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蓁对此一直很怀疑,按照她的秉性,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嫁给沈濯?
说这其中没有什么曲曲折折的缘由。
秦姝兮没有隐瞒,回道:“是沈太傅向皇上求得赐婚。”
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唐蓁一眼,解释道:“你当时也是亲口答应了的,可没有半分不愿。”
“啊?”唐蓁惊讶的睁大了眼,“竟然是我自愿的?”
她,她怎么可能会亲口答应呢?
唐蓁颇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真不知道当时的她是怎么想的!
秦姝兮见唐蓁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烦躁与后悔,无声的叹了口气。
“沈濯带你不薄,”她意有所指,劝道:“他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蓁蓁,你没有选错人,他是你的良人。”
唐蓁一时语塞,只好胡乱的点了两下头。
所有人都说沈濯带她极好,她也想对他好,可是……本能不受她控制。
目前,她对他就是不心动,不喜欢。
她垂下头。
殿外。
身着龙袍的秦意之走在前,手背在身后,悠闲自在。
沈濯却不像他一样轻松,满脑子都是刚刚唐蓁痴痴望着秦意之的模样,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针扎一般难受。
他承认,那一刻他真是嫉妒到失态,在皇上皇后面前连基本的姿态都没有做好。
秦意之侧眸,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沈濯,嘴角勾起了懒散的笑意。
“怎么,还在担心唐蓁?”
沈濯正了正神色,恢复他往日一贯的清冷,微微摇了摇头。
他恭敬的作揖,语调诚恳,发自内心的开口:“多谢皇上,愿意让皇后娘娘替唐蓁看看。”
皇上嗤笑一声,幽幽的看了眼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太傅,如今倒是愿意为了心尖上的人低下头道谢。
这情爱两字,到真是磨人呐。
他勾唇笑了一下,微微颔首:“少叨扰皇后就行了,朕可不想她为了别人分心。”
沈濯一时无言。
秦意之对秦姝兮的喜爱,莫说他,全天下的人都清楚的很。
两人漫步走了半晌,秦意之突然慢悠悠开口,打破了寂静,语气之中还带上了几分戏谑与揶揄。
“你说,若唐蓁真是失忆了,可怎么是好?失忆可不好治。”
当年沈濯是怎么把唐蓁娶回家的,他可是比谁都清楚。
沈濯沉默了片刻,垂在身侧的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只觉得心中猛地一刺痛。
应该如何是好……
他眉头皱了起来,好半晌才轻声开口:“那……”
他话还没说出口,便见身后秦姝兮携着唐蓁出来了。
两个人手挽着手,倒是和平日里一样,一副好姐妹的做派,亲密和谐。
秦姝兮把唐蓁送到沈濯身侧,着眼打量着一对壁人,心中一阵惋惜。
可怜了沈太傅,五年情深似海,如今一朝消散,重头开始。
秦意之伸手揽过秦姝兮细软的腰身,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柔和亲密。
“结果如何?”
秦姝兮微微摇头。
沈濯的心顿时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唐蓁,觉得心中越发发闷。
秦姝兮看了一眼沈濯,安慰的开口:“蓁蓁的确是失忆了,这五年的事情,怕是很难再记起,但若是悉心照料,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还是得沈太傅平日里多费心了。”
说能恢复,不过是给沈濯一个念想安慰罢了。
唐蓁的情况连她都摸不清楚,怕是不会有什么转机了。
沈濯心头沉了又沉,朝秦姝兮作揖,声线清冷:“多谢皇后指点,臣铭记在心。”
唐蓁怅然若失的抬起视线,看了眼浓情蜜意的秦意之和秦姝兮,只觉得嗓子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只好随着沈濯作揖感谢。
看完了病,两人便告退了,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唐蓁魂不守舍的跟着沈濯上了马车。
短短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很难消化。
沈濯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他的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唐蓁的身上,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唐蓁把头靠在车厢上,眼神茫然又不知所措的注视着虚空,无声的叹了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沈濯一直在看她。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一万遍,她该放下秦意之。
他如今已经成家立业,家庭和睦。
她的那些念想,都已是一场空,不会的到任何的回应。
她以前还曾设想过,与秦意之再见时,她至少能与他坦然言笑,却不曾料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
她说不上来有多么的心如刀绞,却又茫然无措,酸涩难耐。
五年后,竟然是这样的风景。
自始至终,沈濯就一直静默的看着她。
看着她脸上的失魂落魄,茫然无措,和刚出府时的跳脱判若两人。
唐蓁不会为了他如此失魂落魄,她面对他时,素来娇蛮,不爱讲道理,有时生起气来,还喜欢冷着他,只有在秦意之面前,她才如此乖巧,顺从。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握拳,嫉妒的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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