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原本清冷幽寂的功佛寺,今夜却变得格外热闹。
“扶歌,你慢点吃……”
青丝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之人,眼里却满是心疼之色。
趁着薛杨在给宇文戟治病的空档,孟扶歌被青丝和白芷叫了出来,给她送了一些吃的。
孟扶歌早已经筋疲力尽,腹中空空,顿时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好吃!没想到青丝你的手艺居然这么好。”
孟扶歌一边吃的心满意足,还忍不住感慨了一下,不过心里还是觉得这饭菜的味道很熟悉。
青丝道:“不是我做的,是宋掌柜让人送来的。”
孟扶歌点了点头,立刻明白了,是公孙邑的手艺,也怪不得如此美味,味道还有些熟悉。
默默地记下了这份人情,孟扶歌并未想太多,满脑子想的,还是宇文戟。
此时,寺庙禅房内。
一股浓浓的药香味之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她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薛杨垂下眼睑,半张脸藏在阴影之中,一边整理着自己手里的银针,一边沉声道,“为什么你的体内会有蛊?”
榻上之人如鸦羽一般的漆黑长睫颤了颤,缓缓地掀开了眼帘,眼中却是冰冷一片,仿若寒潭,毫无波澜。
“噬心蛊。”
宇文戟盯着薛杨,语气冷淡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薛杨的脸色顿时一变,仿佛在瞬间失去了血色,整张脸都苍白的不像话。
竟然是噬心蛊!
那……
鬼靥恶狠狠的瞪着薛杨,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薛大夫医术高明,可知道自己的亲妹妹,竟也有养蛊的本事?”
听到这话,薛杨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宇文戟。
宇文戟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此事。
素来医者,最恨的便是巫蛊之术。
薛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养蛊!
而且,还是如此阴毒狠辣,伤人伤己的噬心蛊!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他也明白,宇文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欺骗他,他不屑,也没有这个必要。
“此蛊,可有解法?”宇文戟又问。
薛杨猛然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直直的看着宇文戟,眼神复杂的问:“此蛊发作时,需与下蛊之人交合方能活命……你和彩儿……”
“并无。”宇文戟面不改色,淡淡道,“只是从她身上取了点血作了药引罢了。”
薛杨一时无言,面色复杂难堪,心里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噬心蛊,我只是听说过,并不知何解,但,可以暂且帮你将蛊虫引至别处,减轻一些疼痛。”
薛杨说着,重新取出了银针,准备为他施针。
“把上衣去了,现在需要在胸口的位置施针,将蛊虫从心脉处引出来。不过,一次施针,只能维持三日。”
宇文戟闻言,倒是并无抗拒,解开了腰间的细带,完全将上身露了出来。
此刻留在屋内薛杨和鬼靥的都是男人,显然并没有男人会去注意男人的身体。
薛杨就更是神色凝重的找准穴位,快速的用银针刺入。
将心脉处的穴位封住后,蛊虫便会开始顺着经脉往别处游走,而他如今要做的,便是将蛊虫驱赶至距离心脏尽量远的位置。
片刻后。
薛杨一枚一枚的取出了封穴的银针。
宇文戟的左手手腕处,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细线。
蛊虫如今暂且被驱赶至了左臂的位置,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蛊虫依然会一点点的朝着心脏处游走,这是无法避免的。
但不管怎么样,三天的时间,对宇文戟来说,都是奢侈的。
“以后尽量不要动左手。”
薛杨擦了擦冒出的汗,低声嘱咐道。
宇文戟点了点头,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吱呀”一声,有人突然推门而进。
“薛杨,他——”
孟扶歌一进门,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个人便直接怔住了。
宇文戟看到她闯了进来,面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开始忍痛,以至于忽略了自己此刻的状态……
上身的衣襟已然完全散开,那如雪一般莹白的肌肤,在幽幽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细腻的月牙色,不肥不瘦均匀有致的身材,完美的肌肉线条,足以令人……心神俱荡!!!
孟扶歌眼珠子瞬间定住,直勾勾的看着床上那人无比惹眼的完美身躯。
这……这是什么情况?!
她这是看见了什么!!
那个瞬间,孟扶歌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用力的揉了一下眼睛,又眨巴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视线触及那一抹淡淡粉色的瞬间……
仿佛有一股热血在瞬间涌上头来。
脸开始烧起来,脑袋嗡嗡作响,突然间,一行鼻血缓缓的从鼻孔之中淌下。
她是真的没想到,宇文戟那昔日藏在宽大衣袍之下的身体,会长得如此精致……
她随手用衣袖抹了一把鼻子,明明知道这种情况应该非礼勿视,却一点也不知羞的盯着看,反而还激动地咽了咽口水。
鬼靥也是没想到孟扶歌会在这时候闯进来,下意识的往宇文戟的身前一挡,不想让他看见她。
但鬼靥的举动显然是徒劳的。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孟扶歌在推开门的瞬间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宇文戟也是没想到孟扶歌会突然闯进来,在感受到她视线过来的瞬间,他以为自己心口会痛,但却并没有,痛在左臂,他想要扯过被褥替自己遮掩一下赤着的上身,却发现左臂根本动不了!
于是,宇文戟的表情也尴尬僵硬了。
所以……他只能这么被她继续看了?
愚蠢的鬼靥,为何不来替他盖被子!
一时间,又羞又恼,心慌意乱的宇文戟干脆一闭眼,装作还在昏迷之中,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那个,薛杨,好了吗?”
孟扶歌强行拉回自己的理智,一边擦着鼻血,一边强自镇定的问道。
薛杨心里想着薛彩的事情,沉闷的点了点头,收拾完东西起身道:“好了,内伤不算太重,好好休养几日应该便能痊愈。”
说完,便十分识趣的离开了,留下鬼靥和孟扶歌面面相觑。
“鬼靥,他这样……会不会着凉啊?”
孟扶歌被鬼靥紧张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指了指床上的人。
鬼靥一回头,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居然……就这么……被、看、光、了!
心里咯噔一下,鬼靥一把扯过被褥替他盖上,转身看着孟扶歌,又急又气道:“你你你……你怎能擅自闯入?!还敢目不转睛的看!”
完蛋了,他家君上的清——白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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