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师男友的日常 - 分卷阅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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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被他不经意的忽略了。
    「我出去玩一阵子。」言简意赅的留言。
    王克瞬间有些泄气。饕餮在工作太忙时确实会出去旅游,而且总是一个人,这不稀奇。他以前还曾怀疑饕餮是不是出去找艳遇,被狠狠的嘲笑了一通。不过既然找着了答案,他也就放下心来不再乱想,把所有精力转移到工作上来。
    半个月后,饕餮从遥远的欧洲传来消息,说会多呆一阵子。
    一个月后,饕餮回来了,当天晚上和王克缠绵了一夜,一如往常的普通。王克已经是四十多的人了,性方面的需求并不是太强烈,也许特殊一些的爱好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但普通的上床更多是一种感情的交换方式。
    一个月零十天,饕餮搬出去,似乎准备开个店,王克也不清楚,但是付了大笔金钱入股。
    二个月后,王克得知饕餮那个化妆品店蒸蒸日上,营业额非常可观。他给饕餮打了个电话问要不要出去庆祝一下,被“应酬忙”给拒绝了。他也没在意,况且他也很忙。
    二个月十三天,王克送孩子去幼儿园时听到抱怨:“为什么爸爸好久不回来了?”
    三个月不到一天,王克坐在饕餮的化妆品店里,等了整整五个小时才等来人。
    “你在疏远我。”饕餮一出现,王克就一针见血的说,“你在做什么?”
    王克的面容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比起三个月前更像个健康人。他似乎愣了下,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我没有,就是开店太忙。”
    “我查了这个店的经营状况,非常好。”
    “所以?”
    “但是这家店的老板根本不是你,十天前你把这家店卖了。”
    饕餮耸耸肩膀:“我只是觉得这时候卖可以赚个大钱。”
    “你把你的房子也卖了。”
    “楼市很旺。”
    “还有你的理财,你全部取出来了!”
    饕餮这次没有再继续辩解,只是平静的凝视着王克,长长久久,然后他开口说:“我们分手吧。”
    成熟男人
    王克的表情凝固了几秒后转换成了嘲讽:“你在发什么疯?”
    “我没有。”饕餮极为淡定,“我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分手。”
    王克冷笑道:“这次又是什么把戏?逼我表态还是欲迎还拒?”
    “都不是。”饕餮歪了歪脑袋,摆出个天真无邪的表情,“你也感觉到了,我在慢慢离开你的生活。”
    “是的,我感觉到了。”王克一字一句的道,压抑的愤怒令他脖子上的青筋爆起,“你最好不要说什么你准备和我玩分手这一套!”
    “我当然不会,这不是玩,这是个正式的通知。”饕餮坐直了,盯着王克的眼睛回答,“这是我的决定。”
    王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整个人如同烧红的刀子,足以至人死地却无声无息。在长达一分钟的寂静中他慢慢恢复了平静,狰狞着脸坐下来,冷冰冰的道:“提条件吧。”
    “没有条件。”与之强烈反差的是,饕餮的语气却一派轻松,“我就是想分手了。”
    “你今年四十六了,我已经快五十了。”王克的讲话声越来越低越来越柔和,这是饕餮给他强制训练出来的,越是愤怒越是冷静,为此他不知付出了多少血泪,“鹿鹿才一岁,你告诉我你现在要走?”
    孩子的名字令饕餮明显的迟疑了一下,片刻后又变得更加理智:“我想你肯定会把鹿鹿视为己出,至于我那位妻子,离婚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
    房间里出现了少许死寂,前面店堂隐隐传来喧哗和笑声,王克死死盯着饕餮,眼中满是愤怒与憎恨,说出口的话却是:“你现在最好给我立刻回家……”
    “你才是奴隶。”
    “我现在不是了!”王克用力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充塞着这个小小的后场房间,“你给我回家!”
    饕餮许久没有说话,在王克的表情渐渐蒙上一层疑惑后,他才淡淡的道:“王克,我们结束了。”
    有那么一瞬间,王克的心里像是被掏空了般,他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但是理智却在不断确认着“这是真的”,无情的一遍遍剥离着他的感情。
    为什么?
    王克是多么、多么想问这句话,他的手紧紧握成拳放在桌上,如果不这样,他怀疑自己会动手砸烂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那个曾经被饕餮深深掩埋在灵魂深处,躁动、拥有理想以及冲动的他正在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回家去吧王克。”饕餮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们结束了。”
    “不……”王克必须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能正常的吐字,“我不答应。”
    饕餮笑起来,一如他们刚见面时:“你觉得你不答应事情就改变吗?”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王克一直到离开时都没能问出口,仅仅只是三个字对他来说却重逾千金。他有太多的疑问,只有太少的答案,而那几个答案偏偏是他最不想知道的。
    饕餮站在门口目送这位相伴十多年的“伴侣”离去,脑中居然是空白的,原本想像中的伤疤与痛苦都没有出现,只有一片茫然。
    割裂了过去,想像中的轻松却没有到来。他有那么一刻很后悔,可他却不是一个惯于走回头路的人。他拿出手机习惯性的想拨那三个号码说些话,只不过在号码出现时才意识到,一个已经被对方列入黑名单,拨不通,另一个他不想拨,还有一个去年换了主人。
    两鬓染霜之年,饕餮突然发现世界之大,居然没有他的只言片语倾诉之处。
    再出去走走吧,然后……再说然后。
    饕餮离开这个城市时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包,甚至连换洗衣物都没拿。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虽然以经济上来说完全不担心,但是灵魂却无依无靠。他没有坐飞机而是选了火车,人来人往的地方似乎能很大程度缓解他的孤独,每一个拥挤与擦肩而过时,他都会想会不会有人在背后喊出他的名字,会不会有人来送他,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都足以安慰。
    在看见列车号出现在大屏幕上的那一刻,饕餮才深刻的发现他有多么孤独,这个世界有几十亿人,他花费了几十年的岁月,却没能找到一个愿意为他送行的人。然而,最悲哀的是,他站在火车站的人潮汹涌中,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他已经习惯了孤独。
    坐在候车椅上,饕餮忍不住会幻想王克出现,带着鹿鹿来挽回一切,就像毛头小子一样为了爱不顾一切,拥有青春、热情和未来。那个场面令他不自觉笑了起来,笑完了又忍不住暗自叹息――就算这个场面真出现他也不会有任何高兴,反而觉得王克不分轻重不知好歹,非要闹一个大丑闻出来毁掉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政治前途,这得有多蠢啊!?
    饕餮感觉包被动了一下,赶紧睁开眼,看见邻座的人悻悻的收回手。他知道碰上小偷了,也没有声张,只是把包往怀里抱了抱,他打扮得并不时髦,看起来最普通最平常的中年男人,手里的包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大部分都是卡,被偷了最大的损失恐怕就是一个平板手机而已。
    是啊,已经不年轻了,凡事都要让一让,见识的多怕的也多。
    进站检票的广播响了起来,饕餮又瞄了眼显示屏,上车时间已经到了。他站起来活动了下麻木的腿,却觉得怎么活动都沉重无比,似乎有什么拖着不让他离开般。不管如何他还是走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只是伸出手去刷身份证的手却无比稳健。
    意料中的过关声没有响起,饕餮听见一声短促的嘀嘀,检票门没有收起。他疑惑的又刷了一遍,仍旧如此。工作人员凑上来看了看,说:“你的身份证有问题,大概没磁了吧,来一下办公室。”
    “喔。”
    已经许久没有坐过火车的饕餮完全不懂,老老实实的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办公室,没想到刚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好几个男工作人员堵住出口,以警惕的眼光打量着他,其中一个冲着对讲机道:“我们这儿有个在逃犯,对,刷身份证时发现的。”
    ……嗯?
    饕餮的脑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呆的坐那儿想着自个儿什么时候成逃犯了。几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瞄了眼围堵的人,发觉这些人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他才小心的把手机接起来。
    “喂?”
    “是不是想着我去追火车呢?”王克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想了下。”饕餮的嘴角开始上扬。
    “别傻了,年轻小男孩才追火车呢。”说这一句时,王克话里话外的嘲讽得意已经掩饰不住了,“成熟男人就该有成熟男人的做法,这是你教我的。”
    饕餮挂了电话后没几秒还是笑了出来,如释重负。
    生活
    权势是珠宝,饕餮在下了警车,发现目的是王克住宅后不由得暗自感叹了一句。他慢吞吞走进去,还没站稳鹿鹿就扑了过去,奶声奶气的喊着“爸爸”,他瞄了眼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王克,只觉得有些头疼。
    “你冲动了。”王克从平板前抬起头瞄了饕餮一眼又重新看回去,“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玩重新开始这套。”
    “年纪再大也可以重新开始啊。”饕餮抱起鹿鹿,无奈的辩解道。
    “你就算重新开始也就是另外找一个人糟蹋,和我在一起根本没区别。”
    饕餮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在外人面前端庄肃穆在他面前只会冷嘲热讽,两鬓斑白以及眼角的皱纹都暗示着王克的努力――只不过是在事业上,在感情上王克从来都是被动的,不会主动表示也不会表达,前面他说分手时王克的第一反应就是“逼迫表态”。
    饕餮不会说,王克也不会说。
    “那你要我怎么办?”饕餮带着一些恶趣味开口道,他期待着王克窘迫而恼羞成怒的表情,以及随之而来的愤怒与失望,他已经看过太多次,“你打算出柜是吗?成为同性恋权益代表人,大概在几个月内你会很出名,所有的八卦访谈都想要你出镜,之后你成为保守派的眼中钉,加上一些极端组织的攻击,大概一年内你能够达到政治生涯的顶峰,在这之后,你就只能够做一个出现在花边新闻以及各种下流小报头版的角色了,你一辈子也别想登上梦想的位置,你能做的就是在所有同事异样的眼光中生活下去。”
    王克没有说话,只是从平板上稍微挪了点眼神出来。
    “你不相信?”饕餮挑起眉毛。
    “我相信。”
    “然后呢?”
    “我没想出柜。”王克关掉平板,“你还是要和我在一起,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生活,和普通人一样。”
    饕餮不屑的道:“这算什么?”
    “这是生活。”王克显得老道而平静,“你羡慕叶洽和夏至的生活,为什么你不能试着和他们一样?”
    “因为我不能。”饕餮没好气的道,“难道我能抛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烂摊子想干嘛就干嘛?”
    “夏至也没有想干嘛就干嘛,他也要受气也要工作也要烦那些鸡毛蒜皮的事!”王克陡然提高了声音,“他可没和你一样整天抱怨,整天觉得未来就是一片黑暗!”
    饕餮听完之后微笑着把鹿鹿放下来,交给保姆带走,再转过身猛拍着桌子对王克咆哮:“那是因为我们的未来就是一片黑暗!”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死寂,饕餮和王克冷冷的互相对视着,如同一对仇敌。片刻后饕餮先平静了下来,深呼吸几次,说:“你准备怎么做?”
    “我说过了,过日子,和叶洽夏至一样。”
    饕餮眼色不善的瞪了王克片刻,没好气的说:“那你得先戒了不抽不勃|起的习惯。”
    王克脸上的肌肉动了动,露出一个完美的假笑,说:“那你也得先戒了不绑人不敢上的习惯。”
    两个男人同时露出了憎恨、恶心、心有戚戚焉以及同情混杂的表情,片刻后像是斗败的公牛一样垮下了肩膀。
    “我们可以先试试。”王克坚持道。
    “好。”饕餮无奈的道,“不过你要先改改许多习惯。”
    “你也一样。”王克针锋相对道。
    饕餮住了下来,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般,这也不是第一回了。第二天早晨醒来,他感觉身下有东西在动,掀开被子一看,王克正蜷缩在他脚边,一只手习惯性摸着他的裆部,当他踢了一脚后,王克猛然惊醒过来,条件反射的就要做“起床call”,被他一只脚踩在了脸上。
    “早上好,亲爱的。”饕餮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和得意,“你在做什么?”
    王克下一秒就清醒了过来,怒视了饕餮一两秒后貌似平静的坐起来,说:“早,亲爱的,该起床了。”
    他们像夫妻一般接吻,然后起床洗漱。
    饕餮很怀疑王克能坚持的天数,同时也对自己的坚持极为不肯定,不过既然都开始,那不妨继续下去,这也是种尝试。
    反正都是过日子嘛不是。
    冲突
    饕餮很快就察觉到了王克的变化,比如居然没有打领带,穿了件休闲西服,敞着领口。他瞪着王克走下楼梯,好像看见了一头怪物。
    王克早注意到了伴侣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到桌边,就这么憋着。几分钟后饕餮憋不住了,盯着他的领口问:“你的领带呢?”
    “今天不打。”
    “你今天没活动?”
    “有。”王克慢悠悠的报上今天的行程,讲着讲着就发现饕餮开始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有点类似明知道应该忍住偏偏忍不住还很想讲,他暗中觉得好笑,还装作无知的火上浇油,“怎么了?”
    饕餮没吱声,手死死捏着筷子,手背青筋毕露得比拿鞭子时还明显。
    王克看着饕餮像个润滑不良的机器人般慢慢低下头,一点一点开始吃早饭,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偏偏这个局面令他觉得无比舒坦,自然也就什么也不做了。等吃完早饭,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时终于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把领带打了走。”
    王克愉快的停下来,转过身说:“我今天不想戴。”
    饕餮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狰狞来形容了,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在公众面前不要不打领带,这会……”
    “让我显得没有威严。”王克接口道,“我知道,但我今天就是不想。”
    饕餮在拼命抑制情绪,他那s型的极端性格显然正在身体里拼命叫嚣,而早就说好的“我们要过叶洽和夏至那种生活”这个承诺却在令他强忍本性。
    这是来自于王克的挑畔,因为早上习惯性的奴隶举动令他觉得份外没面子,况且既然要“好好生活”,他们自然会有方方面面的不习惯,这是必须克服的磨练。
    “你不会以主人的身份命令我上楼打领带吧?”王克握着门把手,微笑着说,“是吧?”
    “……是。”
    饕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急速深呼吸以平复那股想要用绳子把王克吊起来的冲动,他太习惯于命令了,当奴隶不听从命令时,强烈的焦虑感顿时如同海啸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王克大摇大摆的出了门,饕餮坐在桌前花了一个小时吃冷掉的早餐,吃完后又胃疼了一个小时,这种折磨一直持续到电视上出现王克的画面。
    饕餮不自觉的坐下来,刚要去按录像键又反应了过来,想了下便关掉了电视。自从和王克在一起后这已经是他的习惯,录下来所有王克出现的场面,等王克回来后俩人一起慢慢分析,怎么看起来更和蔼、更可信又不失权威感,可以说王克如今的形像是他一手打造,这也是他们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为此,饕餮曾经很自豪,如今显然不用再这样做了。
    王克在傍晚回来了,看起来精神奕奕,一点儿也没有奔波一天的疲惫。他一进门就喊鹿鹿,逗过孩子后又看向沙发上的饕餮,问:“看我今天的演讲了没?”
    饕餮没反应。
    王克把鹿鹿交给保姆,凑过去瞄了眼,愕然发现饕餮在沙发上睡着了。
    饕餮和王克的主奴关系是全天候的,早已超过一般的金钱交易,他们把这视为天性并且为此付出无数心血和努力。并不是说“喔,我是你的主人”这么一句话后两个男人就能够达成默契的主奴关系,这其中需要许多付出和配合,不管主人还是奴隶。
    比如,饕餮从来没有在王克醒着时睡着,除了早上唤醒,而且通常他早就醒了只是躺着等奴隶来服务罢了。这不仅是他作为主人展示强大实力的一部分,更由于他需要时刻掌握主动――睡着的人是不可能掌握主动的。
    王克有些疑惑的靠近了些,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饕餮的睡颜,发觉他这位十几年的主人确确实实是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和不急不徐起伏的胸膛表明他正处于深度睡眠中,眼皮下的眼珠动也没动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王克觉得很震惊和不习惯,他稍微体会到了早餐时饕餮的心情,相对来说作为奴隶他更加的茫然无措。
    要叫醒他吗?万一他生气呢?或者这是个考验?假的吧?不可能!不,也许……
    王克在怔了好大一会儿后才意识到主奴关系不复存在了,这个认知令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酸,他拍了下饕餮的脑袋,说:“起来了。”
    饕餮猛然惊醒了过来,一下子从沙发上窜起来,带着警惕和惊恐四处张望着,仿佛一只受包围的野兽。
    王克在这一刻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饕餮过的是怎样一种紧张的生活,以前的他并没有想这么深,他明白饕餮是人,会痛会烦恼会受伤,但并不真明白饕餮在他身上付出了多少,或者换句话说,他认为饕餮的付出已经得到了回报。
    “我提前回来了。”王克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晚上不出去了。”
    饕餮表情慢慢缓和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应了句:“噢,好。”
    “我早上的演讲怎么样?”
    饕餮一怔,问:“什么演讲?”
    王克有些惊讶:“我早饭时不是和你说了?”
    饕餮露出个思索的表情,片刻后说:“噢,那个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没看。”
    王克挑起眉毛,一付莫名其妙的表情:“为什么没看?”
    饕餮同样回了个莫名其妙的表情:“我为什么要看?”
    王克作了好几分钟木雕后反应了过来,这次轮到他憋屈了,表情扭曲的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上了楼。进了卧室后,他几乎是把衣服撕下来摔到床上,生了好一会儿闷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进了洗手间,立时就为眼前的画面震惊了。
    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满是厕纸碎片,厚厚一层,咋一看还以为是厚厚的雪,厕纸的毛絮飘得所有地方都是,就连天花板上也有。
    王克站在洗手间门口大喊保姆的名字,几分钟后一位中年妇女上来了,一见他就委屈的说:“王先生,这是小先生做的,他还不许我们打扫。”
    王克想像了下饕餮因为他不打领带气得咬牙切齿撕厕纸的画面,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改变
    王克曾经以为饕餮是不会生气的,当他们刚开始“交往”那段时间,饕餮展现了一个“无比强大、算无遗策”的主人形像,无论什么时候,哪怕他在洗澡时默默在心中骂了几句都能被发现。饕餮是如此聪明,至今仍然有好几件事他想不明白饕餮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一点一滴的小事在他心中逐渐塑造了一个无与伦比的主人,他很清楚在圈里会有无数人愿意付出一切换取这样一个主人,因为这样的主人能给他们更多。
    “占据优势的人是不会生气的,因为没必要。”饕餮曾经满是嘲讽的这样对他说,“只有落水狗才会叫得凶。”
    当年的王克可是为此大发雷霆,砸碎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如今他却再也没有这个兴趣,另一方面也因为砸东西是个体力活,而他不再是能硬三个小时的年轻小伙子了。
    王克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满地“雪”越看越觉得好笑,扶着墙笑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直到嗓子黯哑、眼睛通红才停下来。
    这就像一只狮子在撕咬一只纸箱一样。
    王克下楼吃晚餐时一见到饕餮的脸就忍不住嘴角上扬,整张脸扭曲得如同抖动的画面。
    饕餮挑了挑眉,淡定的道:“哦,卧室卫生间你用不起来了是不是?”
    “不,我觉得用不起来……也、也挺好的。”王克捂着嘴颤抖着身体,“不错。”
    饕餮并没有因此而窘迫或者脸红,平静的道:“比起你摔了三百年的古董,我觉得我的发泄方法要好得多。”
    “这也叫好?”王克边笑边不屑的说,“女人才撕厕纸。”
    饕餮一手拿起筷子一手对保姆挥了挥,要来一卷卷纸扔到王克面前说:“你撕撕看。”
    王克瞄了伴侣一眼,拿过卷纸在手心握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了。在饕餮的坚持下他们一直有做锻炼和健身,以前比较空时还去学了防身术,算是预防绑架,就算是现在比较忙的时候他也会抓紧时间锻炼,年近50的他看起来和30多一样并不是凭空而来的。
    明明是纸,做成这样却如此坚韧,王克根本不相信饕餮是空手撕断的。
    “你是撕,又不是从中掰断的。”他鄙视的把卷纸扔回饕餮面前,“我也会撕。”
    饕餮斜了王克一眼,把筷子放下,双手拉扯着卷纸两边不断用力,只见那卷纸从外皮开始逐渐断裂,很快,一卷纸就从中一分两半,他的两手也因此猛然分开,怦得一声砸在桌面上。
    王克沉下了脸,鹿鹿没有任何害怕,反而瞪大了眼睛咯咯笑着。
    餐桌上一片寂静,连保姆和钟点工都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一下。在她们的记忆中,“小先生”从来都和和气气的,哪怕你犯错也不会大声责骂,反而非常体谅,这也是她们在这家一做十几年的原因。
    王克压抑着怒气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是你的主人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必要照顾你。”饕餮把卷纸往桌上一扔,冷冷的道,“李阿姨,把饭送我房间里来,我上楼吃。”
    看着饕餮走上楼梯的背影,王克只觉得心里的苦涩一层层泛上来,眼前的美食再也无法下咽。
    叶洽和夏至的生活如何王克并不是特别了解,只有一些饕餮说过的碎片,他想像中的美满家庭来修正他们的生活,却完全没料到失去了主奴契约一切会变得如此“不同”。
    饕餮的本性如何王克自以为多年共同生活应该摸清楚了,却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
    比如饕餮不再录下他所有公共活动这件事就令他很不满,可是他无法指责,他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伴侣参与他的事业。他提过付钱让饕餮帮忙,甚至愿意给一个职位,但当饕餮问“你愿意给一个全天候工作,并且是业内资深的助理多少钱”时,他报不出一个数来,因为这些事以往也是饕餮处理的。
    比如饕餮搬出了房间,他在上床时总是记不得开暖床电热毯,虽然有空调但是他偏爱这种暖烘烘的被子。以前都是饕餮命令他做或者饕餮做,如今没了命令也没了帮助,他常常进了被子才感觉到冷。
    其他一些小事更不用提了,王克觉得他的生活正在一点一滴被麻烦筛成海绵宝宝。这个生物是从鹿鹿的早间动画上认识的,同时他十分不解为什么要给一岁不到的孩子看海绵宝宝。当然,以往这些事也是饕餮负责的。
    饕餮是万能的,失去饕餮的王克感觉像走在被荆棘包围的小路,虽然不至于绝望,但无数小小的不顺利正在磨去他的耐心与毅力。
    “我觉得不对。”某一天,王克终于忍耐不了了,对饕餮说,“叶洽和夏至的家庭生活不可能是这样的。”
    饕餮挑了挑眉,问:“那你觉得是怎样的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叶洽的好朋友。”
    “我现在也不是了。”饕餮说完这句沉默了几秒,说,“好吧,我明天会做点改变。”
    不知为什么,王克有着非常不好的预感。
    失败
    王克从清晨醒来后就处于警惕状态中,他很怕饕餮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他们已经磨合了许多年,这种猛烈的改变令他觉得疲惫无比。可惜这是由他提出来的,他实在没有脸说“我不想改了还是回到原来的模式吧”,这场战役他必须赢,为了这段必须挽回的感情――或者说随便什么东西。
    他洗漱完,下了楼,看见饕餮好好的坐在餐桌边,打扮很正常,鹿鹿很正常,保姆也很正常,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他一边琢磨一边下了楼,打了个招呼:“早啊。”
    “早。”饕餮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昨晚睡得怎么样?”
    王克开始感觉到不舒服,饕餮从来不会如此“温柔”,如此像个正常人,他极度不适应饕餮现在的态度。不过鹿鹿显然迅速习惯了,嘟着嘴用小手指戳着饕餮的脸颊说:“爸爸很高兴!”
    鹿鹿的成长速度比普通孩子要快得多,一岁多已经能够连续说话,不少人都直夸是天才,只有饕餮一直不觉得这是好事。此时,他却笑眯眯的抱着鹿鹿亲了亲脸颊,亲昵的说:“我家鹿鹿好厉害!”
    王克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又不好说什么,默默坐下开始吃饭。
    “今天你几点回来?”饕餮一边给鹿鹿喂饭一边问。
    “唔,我不知道……”王克的眼神飘向助理,等助理飞奔过来把行程展示完后,他才松了口气道,“晚上有个酒会,应该很晚,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好。”饕餮迅速答应了,之后的话题就转向鹿鹿的教育上面,还有最新款服饰、旅游方法以及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王克听着听着忍不住了:“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饕餮给鹿鹿擦了擦嘴,交给保姆后扭过头来给了王克一个甜蜜的微笑:“夏至可不会干涉叶洽的事业。”
    王克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前逃出了家门。
    疲惫而充实的一天工作后,王克踏时家门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点了几盏昏暗的灯光,显得暧昧而迷人。他心里有些迷惑,平时不是这样的,保姆和钟点工都不会在他睡之前下班,厨房也一样,今天这些地方都黑着灯,空无一人。
    王克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出声,而是暗中握紧了公文包。包是特制的,四角镶有铁角,足以打晕一个成年人,他正心生不安时,一声甜腻的呼唤从楼梯上方传来:“亲爱的。”
    他抬头一看,手里的包落地了:饕餮穿着短围裙,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就这么趴在楼梯栏杆上居高临下的望过来。身材确实好,四十多岁的男人了一点小肚腩也没有,双腿更是修长笔直,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赘肉。
    王克眼角下的肌肉都在抽筋,过了好半晌才找回声音:“房子里没有其他人在吧?”
    “员工放假了。”饕餮耸耸肩膀,“我可是个好老板。”
    “……好。”
    王克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甜言蜜语,他也不是没有说过,说谎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近乎于本能。只不过此情此景他没有感受到任何诱惑,反而只觉得诡异和奇葩,并且为此带来了深深的疏离感,好像陷入某个噩梦里一样。
    饕餮也没说话,就这么站在上面注视着王克,俩人面面相觑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在场面变得更加不可收拾前王克先撑不住了,掐着鼻梁道:“你先下来,不冷吗?”
    “怎么可能不冷。”饕餮长长的松了口气,打着哆嗦跑了下来,迅速裹起沙发上的电视毯,呵着寒气道,“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感冒了。”
    王克挑了挑眉毛,按了通话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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