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也是过了半生,半截身子入了黄土,见过的人,遇到过的事,那也不算少了。老奴看得出来,沈太傅对您,那是绝无二心,赤城相待啊。”
“老奴见过那么多男人,没有哪一个比得上沈太傅,无论是相貌家世,品行才能,沈太傅可以称得上当世无二。他对您的心,多年来从未变过。”
唐蓁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回复。她不记得这五年,沈濯是怎么对待她的,可是身边的人,哪怕是皇后娘娘,都在劝着她,说沈濯对她绝无二话,用情至深。
她心头有一丝动摇,复杂的一言难尽。
一方面,她说不清楚自己对沈濯到底是什么感受,另一方面,她还在对今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桂嬷嬷看得出来唐蓁内心的挣扎,她安慰的开口。
“夫人,老奴懂您的心思,每个女人都会遇到这种事情,不敢轻易的相信一个男子,但是这感情二字就贵在勇敢,您要勇敢的踏出这一步。”
“和沈太傅低个头,服个软吧。只要您肯开口,哪怕只说一句话,沈太傅绝对不会在和您生气了。沈太傅一向是把您放在心尖上疼爱的。”
“可切莫让误会隔阂了您和太傅大人,错失了良人啊!”
桂嬷嬷是真情实意的替唐蓁着想,换做旁人,哪敢说这些话。
桂嬷嬷看的透彻,她也是真心的对待唐蓁,不愿意看她被一时的误会蒙蔽了双眼,和太傅大人错过了。
唐蓁和沈濯,她向来看的最好,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唐蓁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怀里的卿朝扯了扯她的袖子,扬起小脸,纯真无害的看着她。
唐蓁的心思瞬间被他吸引了,她看着卿朝这可爱的脸蛋,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沈濯的模样。
沈濯是卿朝的父亲,卿朝的眉眼之间和沈濯如出一辙,年岁虽小,却也能窥见长大后俊俏如同谪仙的相貌。
想必沈濯小时候,就长这样吧。
唐蓁失神的想。
她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之中那般的排斥沈濯。
从她穿越过来到现在,她一直在用过去的目光看待如今的沈濯,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讨厌沈濯,恨不得他从此消失在自己眼前。
虽然……沈濯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唐蓁想起来,耳根不免的有些粉红,抿了抿唇瓣。
但是事后细细想来,自己当时只觉得被沈濯粗暴对待感到难过,却没有半分被侵占的恶心想吐的意思。
她还记得五年前,自己的一位闺中密友被家里人强制嫁给了一个根本不爱的男子,洞房之夜,那男子不过是牵了一下她的手,好姐妹便恶心的反胃,洗手时恨不得把手上的皮搓掉。
如此比较,那自己对沈濯,根本就没有那么的厌恶。
唐蓁心中颇有些豁然开朗,顿时轻松了不少。
她又想起沈濯当时脆弱的让人心疼的模样,对她打骂不还手,只是低头说重复着对不起,显然被她伤到了。
心头,莫名的有些刺痛。
“夫人?”
桂嬷嬷见唐蓁呆愣在那里,支言不发,喊了一声。
唐蓁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看,看着桂嬷嬷,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桂嬷嬷顿时欣慰的笑了。
晚上,唐蓁吩咐下人备了一桌的酒菜。她在一边摆弄了半天,最后连流花都看不下去了,笑着拦住她。
“夫人,这些事我们做就好,您吩咐我们。”
唐蓁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摆摆手:“随手弄弄。”
她吩咐道:“你去请沈濯过来。”
流花连忙开心的应了下来。
见夫人终于想开了,愿意和沈太傅和解,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唐蓁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一会又理了理袖子,等着沈濯过来,好半天,流花才回来。
唐蓁探头看向她身后,并没有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原本高兴的情绪不免的低落了几分。
流花一脸的为难:“夫人,沈太傅刚刚被户部尚书派来的人喊走了。户部尚书今日成婚,太傅去参加婚宴了。”
她顿了顿,不免的替唐蓁失落。
夫人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可是偏偏太傅有事先走了。
再者,这种宴席聚会应当是带着家眷出场的,沈太傅怕是以为夫人肯定不会答应,所以都没派人过来喊,自己只身一人就去了。
“啊……”
唐蓁迟钝的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这准备了半天的晚宴,眼下都是白用功了,她抿了抿唇瓣,难掩满眼的失落。
流花见此连忙安慰道:“夫人,不必多想,沈太傅不知道您要来请他,若是知道,定会拒绝户部的邀请的。咱们明日再请太傅吧。”
唐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沈濯没来,那他自己吃吧。
她做到了桌子上,拿起筷子,劝自己不要再想沈濯了。
她还没吃两口,就听见外面的丫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显然是很激动,都忘记控制音量了。
“刚刚老夫人来了,听说太傅抛下夫人一个人去赴宴,倒是很意外呢。”
“谁不意外呀,夫人也会有今天。”
其中一个丫鬟撇撇嘴,言语之中流露出几分对唐蓁的不满。
“老夫人说了,难得太傅大人想开了,不一头栽在夫人的身上,想必很快就会有小妾进来了。到时候,老夫人到想看看,夫人还能怎么祸害太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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