会见到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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