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一旁看去,沈濯已经被前来贺寿的官员们团团围住,身边的莺莺燕燕也是不少。
所有人都夸他是个完美的人,在外是皇上身边的重臣,在内又是顾家的好夫君,好父亲。
唐蓁望着簇拥在一起的人,又想起刚才那些千金的话。
难道所有人都是这么看她的吗?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坏女人,配不上沈濯吗?
唐蓁心里有些黯然。
更可怕的是,她自己居然也这么想。
好像确实是这样,她什么都不会,只会给周围的人添麻烦。
“听到刚刚她们说的话了?”
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唐蓁回过神,看到唐阁老指指围在沈濯身边的人:“很在乎?”
唐蓁强忍着泪,点点头。
“不用在乎。”唐阁老威严的脸上露出点点笑意,语气里的讽意可不减,“一群没见识没脑子的人罢了。”
唐蓁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擦擦眼角的眼泪,小声说:“谢谢爷爷……”
唐阁老摆摆手,不在意地喝茶去了。
寒暄过后,各家都呈上了带来贺寿的礼物。
这时,沈濯已经从各位官员的身边脱身,安排礼物回来了。
“唐阁老高寿,这是皇上代我转送给阁老的寿联,御笔亲提,寿屏一个,寿星图一张,寿桃两盘,黄金千两。”
唐阁老摸了摸胡子,眼睛眯成了月牙:“好,好,多谢皇上恩典,老朽就在此谢过了。”
沈濯拱了拱手,下人便又呈上了其他东西,皆是心意颇多,心思巧妙。
唐蓁也送上了她求来的字。
唐阁老粗略一看,眼神微亮:“哦?这是可是寒城那位姓汪书法家的字?”
沈濯想替唐蓁开口,却见唐蓁已然和平日无二,看不到半分方才的神色:“是了,这些日子那位书法家游历至京城,唐蓁便去求了这幅字来。”
唐阁老愉悦地摸了摸胡子:“甚好,甚好。”
“外太祖!”
小卿朝从他们身后探出头来,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东西跑过去:“外太祖,卿朝也有礼物要送给您!”
唐阁老一见到外重孙子,身上的凛冽都软化了不少。
人人都说他锋芒不减,无人能化解,却偏偏在自家重孙上栽了跟头。
他将卿朝一把抱起,放在腿上坐好:“好孩子,都买些什么了?”
卿朝把诗集和手串放在桌上,又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机巧小鸟:“外太祖,这是卿朝最喜欢的东西了,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这是给外太祖的寿里,外太祖喜欢吗?”
岂止是喜欢。
唐阁老当场就表示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马上让下人好生收着,摆在床头了。
逗得卿朝咯咯直笑。
唐阁老抱着他,视线又移去那对夫妻身上。
“唐蓁。”
被点到名字的唐蓁打了个哆嗦:“爷爷。”
唐阁老威严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慈爱:“过得还好吗。”
虽是寥寥数语,却在唐蓁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她抬起头,对上了唐阁老关切的目光,心头一软。
“谢谢爷爷,唐蓁过得很好。”
唐阁老慢悠悠颔首,语速不快不慢:“你的酒楼好像更红火了,这几天走在路上,随耳都能听见,想必打理起来也不容易吧。”
唐蓁一愣,虽不知内情,却仍然说:“爷爷谬赞了,唐蓁不觉得辛苦。”
“你不用谦虚,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你这般成就。”唐阁老斜了几眼那些乱嚼舌根的女人,“多少人见识浅短,以为浅懂音律,浅作绘画就是有本事,相比她们来讲,你已经高出不少了。”
被看到的女人人各各面如菜色,嘴唇发白,脸色难看的要命。
唐蓁心里暗爽,递过去感激的眼神。
“对了。”老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提议道,“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这几天很想你的手艺。”
“今日正逢吉日,你就满足一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愿望吧。”
“唐阁老所言极是。”沈濯附和道,“只要唐蓁想,她去做什么都很出色。”
他的嗓音温润有力,稳稳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话里话外都在告诉所有人,太傅夫人,岂容他们多嘴一句。
唐蓁听闻一愣,心里暖暖的,莫名觉得有了几分安全感。
丞相夫人听到唐阁老的提议,也是眉开眼笑,连声赞叹:“是啊,我们唐蓁手艺可好了。”
说罢,又转去对唐蓁说:“蓁蓁,今天爷爷生辰,你给爷爷下厨,昨晚长寿面吧。”
唐熙也道:“是啊蓁蓁,给他们露一手!”
唐家人你一言我一语附和。
这些年间,这些闲言碎语连他们都要听到不少,可想而知,唐蓁本人要听见多少这样的话了。
唐家的宝贝千金嫡女,他们宠还来不及,更不要说拿来让那些人随意嚼舌根。
“啊?”
唐蓁从沈濯的话里回过神来,茫然地抬了抬头。
什么,让她做饭?
现在?
她没听错吧!她不会啊。
见唐蓁没有立刻答应,方才被损了面子的千金们都阴阳怪气起来。
“就是啊,太傅夫人有本事,就让我们这些人见识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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