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歌站在原处目送着闻人彧远去,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了,方才折返回殿内。
这时,孟扶舟和宇文戟聊的也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了。
青丝需要回医馆,便随着孟扶舟一起走,白芷则是留下来侍奉。
这时,殿内还多了一个身材枯瘦,气息诡异的老头。
她在打量那老头,那老头也在打量她,眼神古怪,说不上多么的善意,反倒有一种奇怪的审视之意。
孟扶歌被这眼神一看,顿时便不爽了。
怎么?
她都成了摄政王妃了,还不能嚣张一点了!
“白芷,你先出去吧。”
孟扶歌知道这老头必然不一般,不等宇文戟说话,便主动将白芷支了出去。
白芷立刻会意,临出门时,还将殿门关上了,和鬼靥一起守在了殿门外。
于是,殿内便只剩下了三个人了。
“歌儿,过来。”
宇文戟冲她招了招手,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但面色却十分淡漠道。
孟扶歌看了一眼这怪异老头,没说什么,直接走到宇文戟的身旁,自然的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然后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看着眼前这老头。
“不知阁下在此,有何贵干?有事你只管说,若是无事,便不要打扰了我与摄政王殿下的新婚之夜了!”
这话属实是不那么客气,甚至还有一种恃宠而骄的嚣张之意。
这老头虽然看着不一般,但是,再不一般,在宇文戟的面前,不还是乖乖站着!
既然不敢坐下,那便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物。
看她这气呼呼又嚣张的样子,宇文戟实在是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怀里的人儿已经完全将自己清洗干净了,发丝柔软而顺滑,衣服的颜色很素雅,穿在她身上很合适,她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好闻得简直让人上瘾。
“老夫在此,只是想提醒一下摄政王妃,殿下的蛊毒未解,身子也尚未痊愈,勿要强人所难。”
老者说着便微微一躬身,看似尊敬实则却并没有将孟扶歌看在眼里,反而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
闻言,孟扶歌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她……
她强人所难?!
孟扶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头看着宇文戟,一脸震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强你所难了?”
宇文戟看着孟扶歌此刻这表情,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不过他好歹还是忍住了,抓住了她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放下,连忙道:“不敢不敢……”
什么不敢?
不是就不是!他这么说,还不是在暗指她强人所难了?!
孟扶歌面红耳赤,转头便开始怒瞪这老头。
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他这么说,就是在污蔑她,讽刺她,挑衅她!
怕她气急了,宇文戟连忙按住她解释道:“这是薛老,曾经也是巫族人,我是让他来帮忙解蛊的。”
孟扶歌一听到巫族人这三个字,脸色又是一变,满眼的憎恶之色。
就算如今他是过来帮忙解蛊的,也不能否认他是巫族人的事实,想必这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做坏事,怪不得她看着不顺眼,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阴翳的气息。
不过,既然他精通蛊术,而宇文戟现在又需要解蛊,她自然不会太过分,不过,脸色却依然不怎么好看。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薛老,直接道:“我不知道你的蛊术究竟如何,但是我也知道噬心蛊的解法,而且,我已经找到了所有需要的药材,就算你不在,我也有办法。”
“是吗?”
薛老耷拉着的眼皮微微一动,轻蔑地看着她,语气冷淡却犀利道,“小丫头,你养过蛊吗?你了解每个人的体质吗?你不会以为,自己解开过一两种简单的蛊毒,便十分了不起了吧?在老夫看来,你也不过就是运气好而已。巫蛊之术,可不是你看一两本书,就能完全精通的,否则,当年强势的巫族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险些灭族。你若是贸然给君上解蛊,只怕蛊虽然解了,但他的身体也废了!”
孟扶歌如何会不知道解蛊有多凶险,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迟迟不敢动手。
如今被这老者一说,她心里便更是没底了,甚至还有些后怕。
因为她确实如人所说的这般,只知道皮毛,根本没有精通巫蛊之术,更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见她不说话了,薛老面色也缓和了几分,不那么的咄咄逼人,语气平静却笃定道:“所以,还请摄政王妃将你所得之物交给老夫,待老夫调理过君上的身体过后,再进行解蛊。否则,君上的处境,将会非常的危险,甚至还有可能会损伤心脉,再也无法醒来……”
这么一番话,彻底吓住了孟扶歌。
一时间,整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本以为找到了所需用物,杀了薛彩,便可以让宇文戟彻底康复,可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别怕。”
宇文戟看出她的慌乱无措,不禁心头一软,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一些,在她耳畔柔声安抚道:“放心,现在蛊毒已经不会发作了,也不会觉得痛,只不过需要时间清理而已。薛老精通巫医之术,也是可信任之人,不必如此紧张。”
听他嘴上这么说着,可孟扶歌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噬心蛊的位置,正处于宇文戟的心脉之处,这个位置有多么的凶险,她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只是之前不愿意细细去想罢了,如今被薛老一句话打醒,她才是真的慌了。
“宇文戟……”
她转头看着他,眼眶渐渐地红了。
然而,宇文戟却在笑,一脸无奈又宠溺道:“怎么?告诉你实情,你还不乐意了,难道还想让我瞒着你不成?”
孟扶歌瞬间瞪大了眼睛,一颗星子般的泪珠便滚了下来,怒斥道:“你敢!”
见她又一次落泪。
宇文戟心里止不住一阵心疼,目光落在她干净的小脸上,那颗泪珠实在刺眼。
他低下头,轻轻吻去那颗泪珠。
咸涩的滋味,在唇畔之间悄悄渗了进来,他的心里也微微发苦。
他将他搂得更紧,哑声在她耳边低喃:“歌儿,欠你的一切,我都会一点一点还给你,所以,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顿了顿,他接着道,“孤的承诺,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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