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给她一个安心的态度,也没让她放心,我找她解释清楚。”
这一次,就算是让他以母妃的名义发毒誓,也要跟她表明真心——
无论他是谁,对她都不会变,那些迫不得已扮成纨绔的事,他也会一一跟她说清。
他受不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更受不了秦姝兮看他的那种,冰冷刺骨又带着讽刺的眼神。
月娘看着男人眼中翻滚起戾气与冷寒,又见他疾步离开,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
主子这回是彻底栽了。
遇到王妃的事,总能自乱阵脚,哪还有半点曾经将人剁成一片片的活阎王的冷血模样。
为王妃一次一次的打破原则,甚至不惜让玄凛死掉,又一次一次扮演起换装的角色来。
她想想都替主子累。
可这些年里,明明也有不少为主子倾心的好看姑娘,有人还大着胆子追求过,有的人甚至还动了手脚,在主子酒水中下药去勾引。
但主子偏就不动心,那些对他起歪心思的女人的下场也极其惨——
不仅废除一身武功,还滚铁钉滚的遍体鳞伤,一辈子铐着铁链过生。
自此,主子的身边全都换成了男手下。
但凡对主子动心思的女人,也只敢远观了。
主子是彻底清净了,继续无欲无求的过日子。
只是谁又能想到,曾经的活阎王,如今竟然败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中。
偏偏,还情路艰难。
月娘有些叹惋。
……
秦意之一回府,就匆匆赶去了秦姝兮的院子。
他步伐飞快,这一路,满腔的话积压的他快要受不住,生怕再慢一步,秦姝兮乱想再误会个什么,彻底不乐意见他了。
可,快到她院前时,身后忽然传来郑风的声音——
“二爷,原来你在这里,奴才找了你好久!“
秦意之顿足侧目,声音透着躁意:“有事等会再说。”
郑风被他不耐的语气吓了一跳,心里不由嘀咕,二爷怎么这么大脾气?
见秦意之又要往秦姝兮的院子跑,他不由得硬着头皮道:“二爷,是和王妃有关的。”
跟秦姝兮有关?
秦意之朝他看过去,红衣随风飞扬,透着一股凌冽,“说。”
“二爷,今日不是立冬么,侯爷和夫人让您过去一起用晚膳,王妃也去呢!”
秦意之阴沉的表情一下敛起,抬手抓住了郑风的衣领,声音透着迫切:“她已经去了?“
郑风吓了一跳,但不用秦意之点名道姓,他也知道二爷说是谁,连忙道:“是啊,小的看见王妃,才过来找您的!“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甩开,郑风踉跄一步,下意识的朝疾步离去的秦意之看去。
郑风擦了下额角的冷汗,二爷这是怎么了……
秦意之迈着步子快步离去,一袭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周身寒意凛凛,潋滟的眸中焦急又期待。
既是家宴,秦姝兮肯定不会离开。
只要他们能有机会呆在一块,他就还有机会跟她解释清楚。
只要他还能见到她——
立冬时节,天气已经寒了不少,湖面都隐隐结了薄冰,院中的下人都裹上了薄棉袄,纷纷忙碌着。
但唯独秦意之一袭红衣招摇而过,只穿了一件红色的薄衫,在这初冬的冷气中走过,跟没事人一样。
秦意之赶到大厅的时候,秦雍、宋庄毓和秦姝兮已经坐在里面,几个人正简单的聊着天。
金丝楠木的圆桌中央,放着一个瓷白的瓶子,里面放着一株红梅,恰是府中初绽的。
秦意之一眼就看到被花枝挡住眉眼的女子。
秦姝兮的衣着已经换过,连妆容都一并描摹了,丝毫看不出今日外出的痕迹。
此时她垂着眸,定定的看着那株红梅,她容颜如玉,比那新梅更好看。
秦意之的脚步缓下来,心也静下来,扬声笑道:“你们都到了。”
大厅的人都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一袭红衣的男子步履匆匆的赶来,周身还散发着霜寒之气。
秦姝兮却没有看他,仿若他没出现似的。
她越是这样,秦意之越有一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像是随时面临着凌迟一样。
可此时在府里,他又不得不维持着那一贯放肆的笑容,朝秦雍两人看过去。
“兄长、嫂子安好,嫂子最近身体可好?”
宋庄毓朝秦意之颔首,伸手抚摸肚子:“姝兮给我开了养胎药,最近调理的很好。”
“那是,小侄女的医术,可是名动京师的。”
说着,秦意之的眸光便顺势看向秦姝兮,故意没话找话道:“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和小侄女一起用膳了,府中今日可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要不要我再让人买点?”
闻言,秦姝兮黑白分明的眼中蓦地涌起森寒与嘲弄。
好久没有一起用膳?
明明前不久他才给她买了一大堆东西,腻着她,现在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好久没一起用膳。
秦意之嘴里吐出的话,到底有没有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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