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挑高傲公主 作者:小闵aa
喜嬷嬷被他吓得立即噤声,浑身体如筛糠。众人一见这阵势,赶快从地上爬起来,争先恐后地冲向房门。屋子里只剩下了吟雪和月影两个陪嫁丫环。他哪里知道这两个丫环是他这个侧福晋的陪嫁丫环,还以为是他府里的什么奴婢呢,因此一见到还有两个没有走,简直就是怒上心头,怎么,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想要干什么?
冰凝一见吟雪和月影还没有走,再一见到王爷那面含怒气的样子,知道大事不好,顾不得一身凤冠霞帔,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立即从*边起身,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挡住了王爷冲向她们俩个人的道路:
“请爷恕罪,这两个婢女是妾身的陪嫁丫环,初来乍道,不懂王府的规矩,今日冒犯了爷,恳请爷宽恕她们的不知之罪。如若下次再犯,妾身一定交与府里严惩,决不姑息迁就。”
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居然是她的陪嫁丫环,他更没有想到,她会为了两个奴才跪下来乞求他宽恕。而且,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在理,他根本就没有反驳的理由!他惊异于她的沉着冷静,更震惊于自己的被动局面,刚刚那几句入情入理的话,简直就像是扇向他的一记响亮的耳光!
真是小看了这个十来岁的娃娃,他这么一个堂堂的王爷,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的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看来这年家,真是虎父无犬子,不但儿子似一匹烈马,连这个女儿也毫不逊色!
他真恨不能将这个可恶至极的年氏生吞活剥,可是,他不敢!那一日,玉盈姑娘的话,一字字,一句句,都印在他的心里,他要玉盈姑娘等他,可是,玉盈姑娘虽然答应了他,但那是有条件的,他必须首先要善待她的妹妹,否则,玉盈姑娘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他,他将永远也得不到他最爱的她。
一团怒气憋在心中无处泄,他一个转身重重地坐到了身侧的椅子上,力道之大,竟然将茶几上的花盆带倒在地,哗啦一声,花盆连同那盆中的娇艳花朵全部摔碎在了地上。
虽然他已经怒不可遏,可毕竟这是他的女人,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女人实施过处罚,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一般都是冷落在一旁不予理会而已,更何况今天算是个大喜的日子。因此,望着跪倒在地的她,一个还没有他的大格格年龄大的黄毛丫头,他只得强咽下怒气,冷冷地朝那两个丫环说道: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不赶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凝凝自知两个丫头是躲过了此劫,心中不禁一阵激动,想也没想地朝他露出感激的目光。他没有想到,刚刚还曾经敢对他喷射出愤怒目光的眼睛,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就变得如此感激,这又让他大大出乎意料,以至于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的目光,只好将头扭转到另外一侧,不去看它们。
他实在是被她搞得哭笑不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孩子,前一时还在气头上,后一刻就能笑逐言开,这般无心无肺的样子,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对付。
吟雪和月影搀扶着小姐重新回到*边,可是王爷将头扭转到了另一侧,两个丫环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她们不但不熟悉王府的规矩,更不知道那合衾酒、子孙饽饽、结等等程序该如何再进行。而且刚刚王爷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她们从来不曾遇见过。她们见过的主子里,只有老爷、大爷和二爷,这三个男人从来都没有王爷这般威严、骇人,第一次,两个丫环长足了见识。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只有这么无声地等待王爷再命令,否则,谁知道还会什么样更严重的后果?刚刚如果不是小姐挺身而出,她们两个怕是要挨到人生的第一顿板子了!对于小姐的这般舍身相救,两人心中早已是感激不尽,但碍于王爷在场,也不敢有所表示,只是向小姐投去感激的目光。
已经五更天了。他依然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满屋的刺目喜帐。这就是玉盈口中的那个知书达礼、才貌并重的好姑娘?虽然她有足够的美貌,可是,她哪里有一点点知书达理的样子?她就是这样知书达礼地对待她的夫君吗?敢对他投射来愤怒的目光,向他跪地乞求却只是为了两个奴才,年家的礼教就是这个样子的?她要是有一点一滴如玉盈那般温柔体贴,他也不至于对她如此厌恶。
她被吟雪和月影两人搀回*上,继续那个已经持续了四个时辰的端坐。两个丫环怕小姐撑不下去,于是一左一右地立于她的两侧,实际上两人紧紧地挨着冰凝的两侧,她们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小姐苦挨时光。
冰凝就靠着两个丫环的身体支撑勉强继续端坐在*上。她的心中万般不解,这就是姐姐口中的那个俊朗、沉稳、重情重义的人吗?虽然足够俊朗、沉稳,可是他哪里有一点点重情重义的样子?重情重义就是把自己的新娘晾在新房四个时辰,然后连合衾酒也不喝,子孙饽饽也不吃,也不结吗?他就是这么重情重义地对待他的妻妾吗?姐姐啊!你要是知道,你向妹妹保证的良人就是这个样子,你该会有多么的伤心!
红烛已经燃尽,窗外透过来蒙蒙的晨曦,王爷和冰凝两个新人,整夜枯坐,各想心事,相看两相厌。
终于挨过了新婚之夜,他如释重负地走出了怡然居。从今以后,爷再也不会踏进这院子一步,他在心中暗暗誓。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的心中暗暗地有些许的庆幸:这*相安无事,看来以后这院子也会继续安静下去了。
新妇敬茶是成亲后第二日在王府中上演的重头戏。
全府的女眷们早早就来到了福晋雅思琦的前厅,带着极大的好奇心。众人不好奇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昨天爷在迎亲的时候,根本没有随新妇一同共进新房,然后还喝多了,在朗吟阁一直醒酒到后半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不要说钱格格――惜月、耿格格――韵音这两个后来进府的格格们没有见识过,就算是李淑清、雅思琦,连最早服侍爷的宋格格都是闻所未闻!
而且这个第一侧福晋还是爷亲自向皇上请求赐婚而请进府来的!这也是无论从前的贝勒府还是如今的雍亲王府开天辟地的第一次,这么多的破例,怎么能不让一众女眷充满了好奇心,急欲亲眼目睹这个新来的小妹妹?只是女眷们都到了,还是不见爷和侧福晋的到来,众人一边闲聊,一边焦急等待。
“哟,年妹妹真不愧是爷亲请赐婚的第一侧福晋,这谱摆得可是真不小呢?”淑清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淑清姐姐,谁说年妹妹是王爷亲请赐婚的侧福晋呀?妹妹怎么没有听说?”雅思琦这叫一个纳闷儿,爷亲请赐婚的事情,可是德妃娘娘偷偷告诉自己的,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她守着秘密,怎么淑清知道了?还口无遮拦地当着其它的女眷们谈论?
“呵,姐姐怎么可能不知道?昨天在宴席上,九叔早早就吵着也要向皇上讨个小福晋进府呢,姐姐难道没有听说?”
“噢,昨天妹妹一直忙着年妹妹新房的事情,后来又是照看十三、十四他们的媳妇儿,哪儿有功夫听这些闲说话呢。”
“福晋,咱们这也不就是闲说话嘛!淑清姐姐今天来得最早,等得有些累了呢。”
惜月眼见着淑清在和福晋抬杠,赶快插了一句,既是拍了淑清的马屁,也是给了福晋台阶。现在这府里,一个淑清姐姐,一个福晋姐姐,哪一个也不能得罪。淑清姐姐最得爷的*爱,随便一个枕边风,就足够任何一个人受的。福晋姐姐那可是嫡福晋,爷就算不喜欢她,可也是一直尊她、敬她,在众人面前更是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她在这府中可是要指望着福晋的帮衬呢。
“就你小嘴最甜,怪不得爷喜欢你呢。”淑清见惜月向着自己说话,心里高兴得不行,嘴上也就恭维了她一句。
“哪里呀,爷最*的肯定是姐姐呀,这可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惜月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因为淑清的一句恭维话就忘乎所以。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互戴高帽子了!”
雅思琦见惜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本来很是领了她一番人情,可后来又见到这俩人一唱一和地讨论起谁得爷的*的问题,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她既没有淑清姐姐的美貌,又没有惜月妹妹的年轻,要不是还有这个嫡福晋的身份和地位,她在这王府里面可是什么资本也没有,因此她没好气地给了两人一句。
就在众人斗嘴的时候,霞光苑大太监何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奴才给爷请安,爷吉祥!”
众人自是知道爷到了,赶快都齐齐地住了口,忙不迭地起身恭候爷的到来。待众人再次齐唰唰地给爷行完礼,抬头一看,都是目瞪口呆!爷是一个人来的!这也是王府里破天荒的头一遭!大家不知道什么情况,偷偷地瞄了一眼爷,只见面色如常,无喜无怒。众人又相互看了看,面对这个破天荒,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王爷一见各女眷都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很是不悦,本来在怡然居生了一肚子气,*未睡,现在这霞光苑里,这些女眷请了安不说赶快坐在,都一个个地忤在爷的眼前,怎么这么碍眼!
“不坐下,都忤在这里打算干什么?要爷请你们吗?规矩都去了哪儿了?福晋你怎么教的她们?”
他的这一番话说完,不但众人惊得赶快找到各自的位置赶快坐下,雅思琦更是被爷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必爷是刚刚在年妹妹那里遇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情,邪火没处,找她这个冤大头来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跟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的事情,居然爷也能挑出自己的错处来,这个年妹妹,真是自己的克星!
虽然凭白无故地被爷教训了一顿,可是雅思琦还真有本事,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对爷说:
“爷教训得是,妾身刚刚跟姐妹们闲聊天,一时忘记了规矩,还望爷恕罪。”
“不是爷挑你的理,咱们贝勒府自从升格为王府以来,虽然新规矩增多了一些,但这也不能成为你的借口和理由,否则还要你这个嫡福晋做什么?”
爷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这么不给雅思琦面子,又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众人耳朵里听着,心里直打鼓:爷这是怎么了?不过大家也没有心思想为什么,都在提心吊胆不要成为了第二个被爷教训的对象。不过,这只是大家的一厢情愿而已。爷前面的一番话刚一出口,就觉得对福晋实在是重了一些,毕竟她是嫡福晋,管理好后院女人是她的天职。福晋要是没有了威信,还怎么可能去管理其它的女人?因此,稍微顿了一顿,他将目光又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再次开口道:
“福晋疏于管理是末,你们没有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是本,归根究底,这府里的规矩是要靠你们每一个人认真做好。你们不上心去做好,福晋就一个人,怎么管得过来?”
众人一听,爷的这股火果然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还没等大家想好怎么办呢,惜月见淑清有想起身的动作,立即手疾即刻效仿,这两个人一带头,其它人全跟着赶快起身跪下,七嘴八舌地说着“请爷恕罪”之类的话,
眼见着自己面前跪倒的这一片,他也有些后悔。明明是因为自己在怡然居生了一肚子闷气,现在跑到霞光苑来撒这股子邪火,对眼前这些女人确实很不公平。可自己那番话已经说出口,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只好继续把这一出戏唱下去: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爷才说了这么一句,你们就又是下跪又是恕罪的,好像都是爷的不是似的。”
众人更是忐忑不安了,爷的这脸色变得太快了!刚刚还怒气冲冲的样子,现在又和风细雨,这是真的平安无事了,还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就在众人不知道是听从命令起身,还是继续跪着听训话,只听红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年侧福晋吉祥!”
这一回谁也不用猜测爷的脸色,也不用观望别人,众人步调一致地立即起了身,因为谁也不想被这个年龄与她们相比最小,位份与她们相比最高的新妇看到她们被爷训话的场面,实在是太丢人现眼的事情。
望着王爷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的小路上,冰凝和吟雪、月影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间,吟雪负责打水,月影负责卸妆,两人兵分两路、七手八脚地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换装任务。一头的金银首饰,一身的喜服锦衣,全都乱七八糟地扔在一旁,头梳成了一个髻,只插了一个镶有珍珠的银簪,额边垂下几缕青丝,既换作了妇人打扮,又保留了一些女孩子的俏皮与天真。衣裳换了一件淡紫色的旗装,不是特意挑选的紫色,只是冰凝太喜欢紫色,她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这个颜色。虽然她非常不习惯旗装,但即将进行的是新妇敬茶,这么重要的场合,不习惯也必须要习惯。
待主仆三人急匆匆地收拾妥当出了院门,全都直接傻眼了!院外三条路,哪一条路是通向福晋的院子?另外,爷还回不回来这里?是自己单独过去,还是等爷回来一起去福晋那里?本来就心急火撩地,又有这么一堆的问题,三个人顿时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在焦急之际,冰凝只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侧福晋吉祥!”
三个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正单腿跪地,俯首叩安呢。冰凝一阵诧异,搞不清这个太监是从哪里来的,只好强压下慌乱的心情,故装镇静地答道:
“公公请起,您……”
“回禀侧福晋,奴才是您的院子--怡然居的总管事,奴才名叫方小柱,主子们一般管奴才就叫小柱子。”
“噢,是方公公。”
“侧福晋客气了。本来是正要给您去请安的,可是见您这么急着出门,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奴才伺候,这就赶快追出来了。”
“噢,是啊,我们这是要给福晋去敬茶,不知道福晋的院子在哪里,另外,是不是要等爷回来?”
冰凝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是不是要等爷回来”这几个字几乎要听不到了。
小柱子确实是要给新来的侧福晋请安,却见三个人着急忙慌地从他面前走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他当时就猜测,估计她们三个人这是要给福晋去敬茶,果不其然,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看着眼前这个年龄还没有自己大的小主子,而且爷过来的时候可是都后半夜了,早晨又一个人先走了,明摆着这又是一个不得*的侧福晋。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就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上前一步说道:
“福晋在霞光苑,奴才这就带侧福晋过去,另外,爷如果回了朗吟阁的话,应该是直接去福晋那里了。还有,恕奴才多嘴,您带一个丫环过去就可以。”
“多谢方公公提点,冰凝感激不尽。”
“侧福晋您千万不要这么客气,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快先走吧。”
“那好,就由吟雪跟我同去,月影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屋子。”
望着门口出现的年妹妹,众人都全都惊呆了,宋格格甚至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太美了!”
冰凝确实是太美了,美得就像是从画卷上走下来,而不应该在凡尘中,活生生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大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王爷巴巴地向皇上讨来做了第一侧福晋。那种美,如同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是不容亵渎脱俗之美;如同雪域天山上的雪莲,是不染尘埃的圣洁之美。就连这府中最美的李淑清,也不得不暗自感慨,如果自己是百里挑一,这年氏绝对就是万里挑一了。
在这里,只有嫡福晋的位份比冰凝大,因此,她只需向雅思琦敬茶即可。敬茶的规矩,冰凝早就烂熟于心,全套程序做下来,有板有眼,丝毫不差,却是把王爷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他是最讲规矩的人,整个王府里上下,应该说没有一个人没挨过他的教诲和斥责,就连雅思琦也不曾幸免,特别是刚刚升至亲王后,由于规制的提升,众人难免会犯些大错小错,少不得他又借题挥,好好地整顿了一阵子府务。但今天,看冰凝行事,简直比宫里的某些娘娘们都要规范。
他自小生长于宫中,耳濡目染,要说这规矩礼仪做得好坏,程度高低,他是最最清楚不过。放眼府中任何一个,都挑不出来能跟冰凝相提并论的,除了雅思琦还能勉强凑合。自己府里亲自*出来,都还不及小小的冰凝年氏做得好,这令他很是不服气,一丝丝的气恼不由自主地往上翻涌。
只是可怜了冰凝,做得好,也竟成了错!
敬完福晋,就该由冰凝接受自李淑清以下各位女眷敬给她的茶了。对于每一位女眷敬来的茶水,冰凝都满怀诚意地喝下,并没有因为各人身份的高低而表现出来不同。对福晋,冰凝不卑,但做足了礼数;对其它女眷,冰凝不亢,但充满了真诚。见到这里,王爷的心里才算稍微平复了一下刚才的丝丝气恼。总算不是个拔尖儿的人,还算是识实务,他在心中暗暗想着。
这敬茶只是在女眷之间进行,是姐妹相认的一个形式而已,因此各自敬完,王爷就离开了福晋的前厅,办自己的事情去了。王爷一走,福晋雅思琦开始了一番说教:
“趁着今天年妹妹第一次与大家相见,我再哆嗦几句。咱们既然有缘进了王府的门,就是爷的女人,就要一心一意,共同服侍好爷。爷从来也没有*着谁或是晾着谁,爷历来都是办事公平的人,因此,大家谁都不要想着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爷去哪个院子,自有爷的道理,大家只需要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服侍爷,别的就什么也不需要想了。”
雅思琦的这一番话,其实就是说给冰凝一个人听的。其它人,在王府呆得最少的也呆了有小十年了,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也没见她们真正遵守过,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明争暗斗?但是,对于新进门的年氏,她虽然知道,即使说了没有用,但她的职责要求她必须还要重复一遍这些话,听不听,是年氏的问题,说不说,是她雅思琦的问题。
虽然这是福晋专门说给冰凝听的,但她还真就没有往心里去,也就听了一个大概。这心思正在神游之际,她就忽听福晋在喊:“年妹妹。”
福晋训话结束之后,就将头偏向年氏,话锋一转:
“妹妹,今天是咱们姐妹们第一次相见,能否将闺名告诉姐姐们,以后也好和妹妹打招呼呢。”
“谢谢福晋姐姐抬爱,妹妹闺名叫做‘冰凝’,取自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里的‘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什么人参,什么栏杆儿,什么云彩?”
冰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淑清的一连串的什么、什么给搞晕了头!她哪里想到还会有这么一番抢白和奚落在等着她,从来没有这种经历的她瞬间傻了眼。自己没有说错任何话啊!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姐姐,现在话的又是一个咄咄逼人的,大出自己二十多岁的李姐姐,搞不清状况的冰凝习惯性地咬咬了下嘴唇,用近乎喃喃的声音回复了一句:
“李姐姐,妹妹说的是,岑参,不是人参,他是一个唐朝的一个大诗人,另外,妹妹说的是阑干,不是栏杆儿,阑干是指纵横散乱貌,交错杂乱貌;还有,妹妹没有说云彩,说的是愁云惨淡,可能妹妹说得太快了,姐姐没有……”
“哟,看不出来,妹妹虽然年纪小,学问还挺多呢。是不是刚刚从私塾先生那里学来了,现炒现卖给了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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