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 - 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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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还好。这一觉却是睡得沉了,果然还是同先生在一起才是最叫人舒心的,「嗯。」
    阮亭匀抱好某人,手掌在对方後背上游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著话。
    「寻之,这处院子是你才置办的吧。」严既明就觉得各处事物都挺新的,也不知对方是何时著手做的。
    「嗯,济州的友人也有不少,不过我倒是甚少过来。如今你已归家,我们确是不好住在一起,便买了这里,也好温香软玉在怀~」
    「呵,我可是一点不软的。」严既明仰头往对方脸上一亲。
    阮亭匀朗声大笑,「是,清和确实一点不软。」说著还要去摸被子里对方的私处,吓得严既明直躲,要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若是再来一次,定是要晚归了。
    缠绵了片刻,二人便穿衣而起,休整好衣著面容,便出了房门。小院在一处开了小道,可以直接上山,夕阳染红了天,在山上看著光景著实美丽。
    两人转了一圈,也该是回去了,便由方宇驾车离开了云亭小院。
    「以後,我们常来此别院罢?」阮亭匀眼眸瞟向严既明,明明挺正常一句询问,硬是被他说出了令人遐想的味道。
    严既明扭头去看窗外景致,好半天才嗯了一下。这别扭的模样直叫人想拉他入怀,而阮亭匀也确实是这样做了,「坐予我腿上罢,这样亦能舒服些。」他体谅对方下身的不便之处,二人相拥著享受著难得的f暇时光。
    才入得正厅,便听到一声如莺啼的女音,一声伯母叫得好不羞涩。阮亭匀和严既明对视一眼,看来陶家是势在必行啊。
    陶碧秀被其母王夫人拉到了李氏身边,正说著话,陶碧秀彷佛有所感,微微转身,一眼便见到了归来的严既明,「严大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阮亭匀淡然地跟著走进了厅堂,只是同李氏问了安,便坐於一旁不答话了。
    「今日怎麽回来的这麽早?」李氏问儿子,大有恨不得他别回来的含义,倒是叫一旁的陶碧秀有些不安,王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带了一抹淡笑的看向严既明,「贤侄可是昨日归的家?怎麽也不到府上来坐一坐。」
    严既明扶了自己母亲坐到位上,这王夫人还真是会闹腾,李氏只是一介商妇,而对方却是有品级的命妇,如此不声不响的晾著李氏,这下马威可真是做的到位。
    「听闻陶大人最近很忙,想来夫人府上定是没有f工夫招待的,便不来打搅了。」严既明看了对方一眼,那语气同先生真是如出一辙。
    王夫人却是笑得更甚,她看似对严家人和蔼,其实心里却是看不起的,字里行间自然就带了那麽一丝轻蔑,颇有看上他严既明是他们严家几世修来的福气之意。
    「严大哥……」陶小姐适时地开口,表情雀跃,还有小女儿家独有羞赧,虽然看年纪已经是不小的老姑娘,但毕竟是情窦初开。「你,你这次回来便不会再离开了吧?」
    若说严既明最不待见的,应该就是这一位了,如果不是她,陶知府一家哪里会对他一商家之子上心,严家更不会有这飞来横祸了。「嗯,暂时不走了。」
    「如此甚好,那我们便快些把这亲事办了吧,秀儿也不小了,若不是为了等你哪里会耽搁到现在。」王夫人说到後面还带了丝埋怨,「好在还有两个多月,等你们成亲之後,算上去上华的时日,正好。」
    王夫人自顾自的说,显然没把严家人的意愿放在眼里,她不管严既明是为何回来的,左右不过是在外面待不下去了,如此他也该意识到,这婚事,是不娶也得娶了。
    阮亭匀坐在一旁吃茶,微微蹙眉,倒是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要上门女婿呢,若真是跟著陶家人走了,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归家了罢。
    李氏听得双眼泛红,气得话不能语,而严既明看了先生一眼,低语道,「王夫人想得可真是周到。」
    陶碧秀拧著绸缎衣角,心里高兴极了,看样子对方是答应了,娘说得果然没错,爹爹看著就要升官,严大哥若是能跟自己在一起,也是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的,这可比做个卖布匹的商贾要好多了。
    而且自己还不用离家,便不会有自己担心的婆媳关系,不会受气,还有父母宠著,果然等了这几年是值得的。陶碧秀心里美滋滋的想著,她开始天真的幻想著以後的美好生活,却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谁叫她是被陶知府从小宠著长大的明珠,王夫人更是奉行女儿要娇养的原则,事事顺著她,才养成了其如此任性妄为的性格,反正她是非严大哥不嫁的!
    「不过,」严既明话锋一转,旋身慢慢走至阮亭匀身边,「这亲,却是结不成的。」
    「哦?」王夫人拽了拽女儿的手,阻止其作出不符合闺中女子的行径,「这又是为何?」她气定神f,想来对方也翻不出什麽花样。
    「这几年,我师从先生,学到了不少东西,至於婚娶,先生亦是为我算过。」严既明站到其身侧,二人间神情行为十分娴熟,而严既明的敬重也是实在不造作。
    「这位先生……」王夫人早就注意到了对方,却不知是何许人也。
    「唤我作破神子即可。」阮亭匀捋一捋衣袖道。
    严既明差点没憋住笑,先生又顽皮了。
    王夫人本来见对方气度不凡,还以为是个什麽人物,原是个算命的,怪不得如此故弄玄虚。
    「那麽,这位,嗯,破神子对这一门婚事又有何高见?」王夫人失了耐性,但碍於贵妇的姿态,她还是得问下去。
    「自然是不成的。」阮亭匀放下茶杯抬眼看去。
    「这倒是奇了,」王夫人走过来,「前几日我亦是请了大师为两个小的算过,那可是天作之合。」
    「呵呵,马有失蹄,人亦有失算之时。」「你!哼,」王夫人大怒。
    「知道王夫人定是不信,不若这样,明日我同清和去府上,您叫了那大师来,我们当面对质,便可知孰对孰错。」阮亭匀不急不躁道。
    还不待王夫人说话,边上的陶小姐便急不可耐的说道,「好!这位破神子可要说话算话!」她倒要瞧瞧对方有什麽名堂,敢污蔑她跟严大哥的婚事,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她便要叫府里下人乱棍将此人赶出去。
    细心如陶碧秀,也看出对方深得严既明的信任,亦是个阻碍。若是能将此人赶走,那严大哥就必定能和自己成亲了!
    67 街道
    王夫人本觉得女儿答应得太快,怕有什麽不妥,後又一想,对方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如此也好绝了严既明反对的藉口,回去再同老爷好生商量一番,将对方的底细打探清楚,她还真不信严既明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找到有力的靠山,更甚者,敢在济州这地界上玩些小把戏和障眼法。
    阮亭匀这边亦有打算,他自是要循序渐进的。手上有牌符,更有陶知府贪墨的把柄,但这些都不足以绝了对方报复的可能性,要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立於朝堂之上,以後总要归去,只有叫他们信了命,畏惧了所谓神明天道,届时再用一些背景压制,当是不足畏惧的。
    「不仅仅是八字不合,应当是命中犯冲,若是在一起,非死即伤。」严既明拿了笔在那里写写画画,口中出言道。
    阮亭匀夺了他的笔,「不明不暗,你这分明是胡算。」说著带了笑意,那陶碧秀是女子,说不得恼不得,他颇有些理解对方的憋屈。
    这一晚,严既明以要同先生准备明日之事为由住进了阮亭匀的房间,严父严母自是无可说的,只是吩咐两人早些休息。
    严既明因今日在云亭院里做的事儿,倒是被阮亭匀早早赶上床卧著,而阮亭匀则是拿了本书上了床,揽著对方看了起来。
    严既明找了一处舒服的位置趴好,一边轻轻拍著先生的胸口,「寻之,你说……」
    「嗯?」阮亭匀没有停下翻书的动作,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若是,若是我没有听从慎圆大师的话,没有去九尧山,没有见到先生……那会是一个什麽样的光景?」严既明说著眯起来眼睛。
    「啊……」阮亭匀放下书,看了怀中人一眼,「你应该是娶陶碧秀无疑了。」
    严既明听了浑身一震,「真的?」
    阮亭匀抿嘴,「你觉得呢?」
    严既明心中自然是知道的,问路无门,还要累得家中人替他担心,四处碰壁之後他还有什麽办法,自然是回到家中,娶了那个女人。
    紧了紧抱住阮亭匀身体的手臂,严既明整个都贴到对方身上,难得的黏腻起来。阮亭匀好笑的看著对方稍带孩子气的动作,拍拍他的头,「那些都不过是假象罢了,你我的现在才是真。」
    「睡吧,睡吧,明日便可了结一切。」阮亭匀絮絮低语,不过都是些小事罢了,他跟清和的缘分,亦不是那麽简单就能断的。
    翌日,严既明起了个大早,为先生穿戴整齐,今日他特地选了那件宣帝登基时先生穿的蓝缕金线衣,又为对方梳了个稍显复杂的髻,以黄玉簪横插,将更多长发用墨色缎带束好。
    「啧啧,比参加国之大典还要隆重,清和这是想要作甚?」阮亭匀盯著铜镜摸摸下巴道。
    严既明抚平先生衣袖的小褶子,笑道,「自然是为了称得起先生破神子的名号。」
    二人去了大厅用膳,不用说,严父严母自是被先生一番高贵气势震住,说话间都有了一丝不自然,严既明无奈,还好小弟安哥儿毫无知觉,见到先生便跑过去讨巧,还记得对方会变好吃的食物,於是被阮亭匀抱到了身上坐好。
    见自己的两个儿子对阮亭匀周身气派毫无影响,再看严既明,对他那位先生更是不时流露出亲近之意,二老到不好再说什麽,用过饭,便送二人到门口,阮亭匀谢绝了马车相送,倒是说想同清和一起步行去陶府,顺道看看沿街的景致。见对方如此放松,二老也松了心神。
    「匀哥哥,记得还有我的莲花酥。」站在李氏身边的严齐安适时的出言,逗笑了人群。
    「知道了,小馋嘴。」严既明俯身捏捏对方的肉脸,真是有了匀哥哥就忘了自己的大哥。
    一路上,阮亭匀负手而行,身边是背著轻余石天盘的严既明,「这处原来是个馄饨摊子,记得小时候我亦是同安哥儿一样爱好吃食,每每得了钱儿便会偷跑出来买一碗那家的馄饨,可香了。」
    「这里,我记得是家古玩铺子,父亲曾经常来往於此,有时候也会带著我,那时却是觉得无趣,便会蹲在门口看那卖竹编蛐蛐儿的,一蹲便是半个时辰,直到父亲出来,有时连脚都是站不稳的,後来被母亲知晓,便不再许我跟著出来了。」严既明抬头一看,「没想到这家铺子还在啊,可惜那卖蛐蛐儿的没了。」
    阮亭匀含笑看著对方陷入回忆,这样的清和是他所不知的,亦是他十分想知晓的。这街道承载了他儿时所有的记忆,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若是没记错,前面有一书肆,再大一些,我便会去那儿淘些书本来看,却不是经史子集,更多的倒是些野志趣事,不足为正经文人道也。」严既明勾起嘴角。
    果然,再行几步就看到了这“隆文书肆”,「要进去看看麽?」阮亭匀停下脚步,扭头看看对方,意思不言而喻。
    严既明点点头,他是很想再去瞅瞅,看看曾经喜欢的书是否还在,那些只属於他的青葱岁月。
    一排排扫过去,严既明走到最里边的小格旁,摸弄著抽了一本,那书上已经落了不少灰,看著有些年头了,他小心的翻开,回忆著,数著页数直到摊开一面。脸上还带了些微激动,「先生来看。」
    阮亭匀闻风而来,见对方指著一页道,「这本书,我曾是十分想买的,奈何无f钱,父亲又要我同其去商会周旋学习,怕是要一段时间来不了书肆了,当时是怕此本被他人看重买走,我便将之藏在了这不起眼的格子里,这里的书多为滞销难售的,平日没什麽人来翻看,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将这一页撕坏了,当时想著,便是真有人看中,见了这残页应该也不会买了罢。」
    「哪知後来忙这忙那,便把这本书忘记了,如果不是今日进来,怕是就记不起了。」严既明不时喟叹道,再看对方目不转睛的看著自己,忽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何时这样聒噪了。怎奈就是想将这一切告知先生,想找个人分享,这些满载了少年快乐和忧愁的记忆,亦只想对先生说。
    阮亭匀拉了他的手,拿过了书,是一本游记,说的是一名叫候汉的山野之人的冒险之行。「那先订下,等我们回来再一并买了走。」
    严既明点头,才发现先生手中亦拿了本书册,不知是什麽,再抬头,却见对方一脸高深,「我如今才算是知晓,清和为何那麽容易看上为师,」说著晃晃手中书,「原来都是被这书肆带入了道儿。」
    严既明夺了书,看了几页,竟不知还有这样的,当即红了脸,「这,我当时却是没有这些的,定是後来才有的。」
    「哦?那若是当时便有了,想来你也是会看的吧?」阮亭匀选了一副摊到对方眼前,「是也不是?」笑得一脸荡漾。
    「我,我不知道。」严既明推开对方,拿著自己先前的书走了出去,看也不看一眼後头的人。
    阮亭匀摇头笑道,没想到这小小书肆亦有龙阳之书,其中附带的画图亦是十分露骨,阮亭匀给严既明看的,竟都是二人用过的姿势,自然是将对方臊得慌。
    放了书,阮亭匀跟上他的脚步,这些东西他还不甚在意,要比姿势,他心中可比这多得多,只是突发奇想想要见见爱人羞臊的模样罢了。
    二人打打闹闹,走走停停,倒是有些忘了,那陶府还有人在等著呢。
    68 斗斗
    「什麽破神子,我看就是个讹钱的,老爷何须如此深思。」说话的是王夫人,陶知府陶迁最近忙著述职的事宜,因为严既明的突然出现,叫人颇有些措手不及,时日不够,所以派去调查阮亭匀的人回覆的也是不清不楚,看似此人也没有什麽破绽。
    左右探不出什麽,「罢了罢了,希望只是对方找来充架势的。」陶迁低声道,「出去看看吧。」
    王夫人在之前自是没有当真合了二人的八字,如今请来的是西华山庆阳宫的怜山道士,此道在济州颇为有名,擅卜卦,不少达官显贵都会去他那里算一算,有求前程富贵的,有求家人平安的,亦有求姻缘的,庆阳宫的香火实是旺盛。
    怜山道士受邀前来,知府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先是看了王夫人提供的八字,“二人虽不是绝配,但若是结为连理,还是可以的。”怜山捋一捋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慢慢道来。
    「啊,那就好,如此便有劳仙长了,请上座。」王夫人有礼道,心中想的却是那严既明真是排场,竟要自己来等。
    待阮亭匀二人到了陶府,陶迁已经去了书房,只留了王夫人和位置上的怜山道人还在。那陶知府自然是被气得不轻,好大的面子!竟要叫他来等,如此倒真是来了几分气,只等这破神子出了差错,他便会找个由头叫对方好看。
    再来也是觉得之前太过谨慎,主家的自己还要等著迟迟不来的对方,白生生失了身份,掉了面子,乾脆离开。好在对质之地选在了陶碧秀院子里的一处花台庭阁之中,只有一两个下人,倒也没其他人看见。
    被领著到了地方,王夫人面上不露,但口中已然不饶人,「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麽本事,若仅是作弄本夫人,今日你们便别想如此简单的出这陶府大门!」
    严既明摸摸鼻子,做了该有的礼数,便站到先生的身边,由丫鬟领著,阮亭匀坐到怜山对面的石凳上,严既明取下包裹,拿出天盘,对方的怜山道士看了眼前一亮,从轻视态度变得认真起来,能拿出这样器质的卦盘,对方绝对不是可以小觑的人。
    二人天衣无缝的配合,以及阮亭匀一气呵成,自然而然的动作,都震得王夫人愣了一下,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哼。
    再看怜山道人,他的卦盘乃黄玉制成,与先生的方形不同,他的乃是圆形,上古卜算均为方盘,後逐渐演变为圆盘,不仅仅是形状问题,方盘的符文更加复杂,算法自然更难,可以说如今的卜算之法或多或少都已经简化,配以圆盘更加容易推演。
    怜山面上不显,心中却完全重视起来,当然还有一丝疑虑,对方会不会其实只是做做样子,为的便是立这下马威?须知方盘若是用的得当,也是可以勉强来当圆盘用的,怜山道人侥幸的想著。
    他亦不多言,与阮亭匀对视一眼,便拿起王夫人准备好的红布上面真真写著严既明和陶碧秀的八字,「这位道友,」他斟酌些许,「不若我先来算?」
    阮亭匀点点头,「请。」
    若是平常,怜山道人本应拿了笔在纸上添字画形,作为推演过程,亦是辅佐记忆的方法,如今,他也不用笔了,伸出手指指点起来,亦算是同阮亭匀对阵了。
    「生辰八字,合的是五行均衡,男命乾造,女命坤造,此乃二人的年柱月柱和时柱。」怜山道人习惯性的摸摸长须,探手一指,「其一,即男为木命,女为水命,水生木,二人两命相生。其二,天干化合,地支亦化合,此乃天地相合。其三,男为阳天干,女为阴天干,阴阳相济。道友以为何?」
    王夫人傲气十足的看向阮亭匀,这时 ,一娇声从庭阁前方传来,「娘──」王夫人扶额,秀儿真是……
    「娘,听说」陶碧秀气喘吁吁跑来,挽住王夫人的手臂,偷看了严既明一眼,暗里一笑,「我亦要同娘一起来看。」
    王夫人瞪了陶碧秀的贴身丫鬟一眼,不怒自威,「好啦好啦,如今我都来了,娘就别看这丫头了。」陶碧秀笑嘻嘻,谁叫那丫头蠢笨,反正自己是出来了。
    怜山道人微微皱眉,这知府女儿……还真是守规矩。「道友以为如何?」他看著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阮亭匀一直巍然不动,此时也仅是抬了一眼,「说的不错。」这行径倒是叫周围的人觉得此人不仅仅是镇定,还有些傲慢了。
    「呵呵,既然仙长说的没错,你还有何可说!」王夫人冷哼一声,正要下令叫来壮硕的男护院,她可是准备已久了。
    阮亭匀慢悠悠吐出一句,「意欲所为全不肯,心怀不愿抑勒云。」王夫人一愣,目光锐利的看过来,阮亭匀毫不在意,说出後一句,「可谓女凌男上而男不容。」
    怜山道人一哽,他还不知道对方原来是做上门女婿?不管如何,既然应了王夫人,自然是要为其说话,便是用占算,也要将理字拉过来,於是他正襟危坐,「愿闻其详。」
    「上衰女人不利男家,以贵人顺逆、将之吉凶断之。得凶将克干,决主男家重妻;得凶将克辰,决主妻家重婚。」
    「这……可是大六壬?」怜山道人心中一惊,六壬课可是以最难掌握而出名,对方难道真的?
    「没错,此乃赘婿课。」阮亭匀拿了笔虚画两下,继续道,「男赘於妻家,故曰赘婿,屈意从人,多被牵制。胎孕迟延,行人淹滞。强娶则必为无後,此其一。」
    「其二,主兄弟不快,寓居他室,身不自由。更不用说该男子完全就不愿意娶此女,结果必是──和离。」阮亭匀轻声说出,看到了陶碧秀惨白的面色。
    「其三,赘婿当权格。得朱雀勾陈有口舌斗讼,得蛇白虎有死亡惊恐之事。即是,见朱雀内相害,见白虎内相杀,见勾陈内相讼。」伸手在白虎二字上一指,「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清和命相玄虎,曲意逢迎,呵呵,难。」
    怜山道人张口结舌,三点正对自己所算,一层更甚一层,最後竟有人命之危,处处直指要害。他看了一眼王夫人,对方果然也是气极,好几个你字在嘴边吐不出来。
    69 身份
    「便,便是如此,道友又怎知後事会依你之算?须知世事变化无常,你如何知道男子不会改变心意,觉得娶了女子是为好事?」怜山道人词穷,对方的字写在那里,天地人均有,倒是正论不得,只能……诡辩罢。
    阮亭匀蹙眉,与怜山对视,「八字合婚,你看的是五行是否相补,年命纳音是否相克,喜用神是否一致,这些均属於浅显之道,做不得数。」
    「你说做不得便做不得了麽?」怜山道人很是不服,吹胡子瞪眼的,其实他比阮亭匀亦大不了几岁,只因一直留著胡须,才会叫人看了年长,就心性来看,还不及对方淡定。
    「生辰八字乃命定之数,自然是改不了的,八字不会变,但人的性格,主事态度却会变,不喜便是不喜,若是只根据生辰就硬要凑作对,不顾现事境况,到时酿成大祸,追其根源,又该怪谁呢?」阮亭匀抿嘴,目光直指怜山道人。
    被阮亭匀一盯,怜山竟有一丝後怕,好似真会如此一般,对方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言之凿凿!却不想,沮丧如他亦不自觉得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破神子确不是我之名,而我之别号,唤作长寻。」阮亭匀想了一下,还是答了对方。
    「长寻,长寻……长寻!」怜山道人默默思索,终於叫他想到了!曾有位长寻居士游遍山河,亦常与人论道,与之探讨总会使人受益良多,於是私下里被众人称作真正的悟道之人!
    自己并没有见过久负盛名的此人,只知道对方是个隐士,难觅踪迹,当时年轻气盛,还想过要与之一决高下。
    「诶……」吐出一口浊气,怜山道人心服口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大祸?哼,我看你今日才是大祸临头!」王夫人还有什麽看不懂的,没想到这怜山道人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她牵了女儿的手,叫来五大三粗的护院,「把这江湖骗子给我绑起来!」
    「这,王夫人,使,使不得……」怜山道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被妇人盖过,毕竟他无权无势,在知府夫人面前,这时候还真说不上话。
    来人听了吩咐,过来就要抓人,严既明立马上前挡住,真真是反了!射向陶碧秀的目光更是厌恶。
    这一下才把陶家女儿吓到,虽然知道对方可能不喜自己,但以前也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她本相信以自己的本事定能……难道是自己错了?
    阮亭匀拉住严既明的胳膊,垂眼道,「陶知府,看戏看了如此之久,可是时候现身了?」
    「咳咳」陶知府一甩衣袖,从假山後面踱步而出。「不知这位到底是什麽来头,敢在我陶府至此撒野。」陶迁见到对方的淡定,改变了对方是不足为虑的宵小的观点,毕竟脑子稍微清醒的人都知道招惹自己都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善後的本事。
    「我可不是来撒野的,只是应了王夫人之请。」阮亭匀不怒反笑,见了陶迁倒变得更加自如,这叫王夫人等人看了暗自称怪。
    陶迁挥退了怜山道人,「既然不是什麽破神子……还请告知真名,还有,为何要於小女婚事上从中作梗。」陶迁说的不卑不亢,隐约带了些压迫之意。
    「老爷,还同他磨叽什麽,直接绑了不就好了!」王夫人只觉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之前是给严既明脸子才允许他们前来,如今脸面都撕破了,又见女儿伤心欲绝,所以严既明是非娶不可的!
    「在回答陶知府的问题前,还请解答我的疑惑。明知清和不喜你女儿,为何还要强逼?我只听过强抢民女之说,还未曾听过强抢民男……」
    陶碧秀听了只觉无地自容,她只是想为自己寻觅一个好郎君,难道这也有错麽?「我就是喜欢既明大哥,难道不行麽!」
    王夫人吓得捂住女儿的嘴,这种话怎麽能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就是在自己家里也不行!叫下人听见了传到外面,女儿家的声誉就不用要了。
    严既明扶著额头,很早以前便是跟这女子说不清楚,逼得最後只能躲了起来,真是窝囊啊!「可我亦不知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你,而且我如今也有了自己的爱人,不久就要成亲。」
    「什麽!」陶碧秀及王夫人一惊。
    阮亭匀了眼严既明,又看向陶迁,「想来知府是将你家女儿宠得太好,什麽都不叫对方知晓,怕是清和被你们逼得远走他乡,她也是不知的罢!」
    「爹,娘!他,他说什麽?」陶碧秀抓著王夫人的衣袖一脸懵懂。
    「我观你虽任性妄为,但本性并不坏,你若以为如今的严既明还会接受你,那便是白日做梦了,他从未喜欢过你,甚至一点好感也无,之前逼迫其父母,逼得他逃离此处,不能尽孝道,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被你们陶家逼著娶亲,而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一意孤行。」
    「王夫人和陶知府只知道满足自己女儿的私欲,却不想这代价是生生破坏别人家的天伦之乐,以权压人,如此可还有天理?便不怕……遭报应麽?」阮亭匀睥了这一家三口。
    陶碧秀似受了刺激,她是真的不知道父亲还做了那麽多事,之前严既明离开,听母亲说只是出去做生意,回来便会和自己成亲,哪里想到是这样!
    而王夫人则是微微张口不知该说些什麽,她本是不信这些的,但被阮亭匀这麽一说,倒觉得心里有些不妥,具体是什麽却又说不出口。
    陶迁心里却是犹豫不决,总觉得这次遇到了深不可测之人,这阮亭匀难道跟上华有什麽关系?
    「来之前,我亦是为陶知府算了一算,曰:神克日害从外入,日克神身他人,有刑害受惊,福力不大,无长远之事业,多虚诈或夭折。」阮亭匀说完也不做解说,对其亮了亮腰间的牌符。
    「住口!你算是个什麽东西,敢」「啪!」这响亮的一巴掌是陶迁打的,对象正是王夫人,一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眼。只有阮亭匀和严既明站在一旁,一副不关其事的样子。
    「老爷!您,您」王夫人捂著脸,眼泪唰唰落下来,脸上有不解,亦有不甘。
    「愚妇还不快闭嘴!」陶迁憋红了脸,当下还有什麽不明白的,对方的身份,说句毫不夸张的,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言尽於此,大人还是好好准备述职之事罢。」阮亭匀拉了严既明,二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
    「就,就这麽让他们走了?」王夫人还没回过神来,而陶迁则是被那句“大人”惊得冷汗直冒。「诶!家门不幸啊!」看了看一脸委屈的夫人和不知因何吓白了脸的女儿,真是无言以对。
    「老,老爷?」王夫人见陶迁这幅模样,也知道对方应该是知道刚才之人的身份了,「那,那如今该怎麽办?」
    陶迁脸色也是不好看,「刚才那人……若是没错,应是当今玄师。」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王夫人急的团团转,忽的拉住了女儿的手,「好秀儿,这,这严既明恐怕不能再想了,他,他师父是玄师,」
    「蠢妇!如今不是秀儿想不想嫁,而且人家会不会放过……诶!对牛弹琴,还不快叫下人加紧收拾,早些准备去上华!」陶迁直跺脚,跟官位相比,女儿的情绪也管不了了。
    70 发现
    三五日後,阮亭匀抱著安小弟在饭厅中吃著早膳,严既明坐在一边给小弟擦嘴,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美好画面。
    严父假咳了一声,「我听闻,陶知府昨日便去了上华,走得颇为匆忙啊。」说完便看了严既明一眼。
    二人回来以後对严府之行只字不提,该出去逛的一个地方都没错过,可谓是毫无负担。严父严母却担心陶知府一事会给二人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是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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