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本教主 - 分卷阅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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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沾上床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似乎是:本座为了救人一命,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卖了……我心里虽然觉得前途堪忧,奈何睡意猛如虎,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
    再醒来时,已是翌日。
    我探了探林郁文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总归还是有的。我梳洗过后,就出房门,这几日忧心忡忡地呆在房里,都快把我憋坏了。
    我到大堂点了几个点心,正准备大快朵颐。方天生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我道:“萧大哥,你这几日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瞧着方天生这张明媚的脸,心情就好了许多,拍拍他的手道:“我朋友病了,我一直在屋里照顾他呢。”
    方天生道:“江盟主前几日走了,这事你知道么?”
    我脸色一僵,道:“我知道……”
    他道:“那萧大哥你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走呢?我前几日晚上见江盟主黑着一张脸走了,你们是吵架了么?”
    我叹息一声,道:“我们分手了……”
    方天生一惊,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分手了呢?”
    我摆摆手,道:“伤心往事,不提也罢。”
    方天生嘴一扬,似乎是想笑,可是立马遏制住了,作出一副同情的模样:“萧大哥,你节哀。”
    我道:“哀莫大于心死……一颗死了的心,该如何挽回?”
    方天生扯了扯衣角,道:“萧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觉得……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立马察觉他的言下之意,浑身一抖,道:“我虽然跟江盟主分手了,但是我又有了新的相好,你迟来了一步!”
    方天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道:“萧大哥你怎么这样啊,分手了也不告诉我。”
    我道:“感情讲究的是缘分,你我有缘无分,我也没有法子啊。”
    方天生眼眶湿漉漉的,他用力抹了一把泪道:“萧大哥你这么受欢迎,我想跟你在一起居然还得排队……这次我落后了,那下回轮到我成不成?你准备甚么时候跟你现在的相好分开呢?”
    我怒道:“你这是甚么话!我一旦跟人在一起,就是打算过一辈子的!甚么叫下一次轮到你。”
    方天生道:“你跟江盟主分开不到几天,就有了新的相好,你还说你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你骗谁呢!”
    我咆哮道:“我心里是打算过一辈子的,可是每次都是他们先甩了我,我能有甚么法子啊!”
    方天生见我暴走,连忙安抚道:“萧大哥如果跟我在一块,我一定不甩你,我一辈子都跟你在一块。”
    我让他闹得无法,心想小孩子哄哄也就过去了,道:“你想跟我在一块就得排队,等我跟这个分手了,再跟你在一块。”
    方天生闻言,欢乐地在原地转圈圈:“太好啦,萧大哥终于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我心说你这个可爱的小妖精,你是不知道如今跟本座在一起的是哪个道行高深的千年老妖罢,本座的前两个相好都让他给逼走了,你还想从他手里抢肉吃?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至此,我不由充满了期待。
    用过早膳,我就甩开方天生回了屋子,林郁文还是躺在床上,那几片人参只能维持他十日的寿命,倘若十日内不能找到香山老人,那我们就是回天乏术了!
    我拎了一本武功秘籍爬上床准备潜心修炼,谁知研究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房门让人一脚踹了开,从外边进来一个奇装异服的老头。
    这老头的头上不伦不类地带了一顶虎头帽,腰间挂了一个麒麟荷包,脚上蹬着一双鲜绿色的鞋子,实在是一朵奇葩。
    我道:“哪里冒出的疯老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别来这捣乱。”
    那老头往四周望了望,发现我口中的疯老头就是指他后,直接气乐了:“臭小子,你四处派人搜寻老头的下落,如今老头高兴自己来了,你倒要把我赶出去,这是个甚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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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惊,道:“你是香山老人?”
    老头哼了一声,道:“怎么,这么些年没见,连老头都不认识了?”说罢,缕了缕下颌的胡须。
    我上下打量一番,怎么都觉得这么不靠谱的一个老头会是天下第一神医!
    老头见我一脸怀疑,气得脸红脖子粗,道:“哼,做了教主就是不一样,连老头都不记得了,也好,你们爱怎么死怎么死,与老头何干。”说罢,就要推门而出。
    我连忙跳下床道:“原来前辈就是香山老人,晚辈仰慕神医已久,今日忽然得见,真是玉树临风,潇洒不凡,晚辈情绪失控一时失言,还请神医见谅。”
    老头道:“你这臭小子,嘴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口蜜腹剑。”他行至床前拉过林郁文的手把了把脉,扒了扒眼睑,道:“不错,不错。”
    我紧张道:“如何,还有救么?”
    香山老人点头微笑:“没死,不过也快了。”
    我道:“前辈是神医,一定有法子救他的。”
    香山老人睨了我一眼,道:“这傻小子身上的毒,是从你身上引出来的?”
    我老实道:“是。”
    香山老人嘿嘿一笑,道:“臭小子,挺能耐呐,每次都能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你告诉老头,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厚着一张老脸道:“晚辈实在惭愧……”香山老人说我每回都把林郁文折腾得死去活来,是不是连我上次逼林郁文成亲,害得他绝食抗议的事也让他晓得了?
    香山老人道:“那老头换一个问题好了,你是跟谁一起中的这一味药?”
    我惊愕道:“前辈果然是医术超群,光把郁文一个人的脉,就知道还有一人与我一同中毒!”
    香山老人笑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毒只有成双成对的中。既然我小徒弟身上的毒是从你身上引过来的,那你必然是跟别人一起中的毒。说罢,是哪个有幸的跟你一起中的毒?”
    我如实道:“武林盟主江策。”
    香山老人鄙夷的眼神登时转变为敬仰,道:“这么好的一颗白菜都让你拱了?老头怎么就没瞧出你这臭小子这么有魅力!”
    (t_s)你这是甚么话!
    本座忍辱负重,不与他一般见识。
    香山老人道:“我这徒儿有一颗祛毒珠,能解百毒,你种下此毒,他定然不会吝啬这颗珠子。可他既然牺牲自己从你身上引了毒,而这一路上我又不曾听闻武林盟主中毒身亡的事,莫不是……这颗祛毒珠让江策服下了?”
    我厚着一张老脸再度颔首。
    香山老人呵呵笑道:“好啊!好小子,你果然是个多情种。”
    我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道:“前辈,郁文这毒到底还有没有救?”
    香山老人道:“这傻小子原本就是个空架子,这次帮你引毒,更是把自己全都掏空了,他存心找死,你找来老头也是白费心机。”
    我道:“先前他是有些想不开,可我早就跟他说明白了,他已经不想死了,这才请您来救命。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一定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是?”
    香山老人道:“老头舍不得看着他死又有甚么用,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他身上中的这个毒虽然难解,但老头也不是没有法子,可他身上何止这一种毒药。”
    我一惊,道:“他身上还中了其他毒?”
    香山老人冷冷地望了我一眼,道:“我这小徒弟自小身子羸弱你又不是不知道,以他的身体状况,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但他现在在甚么地方?他现在在福州!正义教距福州何止千里,他想要平安到达就不可能用寻常的法子。这世上有一味药叫‘榴莲’,这‘榴莲’既是救命药,也是催命药。一旦服下,就会耗尽毕生的精力,换取短暂的太平。他服下了这味药,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纵然老头帮他渡过了这一劫,他余下的寿命也不足一年。”
    我如遭雷殛,道:“他……怎……怎么会?”
    香山老人嘴里含着笑意,眼神却向一把刀一样剐向我,道:“怎么会?他怎么不会?你当年是怎么跟老头保证的!你说你会离得他远远的,绝对不会再伤害他。结果呢?你跟别的男人一起中了毒,还要他来帮你引毒,小子啊小子,你可真是一个大情圣!”
    听香山老人这么一说,林郁文跟我有一腿的事也是确认无误了!他千里迢迢地跑来舍命救我,我还把祛毒珠给了阿策,对他说了那样的重话,也难怪他毫无生念了。
    我心里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道:“我究竟中了甚么毒?为何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是何时中的毒。”
    香山老人笑道:“你当然不晓得了,你那时候正逍遥快活着呢。”
    香山老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我便没有接话。他又道:“我真是瞧不出你这臭小子有哪里好的,怎么一个个小子都前仆后继的?也是我这小徒弟傻,当初都跟我走到山脚下了,你一句话又让你给哄了回去,真是冤孽呐,冤孽……”
    这香山老人似乎知道许多内情,而他又不知我已失忆,我何不乘此机会多套他一些话?我道:“前辈,我和郁文明明相互喜欢,为何就是不能在一起呢……”
    香山老人道:“喜欢甚么喜欢,你们两个男人有甚么好喜欢的,你们俩个在一起会有好结果么?老头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放手,可你不听,偏要把他留下,如今怎样?当年他若是跟老头走了,老头还能保他活个二三十年,如今闹到这个地步,你找老头来又有甚么用!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就别再折腾他了,等他醒了让他跟老头走,说不定老头还能找到医治他的法子。”
    我心里惊涛骇浪,道:“难道就是因为他身子不好,我们两个就不能在一起了?他身子弱,我可以照顾他保护他,你们不让我们在一起,他整日郁郁寡欢身子怎么会好呢?”
    我自认这话毫无漏洞,谁知香山老人听后变色一变,随即拉过我的手把了把脉,惊疑不定道:“你失忆了?”
    我道:“前辈真是医术高明,晚辈前些日子不小心磕伤了头,不小心失忆了。”
    香山老人望了我一眼,皱着眉头不说话。我正想说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给林郁文解毒,他忽然像条狗一样的在我身上嗅了起来,最后落在我腰间挂的一个香囊上。他道:“臭小子,这香囊挺别致,我小徒弟送你的?”
    我道:“不是,是我正义教的护教右使送的。”
    香山老人不悦道:“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你挂在身上干嘛?”
    我道:“好歹是人家一番心意,我怎能拒绝呢。”
    他盯着我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笑,道:“好啊,你果然是个多情种。既然你们一个个都玩得乐在其中,老头也就不跟你们掺和了。”
    我纳闷道:“前辈,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他哼道:“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折腾去,跟老头有甚么关系。”说罢,从怀里掏出几个瓶子,一股脑的往林郁文嘴里灌,随后又扒了他的衣裳取了一坨针往他身上扎。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林郁文终于幽幽转醒了,他见了香山老人,低低地唤了一声:“师父。”
    香山老人讽刺道:“真难为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父啊。”
    林郁文道:“师父救命之恩,徒儿没齿难忘。”
    香山老人转向我,道:“我跟我徒弟有些话说,你先出去。”
    我望了林郁文一眼,见他扬起嘴角笑了一笑,这才出去。
    我佯装成离去走出二十余步,随即又像只老鼠一样地窜了回去,恰好裴逍从楼梯口上来,见到我这幅模样,嘴角抽了抽。我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趴在门前偷听。
    我脑子虽然不好使,但我知道这师徒一定有事瞒着我,为了得知其中的隐情,我不得已占时放下教主架子,做一回梁上君子!
    香山老人的声音从房门内传来,道:“傻小子,你这一次玩大了。”
    林郁文淡声道:“徒儿不是在玩。”
    香山老人的声音忽然有些严厉,道:“你做这些就不怕他知道?”
    林郁文无谓道:“他迟早会知道的,我还怕甚么。”
    香山老人道:“哼,你确实不怕,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还有甚么可怕的?你记不记得师父收你为徒的时候说过甚么?医乃仁术,德为医之本!我们做医者的,应当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可你在做甚么!你倘若医者无德,不堪为医!”
    林郁文道:“徒儿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徒儿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
    香山老人气急败坏道:“胡闹!简直是胡闹!你只是个医者,又不是神明,岂能事事尽在你掌握之中!倘若事情真的按照你想的在走,你怎么会躺在床上等为师来救命!”
    林郁文道:“劳师父操心,是徒儿不孝,但徒儿不觉得,局面已经出乎徒儿的预料。”
    香山老人哼了一声:“没有出乎你的预料?那你为何会服下‘榴莲’?如今你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一年后,一年后他……你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你以为他还会记得你,牵挂你?”
    林郁文淡淡地道:“活着都不能挂在他心里,死了就更不指望了。师父您放心,徒儿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这苦果。”
    香山老人骂道:“执迷不悟!”
    我心说他们两个到底在聊些甚么?他们二人在屋里说话,又没有外人,就不能直白了当一些么!
    林郁文忽然咳嗽了起来,香山老人似乎气到了,任由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管,半响,林郁文才把咳声止住了,道:“师父,徒儿知道您生气,只是徒儿不明白,为何谁都可以跟他在一起,唯独我不可以!我不甘心,就算只剩下一年的寿命又如何,徒儿早就活得不耐烦了,倘若死了,也是个解脱。”
    就在他说出那句“为何所有人都可以跟他在一起,唯独我不可以!”的时候,我的心一抽,险些疼得满地打滚。
    屋里的对话仍在继续,香山老人道:“你个不孝子,你就没有想过你的父亲?”
    林郁文道:“倘若不是顾及他,早在当年我就一死了之了。这八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快活的,纵然能够在活五十年,那又如何!我不快活,一点都不快活。”
    香山老人道:“师父只说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在外头一头雾水,恨不得冲进去朝着他们一顿狂晃,好让他们把话说个明白。正准备继续偷听,谁知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响亮地呼唤:“萧大哥~”
    方天生笑颜如花地从右侧向我跑来。
    我面上一抽,想要跑路已经晚了,房门从内一把打开,香山老人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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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呵呵一笑,厚着一张老脸道:“晚辈路过,路过而已……”
    香山老人一脸的怀疑,道:“你路过的挺是时候呐?”
    方天生在边上死命地拆台,道:“萧大哥,你是路过么?我见你蹲了好一会儿,你是不是腿发麻走不动了,我给你揉揉好么?”
    我一把扯开他的手,心道,你个死小孩,不扯本座后腿会死是罢!
    林郁文淡淡的声音从屋内响起,道:“阿定,你进来罢,我跟师父已经没甚么话要说了。”
    我讪笑一声,在香山老人阴沉的眼皮底下溜屋,林郁文靠在床头望向我,嘴角噙笑,神色十分温和。虽然他性命垂危时我曾放话回到他身边,但他如今清醒了,我浑身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是又愧疚又害怕又心疼。总有一种本座是一只小白兔,误入千年老妖手里的错觉。
    我道:“你感觉好些了么?”
    他道:“我好多了。”
    我厚着脸皮道:“你这次舍命救我,我……我心里十分感动,从前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呃……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我们重新开始。”
    林郁文道:“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我道:“那就好,那就好……”
    方天生忽然从边上窜出来,一脸好奇地打量林郁文,道:“萧大哥,这位就是你的新相好么?”
    我面皮一抽,道:“不是新相好,是准备厮守一生的人。”
    方天生嘟了嘟嘴,道:“他的身子好像很弱,萧大哥准备照顾他一辈子么?”
    我道:“那当然了。”
    方天生眨着一双水灵的眼睛道:“你说他为了救你而牺牲自己,那你是因为他感动才要跟他在一起,还是因为喜欢他呢?”
    林郁文在这,本座敢说因为太过感动,才准备以身相许的么!我果断道:“当然是因为喜欢了!不喜欢我是在跟他玩过家家酒么?他这次舍命救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让我更打定主意要跟他在一起了。”
    方天生道:“噢,那萧大哥跟他就是彼此相爱咯?”
    我颔首:“没错!”
    方天生立马道:“你骗人!你前几天还跟我说你跟盟主是真爱,还说你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对,让我祝福你们呢!怎么转眼你就换人了,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你变心怎么这么快!”
    香山老人坐在边上围观,哈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说得太好啦!这臭小子就是桃花遍地走,老情人不如狗!”
    我心说方天生你这个死孩子,本座平日也待你不薄罢,你死命扯本座后腿是要闹哪样呐!我道:“我跟江盟主确实相爱过,只是我们有缘无分,只能止步于此了,比起留恋过去,我更喜欢珍惜眼前人。”
    我深情款款地拉起林郁文的手,道:“如今在我眼前的,就是郁文,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的。”
    方天生在边上插嘴道:“那你准备甚么时候跟他分手呢?”
    我倒抽一口冷气,道:“分甚么手,我既然跟他在一起了,就是打定主意要过一辈子的!”
    方天生不悦了,气呼呼地道:“你前几天不是说跟他分手后就跟我在一起的么?怎么今日说话不算话?”
    林郁文淡淡地“哦”了一声,道:“是么?”
    我浑身冒冷汗,道:“我前几日不过是跟你胡说闹着玩的,那句话当不得真!”
    方天生气道:“你明明说了要跟我在一起的,今天又说不能当真,你是见我年纪小好戏弄么?
    我道:“你也说你年纪小了,我问你,你今年几岁了?”
    他道:“十七,再过两个月就十八了。”
    我道:“我今年都二十有四了!大了你足足六岁!做你叔叔都足够了,你说你怎么跟我在一起?”
    方天生道:“年纪不是问题,等你老了走不动了,我还能搀着你。你前几日不还拉着江盟主的手跟我说,情爱无关性别,你爱的就是他这个人,无论他是男是女都喜欢他么?你今日说我年纪小,分明就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在敷衍我。枉我一心一意地盼着你们分手,结果你是骗我的!”说罢,眼中噙上了泪珠,一副泫然欲泣、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让他这种声泪控诉的态度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倘若不是晓得他心性单纯,脑子还不如我好使,我一定会怀疑他今日是故意在这挑拨我与林郁文之间的关系!
    香山老人在边上喝着凉茶,道:“臭小子,既然人家喜欢你,你就从了人家罢?多嫩的一个小娃娃呐,老头子看了都心疼。你说我这小徒弟有甚么好的,长得没他好看,身子还娇滴滴的,有甚么好玩的。”
    无耻之极!简直挑拨离间到令人发指!我胆战心惊地望了林郁文一眼。他捂着心口皱了皱眉,我连忙扶住他道:“郁文,你没事罢?”
    他摇头,向着方天生和颜悦色道:“阿定一言九鼎,他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反悔。我原先还担心自己撒手人寰后,还有谁能照顾他,如今有了你,我就放心了。他说下一个就轮到你,那就顶多让你等一年,一年后,我死了,阿定就是你的了。”
    方天生登时把泪收了回去,道:“你说得都是真的?”
    林郁文道:“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一个小孩做甚么?”说罢,用帕子捂住嘴咳了几声。
    前车之鉴太多,我完全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放过方天生,心里正奇怪,见他咳嗽,连忙用手轻拍他的背,好让他好过一些。过了一会,他咳声渐歇,取下帕子,上边赫然一块殷红的血。
    香山老人在旁怪叫道:“快瞧,快瞧!我的小徒弟气得吐血了,哇咔咔咔,太好了,小娃娃你有福啦,照我徒弟这个状况,用不着一年,两个月就够了,两个月我包管他绝气,到时候这个傻小子就是你的了!”
    我原本还抱着看戏的姿态,结果他这一吐血,我登时心急如焚,道:“你别急,我前几日那样说只是哄哄他的,我才不会跟他在一起,我一直是拿他当弟弟看待的。”
    林郁文道:“人家待你一腔真心,你那样骗他,跟负心汉有甚么区别。”
    我晓得他心里说的都是违心话,倘若他真那么大度,也就不会卯足了劲地掐走李玉林跟江策了。
    我向着方天生道:“小祖宗,算萧大哥求你了成不,别在萧大哥身上死磕了成不?我前几日说跟郁文分手了就跟你在一起的话,那是骗你的,因为我打定主意是不会跟他分手的!所以你是等不到我的!”
    方天生道:“他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一年后他死了,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你为甚么还要拒绝我!”
    我心说跟这个小祖宗真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狠心道:“你是真的不明白么?我之所以跟你说我跟江盟主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就是想要你知难而退,谁知你非但不退,反倒是溯流而上。那我今日就跟你说个明白,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不喜欢你!我一点都不喜欢比我年纪小的男人,你就死了这条心罢!”
    方天生眼眶含泪道:“为甚么!我这么喜欢你,你为甚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我道:“两个人在一起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你单方面的喜欢叫做单相思,单相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赶紧回归正道,找个漂亮的姑娘成亲,争取三年抱两,五年抱四!你跟萧大哥是不会开花结果的!”
    方天生的泪珠簌簌地落了下来,道:“萧大哥是骗子,你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我一辈子都不要理你了!”说罢,啪啦啪啦地跑走了。
    我扭头向着林郁文讪笑:“小孩子,不懂事。呵呵……(snt)”
    香山老人见状,撇撇嘴,道:“没戏看,不好玩,我走了!”
    屋内只剩下我与林郁文二人,我局促地站在床前,道:“我说话口无遮拦,有时候是挺混账的,你别放在心上,气坏了身子。”
    他道:“我早就习惯了。”
    我见他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未擦干净,便取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帮他擦了擦,他淡淡地望着我,道:“其实经过这一遭,我想通了许多,争这么多有甚么用,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届时尘归尘,土归土,甚么都成了空话。活着的时候能在一起,就已是不容易了。”
    我道:“有你师父在,你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林郁文笑道:“我师父是神医,不是神仙,你真当他无所不能?”
    我道:“不管是不是神仙,活着就有希望不是?”
    他拉着我在床上坐下,摸了摸我的脸,道:“阿定,你告诉我,我做了这么多事,你心里恨不恨我?”
    我道:“原本是恨的,可我早就想通了,这一切其实不干你的事,倘若玉林不是太子殿下,就不会被带回皇宫。我跟阿策若是不中毒,也就不会害你伤成这样,说到底,还是我亏欠你的。”
    他莞尔笑道:“你不心里不怨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哪有甚么欠不欠的。”
    我心里一时是感动地不得了,只觉得他宽容大度,深明大义!心里稍稍扭捏了一下,就伸手抱住了他。我嗅了嗅他身上的药香,道:“从前的事就不要去管他了,只要我们以后在一起就好了。”
    林郁文笑道:“就按你说得办。”
    我抱着林郁文,心中叹道,不过短短几日,本座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从阿策变为了林郁文,仔细想想,本座变心的的速度真是快到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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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林郁文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我俩就睡到一块去了。我心里是觉得他余毒未清,我就近好照顾他。
    谁知一觉睡到翌日,我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腿上光溜溜的,用脚蹭了蹭林郁文的腿,十分粗糙,再蹭了蹭自己,嗯……滑溜溜的。
    我再蹭了蹭,终于发现了不对。我一把掀开被子瞧了瞧,惊道:“我的亵裤怎么不见了?”
    林郁文幽幽转醒,道:“甚么亵裤?”
    我道:“我昨晚明明是穿着亵裤睡的,可是今早醒来就不见了。”
    林郁文道:“会不会是你睡的时候不小心脱了?”
    我道:“怎么会,我睡相不曾那么差过!”说罢,一脸怀疑的望向他。林郁文默了一会,扶额道:“你该不是怀疑……”
    我一脸了然,道:“你把亵裤还给我罢,我不跟你计较,大家都是男人我能够了解,可如今已经是大白天了,你让我没有亵裤怎么办啊?”
    林郁文有气无力道:“你应该是睡着了不小心脱了,你自己再找找看。”
    我见他不肯还,只能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屁股,从床头爬到床尾四处搜寻。半盏茶的功夫后,我连床底下都翻遍了,可就是未找着我的亵裤。
    我瞪向林郁文,他一脸的无辜。
    这里是他的房间,我要换新的亵裤也得回自己屋子,可光着两条大腿,露着一个屁股蛋,我实在没脸走出去,只能厚着老脸,有气无力地喊:“裴右使~”
    房门大开,裴逍出现在门外,道:“属下在。”
    我道:“你到本座屋里……取一条……亵裤……过来……”
    裴逍眼神诡异地望了望我,道:“属下遵命。”
    我心道你那是甚么眼神,本座既没有跟林堂主翻云覆雨,也不曾做不该做的梦,你这样让本座面子往哪搁呐!
    裴逍出去了一会,就把我的亵裤拿来了。我穿上亵裤,套上外衫,指着林郁文鼻子骂道:“本座不会原谅你的!你今晚自己睡!”说罢,气愤奔走!
    真是岂有此理,本座平日瞧着他人模人样,居然半夜偷吃本座豆腐,还偷了本座的亵裤不还!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当晚,我一个人睡在自己屋中,把亵裤系得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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