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伦敦塔的倒掉 -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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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
    这一下引爆了导火线。埃德加抱着他倒到了浴池里,一大片水花激起来,溅湿了边上的毛巾和地毯。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格伦一时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动了动,下一秒就感觉到浑身骨架跟散了似的,酸痛得不行。
    “醒了?”突然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格伦抬眼一瞧,就看到一张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脸。“早上好。”这句话脱口而出,然后他才意识到,这句话用在这时候实在显得轻飘飘的。但是要说什么?“你床技学得挺快?”“你体力不错?”还是“我被你弄得累死了?”
    天杀的,他可以哪一句都不说吗?
    埃德加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出了这些话,因为他笑了。“你可以不用这样的表情。”他说,“约翰那边我交代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嗯……”他顿了一下,“我给你清理过了,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格伦简直想把头埋到被子里去了。他以前以为埃德加是一座冰山,结果事实证明,里头根本是活火山――这种话直接说都不带脸红的!“没事,我好得很。”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咬牙。这可真是验证了他之前的幻想,照这体力差距,他一辈子别想压倒埃德加了。不是说白日梦都是相反的吗?
    这点埃德加没猜出来。他伸手摸了摸格伦鬓边,把头发撇到一边,动作相当温柔。“那我先起了。我会让他们把早餐给你端上来的。”
    格伦更想把自己的脸捂起来了。好嘛,瞒过了晚上没瞒过早上,还好他家仆人一贯嘴严。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今天去找出来那些人?他们到底是想看你出丑,还是想春风一度就可以成为伯爵夫人了?”他又想了想,“或者说,只要在你控制不住的时候带人冲进去就行?”
    “这都不重要。”埃德加眼神变冷了。“重要的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实现。”他看了看格伦,回忆起他之前想到的那些一二三条要做到的事,决定还是下次再说,先把当前的问题解决了。“我晚上回来看你,到时候大概就有消息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亲吻,然后格伦得以欣赏埃德加换衣服的全过程,心满意足地补觉去了。至于埃德加,很快回局里交代了事情,再去公园的时候带上了足够的人手。算计打到他头上,这可真是不想活了。不过有坏处也有好处,他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该抓住这个发挥点什么。
    萨蒙德在自己办公室里迎来了埃德加的时候相当疑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有点纳闷。除非必要,否则埃德加一般不会来找他的。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件事想拜托您。”埃德加正襟危坐。虽然他对这件事十分不满,但实际上和萨蒙德没关系,他并不会带入情绪。“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动,请您把我排除在宾客名单外。”
    “……到底怎么了?”他语气太严肃,萨蒙德马上就联想到了不好的地方。然后他打量了一下埃德加,确信对方浑身上下都好得很,觉得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昨天我听口信说,是你生病了?今天就好了吗?”
    埃德加冷冷一笑。萨蒙德从未看过他这种表情,觉得实在有点儿心惊胆战。
    十分钟后。
    萨蒙德一脸震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这群人真的疯了!”虽然他也想往上爬,但这手段……
    埃德加只说了下药,并没说什么药。“他们现在暂时关押起来了,正面临起诉。”他一种完全陈述的语气说,但听起来寒意森森。“不管怎么说,我个人不想再发生这种事。”
    这反应实在很正常,萨蒙德只能点头。这件事和他关系不算特别大,但对于那些削尖脑袋想入主温斯特府邸的人家来说可是噩耗。送走埃德加之后,他在自己办公桌后陷入了沉思。这整件事捋下来,格伦似乎又意外得了一大把好处。最近这两个名字的联系是不是太频繁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脱掉衣服就变野兽……人设已坏= =
    ☆、第34章 计划
    没过几天,这件事就闹得沸沸扬扬了。因为埃德加毫不手软地把抓到的嫌犯转交给了法院,后者则以涉嫌故意伤害罪起诉。他们在法庭在承认,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买通了侍者,让后者一直端着加了料的香槟酒杯在埃德加附近打转。所以,喝到这东西不仅埃德加一个,但他是预定目标,喝得最多。
    本来如果认罪态度好,在其他人也没闹出什么毛病的情况下,最高就判个三年有期徒刑;但这活动偏偏是政府主办的,市长觉得颜面扫地,不由大为光火,让公诉律师又追加了条罪名――妨害公共安全罪。后面这条量刑比故意伤害罪重得多,一下子就十年八年有期徒刑没跑。
    公众对此反应热烈。这热烈方面不是对嫌犯报以同情,而是觉得应该再判重一点。因为这次放的不是毒药,那下次呢?万一他们正好喝了一杯,岂不是伤亡惨重?当然该判重一点以儆效尤。
    而那时候许多人也听说了埃德加的态度,知道他再也不打算出席此类活动了。这只能给要严惩的风声火上浇油,因为这样无疑就是一个人斩断了他们所有人的希望――难道以后要套关系只能先把自己送到局子里去吗?开什么玩笑!
    在这种情况下,听证会和庭审形势都一面倒。陪审团给出的参考建议自然一样,认为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法官最后采纳了这样的看法。
    这事格伦没管,也管不到。他在知道埃德加的态度时,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很明显,埃德加绝对是个负责任的人,这种坚决举动足以看出他的倾向。格伦想了想埃德加以后会做出来的事情,觉得他也该考虑一下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准备把手上的事情先处理一下,腾出时间来。六月底正是今年第一个财政季度结算的时候,作为整个伯明翰最大的那个纳税人,他不免要出入几次国内税务局设在伯明翰的办公室。
    这地方在市政厅广场附近,距离市议会不算太远。所以格伦在外头碰上萨蒙德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两人打过招呼,萨蒙德就压低声音问他:“这次又交了多少?我看你差不多养起来大半个伯明翰的公务员了吧?”
    “这我不大清楚,”格伦知道他是开玩笑,只摊了摊手,“我只知道新的公司利润税真是相当高。”幸而他还有一部分海外投资,鸡蛋从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降低了风险。
    萨蒙德也不是真的想知道这数目,议会开会的时候总会需要这些资料的。他随口又说了几句别的,然后慢慢拐到了他预定的话题上去。“我听说,你请了伯爵阁下好几次晚饭?这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啊。”他这话说得比较委婉,因为这可不仅是晚饭,还顺带留宿的――留宿在某些时候简直是一个无法不让人产生联想的词。而如果这是真的,他恐怕必须调整策略,为三年后的新一次选举做准备。
    格伦一听就笑了。“我都不知道,我家晚饭都已经这么有名了?”他和萨蒙德打交道也有好些年了,知道后者一直期待往上升,从市议会到英格兰区议会再到伦敦下议院这样。这过程需要选票,要选票就等于要资金。他这时完全听得出对方的言下之意,只是故意打岔而已。
    萨蒙德也不着急。和聪明人说话一贯省力不错,但并不等于一次成功。“我当然知道你一贯谨慎。”他继续道,“但是你看,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出什么不愉快,是不是?”他顿了顿又说,“单纯的交易当然能更好地保证不被牵连,但长远的投资偶尔也是需要的。”
    “长远的投资?”格伦重复了一遍,“你说的是哪方面?”
    萨蒙德看他毫无波澜的神情,就知道这时候该放手一搏了。“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他说,“你也是,埃德加也是。”
    格伦微微皱了皱眉。不得不说,这事情他考虑过。埃德加现在还很年轻,总不可能一直在地区警察局长这个位置待下去。而如果再往上的话,就是地区警察署,然后就是内政部了。如果说他能把伯明翰作为他们家族事业的总部的话,无论埃德加选择军事体系还是警察体系,最后都要去伦敦,区别仅在于工作地点是在威斯敏斯特白厅还是马香街。
    “所以?你想说什么?”他这么问,但是实际上心里已经有谱了。萨蒙德是司法体系,如果能相互照应的话,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我只想说,艾登阁下是我们的副党魁。”萨蒙德把最后一个筹码放上去。他看得出埃德加并不倾向军队,所以大胆地压在了另一边。埃德加只要愿意继续做下去,选择原来就有关系的一方肯定会更顺利。
    格伦沉默了一小会儿。“看起来你为这么一段话做了不少工作。”他最后说,“这话你是故意找我转告的吧?”这个计划里至少有三个人,但是现在他们才两个。
    “这也没办法。”这回轮到萨蒙德对他摊手,“见到你的机会可比见到伯爵阁下的机会要大得多了。”
    格伦抿了抿嘴。“我知道了,”他说,“不过这现在没法给你答复。”这正是他打算和埃德加讨论的事情之一,现在看起来需要从长计议。
    “我愿意等你们的结果。”萨蒙德不失油滑地回答。
    格伦回去,在有短暂空闲的时候陆陆续续地考虑过几次。等到他和埃德加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滚完床单,他才找到机会提起来这件事。
    埃德加一边听,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他光裸的肩膀。“所以?这就是他开出来的全部条件?”
    “我想应该不止。”格伦趴在他腰上,享受着没人能享受到的按摩,声音懒洋洋的。“他手上应该也有不少人脉,毕竟这么多年了。说句实话,他至少有一句说对了,这些年我们合作还算愉快。”
    埃德加对此不置可否。“所以你怎么想?你不是挺喜欢伯明翰?”
    “说得你好像不喜欢一样。”格伦撇着嘴反驳,“也不知道是谁扔着中校不做直接跑回来的?”
    埃德加笑了笑,只是按摩的动作变得更专心了点,听到格伦为此发出舒适的哼声。“几天没注意你,是不是又光坐在办公室里了?”
    “月末忙而已。”格伦继续反驳他,“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上次看见你们说话了,你和艾登阁下。”
    埃德加手顿了一下。“这你竟然现在才说,真是……”他用力地按了按,“是不是萨蒙德不提的话你就永远不打算说了?”
    “没有,我原本就打算问你的。”格伦轻咬了他的腰一口作为报复,“我得说,萨蒙德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眼光的,他看出来了你的偏向。”
    “你就那么确定我的偏向?”埃德加有点好笑。他发现他现在完全轻松了,因为不用他说,格伦也已经考虑了相同的问题。有这一点在,什么事情都会容易得多。
    格伦几乎要翻白眼了。“这不用眼睛都能看得出来好吗?”他鄙视地说,“虽然我个人觉得你穿军装的样子真是棒透了,但是如果你不那么觉得的话,内政部也勉强能接受。”
    “你准备看我去伦敦?”埃德加挑起来一根眉毛,略有危险意味,并没否认这一点。“而且你刚才好像承认了一件事。”
    “我可没那么说。而且后一点的话,你不是早发现了吗?”格伦抬起头,对他眨眨眼。
    埃德加伸手把他的身体往上抱了抱,去亲他的嘴唇。“听起来你有什么新计划?”
    格伦不由分说地抱着他来了个更深的吻,然后才满足地道:“是啊,一个野心勃勃的新计划。”他略微偏头,“你觉得在伦敦建一座集团大厦的主意怎么样?地方我都想好了,就在圣保罗教堂附近,毗邻伦敦证券交易所,还有伦敦塔――那地方绝对很棒。”
    “听起来不错,”埃德加说,“但这和你之前告诉我的可不一样。”
    格伦吃吃地笑起来。“要我告诉你我之前的计划吗?”他拖长了音,“我不想离开伯明翰,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打算继续过花花公子的自由生活啊!既然这件事现在做不成,我只能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了。”
    埃德加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算你诚实。”他嘴上这么说,但动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只手很快抚上了格伦臀部,在入口处按着圈,充满了某种暗示。“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诉你父母吗?”就算他对商业模式一知半解,也知道这是个整合资源的大动作。
    格伦伸手抱住他脖子,很配合地往上蹭了蹭,方便他动作。“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他粲然一笑,“他们说要来看你。”
    埃德加的手再次停顿了一下,然后一点一点地探了进去。那地方刚刚经历过一次欢爱,推进的动作十分容易,他在里头技巧性地转着圈。“那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格伦被那种感觉弄得浑身颤抖,咬着下嘴唇轻哼着。“趁我还有点精神,快说。”
    “我已经预约了几个见面。”埃德加说,房间里开始能听到一种粘腻的水声。“我打算辞职。”
    格伦差点没被他吓跳起来,结果就听到埃德加补了一句:“原本打算。”他正想说你这就是耍我玩呢吧,嘴唇就被火热的唇堵上了,但下面更加火热。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注:
    英国两院制参考维基百科,英国税收体制参考我国商务部官网相关文章及维基百科,英国警察体制参考相关学术文献及维基百科。木有找到那时的英国刑法,所以参照我国刑法衡量了下。
    ☆、第35章 父母
    虽然两人差不多达成了一致意见,但格伦并没有马上把这件事告诉萨蒙德。这属于谈判策略之一,太早就显得自己太急切,不利于占据主动地位。最简单的判断方法就是,他们至少是二比一呢。况且事情也真的没有那么急,他更关注不久之后就要回来的父母亲。
    因为除去这次的特殊原因,格伦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们了。虽然说父亲把家族产业全权交给他三年了,而且他差不多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但这种重大的战略转移最好还是商量商量,毕竟影响因素会有很多。
    所以,他觉得埃德加那样的脾性条件,相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个事――他父母知道他的分寸,已经很久没管过他交友方面的事情了,这次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他就这么告诉埃德加,让后者不用想太多,然后着人安排去接老威尔斯夫妇。
    实际上,老威尔斯夫妇早就坐上了回伯明翰的列车。就算格伦再轻描淡写,他们也听得出这次不一样。
    “我真难以相信!”伊芙琳坐在头等车厢里头的时候还在惊诧,“格伦真的那么说?他说他要去伦敦?”她脸庞圆润,生活没在上头留下什么深刻的痕迹,看得出家境良好,脾气温和。
    “我也很难相信,但这的确是真的。”拉尔夫坐在她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桌子,一副拐杖放在旁边。他们家当然买得起轮椅,只不过他过了康复期以后就一直拒绝那玩意――他又不是两条腿全断了。“所以你看,我们两个老家伙迫不及待地坐在这里了。”
    “是啊。”伊芙琳点头表示同意,但脸上的惊讶还未完全褪去。“你还记得吗?你之前花了多少工夫,才能让他老老实实地不惹事?”她一边说一边摇头,又回想到了那段鸡飞狗跳的时期,那时格伦十八岁都还没到。“甚至在我们离开伯明翰之前,他也只是说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吧?”
    “有些东西改变了。”拉尔夫说。作为父亲,他对一大一小两个儿子都寄予重望。按照他原先的想法,大儿子继承家业,小儿子做左膀右臂,两兄弟一起奋斗,再好也不过了。只可惜,后来出了一系列事情,让他这设想化成了泡影。这其中情况复杂,而他现在不想再去考虑那么久之前的事情的对错。
    伊芙琳沉默下去,她的目光落到了丈夫那条空荡荡的裤管上。那里头有假肢,但是并不能替代真正的腿。
    拉尔夫看见她的目光方向,就意识到她想到了什么。他们当年谁都没有预料到,为了摆脱某些人觉得他会图谋大哥应得财产的恶意揣测,格伦会做得那么绝。现在菲利普去世了,这种声音也随之消失了。死者已矣,但是活着的人呢?说这话的人大概觉得只是说说而已,但心里的伤害已经造成,如何才能恢复到以前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情况?
    说句实话,他对小儿子满怀愧疚。他觉得他应该早点发现这种苗头,好在事态扩大之前就把它解决,而不是让格伦自信骄傲的样子成为仅存在于他记忆里的一副片段。可是他并没有,他那时忙得团团转,以为事情都和他想象的一样在发展,却没有付出足够的时间去了解。
    也许只有至亲才能理解那样一种落差――初现风华的少年英才在转眼之间变成醉生梦死的花花公子,也许只有至亲才能体会那样一种痛苦――“我本该保护他”“他本该过得更好”这种想法能把人折磨崩溃。
    “我希望格伦这次是认真的。”想到这里,拉尔夫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只希望那个人和他说的一样好,就算是个男人。”
    “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伊芙琳察觉到他的想法,出言安慰他。“没有人预料得事情的发展方向。”然后她顿了顿,又说:“我想这大概没问题。我记得,格伦小时候的梦想就是伦敦,是吧?”
    她这话让拉尔夫陷入了回忆。“是呀,”他一贯犀利的眼神柔和下来,“那时菲利普和格伦都还那么小呢,却一直在说将来他们要做到的事……”
    天上红日西斜的时候,埃德加还在办公室里忙碌。他已经和格伦商量好了,等八月里一起去伦敦。格伦要去拜访几个金融大鳄,探探传闻中的一平方英里的底,而他则要和艾登以及其他几个人商量一下各自的期望――他肯定不会再回军队,战争总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而既然他原先打算的辞职方案用不上了,那就更应该把事情做好。
    只不过今天不大顺利。埃德加还在看卷宗,就听到有人敲了敲门,然后说:“局长阁下,外头有人想见您。”
    埃德加头也没抬。“工作时间,不见。”
    那个小警员为难地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局长最近越来越忙碌。按说现在早就到了下班时间,其他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他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了笃笃的声音,不由得大惊失色:“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他赶紧转身走过去,试图在埃德加看到之前把人带下去。
    埃德加原本也没在意,但是他突然意识到了那种奇怪的笃笃声是什么声响――是拐杖敲在地面上的声音。然后他就听到外头的推搡声,来人操着一口他很熟悉的句式和语调。“……不在?……不可能,我都在外面等了一下午了!”
    有半秒钟,埃德加以为事情重演――他正坐在萨蒙德的办公室里,而外头的格伦试图进来。但是不对,现在换了一个地点,而外面的人换成了……
    埃德加几乎是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他进来,莫林!”他说完以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对长辈应该是到外面去等的……
    但还没等他走到门口,来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因为他是个残疾人,小警员并不敢太用力推。这会儿听到他们局长开了口,他就立刻识相地闪边上去了。
    埃德加几乎是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因为这个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也和那时的格伦有几分相似。一样的礼貌微笑,一样的暗藏机锋,他的这种气势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他身侧的拐杖。似乎性子要比格伦锋锐得多……
    “幸会,伯爵阁下。”拉尔夫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据说已经快把他们家当自己家回的人。至少他不得不承认,这模样看起来还算过得去,像是个正人君子。
    “我应该称呼您威尔斯先生?”埃德加侧开一步,示意请坐。
    “拉尔夫,谢谢,但我不需要坐。”拉尔夫回答,他的短句更明显地昭示了他的性格。“我知道我冒昧打扰了,不过我大概只需要您的几分钟时间。”
    “请说。”埃德加看出来他绝对不容易打交道。这和格伦描述的情况不大一样,他完全打起了精神。
    拉尔夫在心里点了点头,他就喜欢这种不拖泥带水的风格。因为这种人通常不会说废话或者空话,他们说出口的就必定要做到。“我很有幸认识老温斯特勋爵。”他开门见山地道,“但我知道他很不喜欢我,或者说是我这类的人。而据我所知,勋爵特别喜欢他的一个孙子,也就是你。我现在也看见了,他的偏爱绝对是有道理的。你前途无量,是不是?”
    “前途无量和家族并没有因果关系。”埃德加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当然知道自己祖父对商人是什么态度,拉尔夫明显对他的贵族身份心有疑虑。
    “说得不错,没有因果关系。”拉尔夫转动着手里的拐杖头,“你这是想说,你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吗?”
    “不。”埃德加没法违心地承认这一点。“但情况是会改变的,一开始的立场并不能代表永远。”
    拉尔夫盯着他,然后轻微点了点头。“我想他一定反对你参军。”
    埃德加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没有人赞同,”他实话实说,“除了我父亲。”
    “没错,老温斯特伯爵一贯是聪明人。”拉尔夫评价道,然后又拐了个弯:“所以你现在觉得,你父亲说的是对的?”
    “也许。”埃德加听出来他的试探,“但我有自己的眼睛。”他严肃地说。
    拉尔夫这回露出了一点儿笑意。“你知道你看见的就一定是对的?”
    “不能,”埃德加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是试探,而是考验――“但更多人所持有的也不一定是真理。也许前路艰难,但至少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拉尔夫故意用一种带着怀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并且会为此努力,如果您想要的是这答案的话。”埃德加肯定道。“我也不会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那太傲慢了。不管怎么说,我和格伦有一个计划,而我们希望它在将来的某天成功。”
    “比如说,伦敦?”拉尔夫这回是真的笑了。这件事果然和埃德加有关系,做到了他们很久以来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这听起来不错,但你拐走了我唯一的儿子!”他佯怒道。
    埃德加当然看得出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如果您换一个方向思考,就会知道您多了一个儿子。”
    “格伦可没说你这么能言善道。”拉尔夫叹气,“我原来担心他拐了你,现在我担心你拐了他。”
    埃德加笑了。“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注:
    一平方英里:指代伦敦市最繁华的金融中心。
    过去是伏笔,以后会提~
    ☆、第36章 夜谈
    父母提前回来在格伦的意料之外,所以可想而知他在回家时看到母亲站在门口有多么惊讶。而且他还只看见了他母亲,父亲的去向不言而喻。这还真是杀得他们措手不及,他只能希望埃德加的临变反应和在战场上时一样迅速敏锐。
    伊芙琳察觉到他细微的走神,不知道是喜是忧。
    她出身富贵家庭,从小就是照着大小姐养的;就算没有什么天生的立法权,也是温和柔婉的标准淑女。她这样的性格正是她能成为威尔斯夫人的主要原因之一,要知道拉尔夫一直以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手腕强硬。也许正是因为这缘故,许多同行都对他不抱好感,以至于最终影响到了他们的下一代――他在商场上一帆风顺惯了,以为事情都会照着他预料中的那样发展,结果却被现实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大概也有她的责任,伊芙琳心想。如果她不是一向不反驳丈夫说的话,如果她那时能强硬一点站出来,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这都只是想象。如果后悔有用,那么她现在就不用带着这么一种复杂的感觉凝视自己的小儿子了――除去青春期的时候,她还没有这种感觉:似乎她每次见到的格伦,都和上次不一样。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呢?
    格伦不大自在。他现在和伊芙琳坐在同一条沙发上,伊芙琳攥着他的手看他,眼睛里盈盈的。而一边的管家约翰似乎还很乐见其成,把仆人都赶到边上去了不说,甚至自己还掏出来一条手帕在眼角擦拭――够了啊,约翰!你以为你在扮演什么角色?
    “妈妈。”格伦努力甩走看到那一幕对他的影响。“您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好我派人去接你们的吗?列车不方便吧?”他打定主意要让那种像是劫后余生的感觉消失。
    “没事,一切都很顺利。”伊芙琳说,又自信打量了他几眼,“你看起来又瘦了,事情很多吗?”
    格伦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他小时候有点婴儿肥,而且一贯白嫩嫩的,不过最近被埃德加耳提面命地加强锻炼身体,应该变得结实了点。但不管怎么说,肯定没明显到变瘦那种程度吧?“还好,”他说,“您不能指望我总和以前一样,妈妈。”
    “妈妈当然知道,妈妈只是希望你越来越好。”伊芙琳温柔道。她一回来就先问约翰格伦最近的饮食起居,就差把夜生活几次也一起打听了。“你爸爸出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
    一会儿就能回来?格伦扬了扬眉毛。这也挺让他意外的,因为他设想的情形是他准备好宴席,然后四个人吃完了就算。当然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在集团的事情上达成了一致意见。这才是他父亲的风格,怎么今天突然转了向?
    “别管他们了,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伊芙琳说。“现在专心陪妈妈说一会儿话?”
    “当然。”格伦回答。他在心里想了想,觉得如果在以前,他大概得担心父亲和埃德加大打出手,不过现在嘛……基本不大可能。想想也就是商人的老一套,讨价还价,交换筹码――
    说句实话,惊讶过去之后,他并不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因为他不介意他父亲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而且他和埃德加都不是随便就会改主意的人。别人能用风言风语影响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只要做到让别人无话可说。
    想是这么想,在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格伦依旧没忍住打量了一下拉尔夫的脸色,不过什么都没看出来。也对,以埃德加那样的脾气,虽然很容易给人冷淡的错觉,但真要把人气得暴跳如雷也不大可能。餐桌上气氛还算正常,不过他知道重头戏在后面。
    果不其然,等大家吃完之后,拉尔夫就开了口,让格伦和他一起去书房。
    格伦早准备了一堆资料给他看,都是市场调研以及实际预算之类方面的东西。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他想把一件事情做大做好,当然要把方方面面的问题都顾及到,有备无患。
    只不过事情再次出乎他意料之外。拉尔夫只随手翻了翻那些材料,就又合上了。“最近怎么样?”
    格伦盯着那一叠文件,下意识地回答道:“一切正常。只不过新设的利润税太高了,我打算再转移一点资本去海外。”他一边说一边考虑,难道他父亲对他最近的业绩不满意?
    拉尔夫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心里窜起来一股子挫败和无力的感觉。这件事到底什么时候发生的?当他用这种普通问句的时候,儿子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他在问身体,而是在问企业?但这种情况的造成,不得不说是他自己的原因。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拉下一次脸:“不,我是说,你最近过得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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