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制 - 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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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体力消耗过大。莫说兰知,韩敬年轻气盛,身体强壮,都觉得眼前发黑,有些虚脱。他只好紧紧抱住兰知,大口大口地呼气吸气。
    等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立不稳,半跪在地上。而兰知几乎已经顺着门背滑到了地上,只有头部和肩膀还半抵在门背上。他不如韩敬体力好,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仍旧半闭着眼睛,双颊潮红,低低地喘息。
    韩敬只见兰知一身薄汗,湿漉漉地覆在皮肤上,好像给皮肤风情万种地打了一层蜡。而那才射过精的性器还没有完全疲软下来,半硬不硬地搭在下腹上,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
    他的小腹上,下体上,都沾满了乳白色的精液。而被韩敬操过的小穴有些发红,仍旧在一张一合不由自主地抽搐着,不断地往外吐出韩敬射在他体内的精液。
    韩敬观察了一会儿,只见那小穴渐渐地不抽搐了,似乎是恢复了平静,可仍旧有精液不断地从充血的小穴里慢慢流出来,顺着兰知的臀缝,一直淌到了地板上。
    韩敬好几天没有做了,知道自己今天射得很多。而且他今天又没有戴套,一股脑儿的子孙后代全都老老实实地交待在了兰知的身体里。他本来是期待不戴套的,毕竟不戴套刺激更加强烈。不过此刻看到精液源源不断地从兰知身体里流出来,他又有些后怕了,怕精液留在兰知的身体里会对他的肠道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用手轻轻推了推兰知:“兰老师?”
    兰知神志还不是很清晰,神情懒懒地没有回应他。
    “你下面不要停啊!”韩敬看到兰知的小穴已经不再张合,不由急了,“你……你快点把那些脏东西都吐出来啊!”
    兰知大概有些听懂了,缓缓伸了一根手指,尝试去触碰自己的私处。但是他实在是力乏,手摸在自己的大腿上,就不再动了。
    韩敬明白了兰知的意图,忙自告奋勇道:“我帮你!”说着他就撑开兰知的大腿,将兰知的私处彻底地暴露出来,随即自己伸了一根手指,探入兰知的身体里,去掏残留在里面的精液。
    掏了一会儿他嫌自己的手指不够灵活,情急之下他托起兰知的屁股,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头埋到他的两腿之间,伸出舌头对准兰知的小穴吮吸了起来,试图把里面的精液全都吮吸出来。
    他满头大汗地吮吸了一会儿,感觉兰知的手摸上了他的头顶,抓住他的头发费力地把他的头从股间拉了起来。
    “吸没用。”兰知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讲,“用水冲。”
    韩敬得了指示,大喜过望,一拍脑袋说:“对哦!用水冲!你看我都急糊涂了。”
    他早就恢复了体力,立刻打横把兰知抱了起来,冲进浴室放进浴缸里。然后他拿下淋浴喷头先小心翼翼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不冷也不烫了,才扳开兰知的两条腿对着他的小穴仔细地冲洗起来。
    他是很认真地在做这件事情,生怕兰知出什么问题,所以心无旁骛地弄了很久,直到觉得从兰知下面流出来的水已经完全透明无色了,才放下淋浴喷头,长舒了一口气。
    舒完气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老二又一次蠢蠢欲动,半硬了起来。这也难怪他,毕竟他一直在摆弄着兰知紧致的私处,还时不时摸过兰知沾满水的光滑皮肤。
    韩敬偷偷抬头看了兰知一眼,只见对方半闭着眼歪着头,在水汽湿重的浴室里急促地喘气。
    韩敬以为兰知也被自己摸得再一次情动了,胆子就更大了,那原本摸在兰知大腿内侧的手慢慢爬上来,开始去挑逗兰知的下体。
    平时兰知对挑逗的反应也是很快的,以前基本上韩敬才脱下兰知的裤子就感觉对方已经硬了。可这一次,他挑逗了一会儿,只听到兰知更加急促地呼吸,偏偏身体下的那玩意儿却始终不见抬头。
    韩敬有些奇怪了。他自己老早就恢复了。兰知怎么还没有恢复呢?
    他凑近兰知,问:“你喜欢我怎么弄你?”
    然后他看到兰知的嘴唇在浴室的灯光里看上去青得发紫。
    韩敬顿时吓坏了,大叫道:“兰老师你怎么了?”
    兰知似乎讲不出话来,额头又湿又冷。韩敬可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他忙草草扯了条浴巾,把兰知全身都擦干了,裹住他将他抱出浴室放入床上的被子。
    “兰老师,你……你……说话啊。”韩敬对着脸色苍白的兰知语无伦次起来,“你不要吓我啊。”
    兰知离开了闷热的浴室,苍白的脸上微微起了一点血色。
    韩敬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边替兰知擦汗一边喃喃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直接射在你身体里的……而且这一次我都没有事先用舌头舔……都怪我……都怪我……”
    他自我责怪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可能应该打个电话叫救护车,就想站起来找电话。
    才站起来兰知拉住了他。
    “和你没关系。”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有气无力,“是我这两天忙,吃饭睡觉都不是很规律。”
    韩敬听到兰知终于开口说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忙在兰知的头下垫了个枕头,让他躺得舒服些。他有些不放心,又追问:“真的没事吗?你需要去医院吗?或者要吃什么药吗?”
    兰知闭眼轻轻摇了摇头:“我……有时候太累了就经常会这样,睡一会儿就好了。”
    韩敬看兰知似乎真的很疲累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忙替兰知盖好被子,轻声道:“那你睡吧。我守着你。”
    兰知不再说话,韩敬瞧他皮肤逐渐恢复血色,再仔细听听,发现兰知的呼吸也慢慢变得平静匀长,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
    也不知道兰知刚才突然是怎么了?好好的就嘴唇发青呼吸急促。韩敬也不是医生,就开始琢磨起兰知的话来。
    兰知说是因为他这几天很忙,吃饭睡觉都不是很规律。韩敬想到在客厅里瞥到的那一盒外卖批萨。老吃那些东西,饮食怎么能规律了?
    他心里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就站起来。
    “你前面说你要好好准备考大学?”躺在床上的兰知突然开口问他。
    韩敬吓了一跳,忙点头:“是的。”
    兰知半睁着眼睛很疲累地看了看他。
    “你是认真的吗?”他又问韩敬。
    “当然是认真的。”韩敬回答,“我可想上大学了!”他想了想又补充:“去年我是因为吃官司没法读书,今年我是因为没钱没法复习。你也知道的,我家条件也不好,不可能放任我这么吃白饭的。不过……我借了点钱,明年我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兰知很沉默地听他说话,眼神有些悠远,似乎陷入了什么往事的回忆中。
    韩敬呆呆站了一会儿,也不见兰知再说话,他心里还想着要出去替兰知做一件事情呢,就小心翼翼地问:“兰老师?怎么了?”
    兰知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没什么。”他回答。
    韩敬见他神色疲累,忙替他又掖了掖被角:“你睡一会儿吧。我不打搅你休息。”
    韩敬把卧室门关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把兰知桌上的外卖全扔到了垃圾桶里。
    “让你不好好吃饭!”他想到兰知刚才晕倒的样子,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扎好垃圾袋的口子后狠狠踩了两脚。
    然后他拿了兰知的钥匙,出门去倒垃圾。
    才走出门来隔壁1102室正好有位老太太回来,在开门,看到韩敬就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又探头往兰知的公寓里看了看。
    韩敬知道那老太太肯定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他怕对方进去打搅正在休息的兰知,就主动介绍:“你好。我是兰知的……朋友。他在睡觉,我下楼去买点东西。”
    那老太太听到他说出兰知的名字,怀疑的目光稍微少了一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韩敬下楼扔掉垃圾,也不急着回去。他又去了上次去过的超市,再一次买了排骨和年糕,顺便还买了一只嫩嫩的童子鸡,兴冲冲地拎了回来。
    开门的时候他听到隔壁1102室的大门似乎也有些动静。他回头一瞧,只见是先前的那位老太太偷偷开了门,观察他这边的动静。
    似乎还是不太放心他的样子。
    韩敬难得看到这样关注邻居安全的热心老太太,也就没说什么,反而举起手里买的菜,冲对方笑了笑。
    那老太太看他笑得挺坦荡的,终于放下心,也朝韩敬笑了笑。
    回到兰知公寓韩敬首先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兰知。
    兰知真的睡着了。
    他微微蹙着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着什么梦,不过神态看上去还算平和。
    总体上来说,兰知是生得非常冷峻的,不过他睡着的时候脸部轮廓看上去显得柔和了许多,整个人也更加俊美。
    韩敬就这样呆呆望了兰知一会儿,不由自主对着他好看的面孔笑起来。
    要是能一直这样陪着兰知,一辈子一辈子地过下去,那该多好啊。
    他出神了一会儿,抬头看看窗外。
    天色已经有点黑下来,又到了万家灯火的傍晚。城市的各个角落开始陆陆续续亮起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韩敬把卧室门重新关上,来到厨房,先炖起了鸡汤,又烧起了兰知爱吃的排骨年糕。
    等到排骨年糕快要做好的时候,卧室门开了,兰知随意地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来。他看到在厨房里满头大汗的韩敬,微微愣了一愣。
    韩敬上一次做排骨年糕,被冷不防出现在背后的兰知吓了一跳,那一碗排骨年糕就此洒了个一干二净,他吃一堑长一智,时刻留心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兰知开门的声音,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冲兰知道:“你睡醒了?身体感觉好些了?”
    兰知“嗯”了一声,随手打开客厅里的灯,径直走到厨房门口,打量着韩敬和韩敬身后的各种锅碗瓢盆。
    韩敬惦记着锅里煎着的大排骨,也没有空看兰知,回头拿着铲子翻排骨,念叨:“你不是说你吃饭不规律才晕倒的吗?我想来想去,觉得你肯定是老吃那些批萨啊外卖啊的,把身体给吃坏了。所以我给你熬了点鸡汤,又给你做排骨年糕。唉,上一次你没吃到我做的排骨年糕,这次一定要尝尝……”
    他罗罗嗦嗦地说着,直到把每一块排骨都翻了一个面,才回头又看了看兰知。
    兰知就这样望着他,很安静地在听他说话。他的头发有些乱,神情看上去还是有些疲累。
    韩敬想了想不放心,就擦了擦手把火关小些,推着兰知重新回到卧室:“兰老师你还是躺床上去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不由分说把兰知按进床里,顺手摘掉了他的眼镜,又去盛了一大碗鸡汤端到兰知床头柜上。
    “我小时候生病了,我妈就给我炖鸡汤。”他说,“她说喝了鸡汤身体好得快!兰老师,你小时候生病,你妈妈也一定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吧?”
    兰知的神情微微变了变。他有些出神,淡淡地敷衍道:“可能吧,我不太记得了。”
    韩敬也没把兰知的神情变化放心上,他已经舀了一勺鸡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又殷勤地凑到兰知唇边。
    兰知还在出神,并没有张口。韩敬就见他没有带眼镜的鼻梁高高的,从侧面看上去真的是非常迷人,突然有些把持不住。
    他掉转调羹,把那一勺鸡汤倒入自己的嘴里含住,然后突然一把捧住兰知的头,对准兰知的嘴唇重重吻了下去。
    兰知推了他一下,韩敬顺势用舌尖撬开兰知的双唇,把自己含着的那一口鸡汤统统灌到兰知的嘴里。
    兰知于是也不推他了,任由韩敬吻着自己,慢慢把那一口鸡汤咽了下去。
    韩敬却舍不得从兰知的嘴巴里退出来了。
    他和兰知做过很多次爱,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亲吻过兰知,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舌头伸进过兰知的嘴巴里,轻轻地触碰兰知的牙齿和舌尖。
    这是他和兰知第一次舌吻。
    舌尖的味蕾上全是兰知的味道。这种感觉好极了,简直比做爱的感觉还要美好。
    兰知对于舌吻的经验显然比做爱的经验要少很多。韩敬能够感觉到兰知舌尖的青涩僵硬,甚至能够感觉到兰知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嘴唇的张合。
    兰知并没有和很多人亲吻过。或许他根本没有怎么和人亲吻过。
    发现这个事实让韩敬感到异常的兴奋。
    他并不介意对方过去的性经验。一个单身的男人,有欲望很正常。
    事实上在大部分男人眼里,性和爱并不是完全重合的。他们会和很多人发生性关系,但是爱的往往只有一个。
    而亲吻,更像是一种爱的象征。
    爱的象征。
    兰知没有爱过很多人。
    可是他现在至少是喜欢着自己的。
    韩敬越想越觉得幸福,浑身都兴奋得发抖。他把兰知压在床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兰知的头发和脸颊,用自己的舌尖死死纠缠着兰知的舌尖,狠狠地吮吸,甚至用自己的牙齿去啃咬兰知的嘴唇。
    “你怎么就这么好吃呢?嗯?”他在兰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舌头几乎要蹂躏过兰知唇齿间的每一处,“我他妈的爱你爱得要死了!”
    他正甜蜜蜜地品尝着兰知的味道,正甜蜜蜜地说着他自认为最动人的情话,甚至正甜蜜蜜地期待着兰知对他的舌吻以及他这一通情话的反应,他的鼻子却很不合时宜给他带来了一股非常不甜蜜的味道。
    焦焦的,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的感觉。
    韩敬很扫兴,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堵上。
    等等!烧焦的味道!
    韩敬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猛地推开兰知,拔腿就往厨房里跑。
    厨房里弥漫着青色的烟雾,韩敬一边咳嗽一边冲到灶台旁:整个锅子就像是一个煤窟,那几块精心腌制的大排骨早已经变成了焦黑焦黑的煤块,无情地嘲笑着韩敬。
    韩敬垂头丧气地看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接受了他还是没能做成排骨年糕给兰知吃的这个事实。
    没排骨年糕吃,就吃点鸡吧。反正补充补充蛋白质不会有什么坏事,做爱做完就晕倒可不是什么好事。
    韩敬一边寻思着还是要劝兰知去看看医生,一边拿了一个碗碟,从童子鸡上夹下一只鸡腿,又倒了点酱油,重新端到卧室里。
    兰知却不在卧室里。韩敬有些疑惑,来回找了找,终于发现兰知重新回到了浴室里。
    他一手拿着装了水的刷牙杯,另一只手撑在洗手池旁,背对着韩敬垂着头面对洗手池。
    “兰老师,”韩敬松了一口气叫。
    兰知显然有些吃惊,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韩敬。
    韩敬这才发现兰知的嘴巴鼓鼓的,显然是含了一口水。
    韩敬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猛地被人打了一下。
    兰知在漱口。
    兰知在和自己舌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来浴室漱口。
    认清这个事实之后韩敬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他当然不会去追问兰知,只失魂落魄地看着兰知,喃喃掩饰道:“原来你在这里。我怕你又晕倒了,就过来看看你。你,你没事就好。哦,我,我不打搅你,先去外面等你了,你漱……洗漱完了就出来吃饭……”
    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语气里满满全是难过。
    兰知呆呆站在那里听韩敬絮絮叨叨垂头丧气地说话。等韩敬说话完,刚想转身离开,兰知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他。
    韩敬沮丧而迷茫地望着兰知。然后他就看到,兰知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鼓起的嘴巴里轻微地发出“咕咚咕咚”两声,随即腮帮子迅速地瘪了下去。
    韩敬一下子愣住了:兰知竟然当着他的面把那满满一口的漱口水咽了下去!
    “你……”他脱口惊道。
    “我口渴。”兰知很镇定地说,“所以来浴室弄点水喝。”
    韩敬说不出话来。
    兰知以为他是三岁小孩子吗?这么蹩脚的谎话!明明有饮水机有喝水的杯子,谁会跑来浴室用刷牙杯装自来水喝啊!
    他心里有点生气,可是又有点说不出的欣慰。兰知肯定是看出了他的失落,所以……所以故意说这样的谎话来安慰自己的吧?
    这么说来,兰知这其实是在乎自己的……感受?所以故意把那一口水喝了,只为编造这样一个谎话让他不难过?
    韩敬想到上一次他和兰知在轿车里做爱的时候不小心把口水滴在兰知身上,兰知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责怪他,只是自己轻轻把口水擦掉了。
    他突然觉得兰知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内敛,好像是一只春笋,不一层一层剥到最中央,就体会不了被层层包裹住的心。
    “没……没关系。我知道你有点……洁癖。”他轻声对兰知说,“我很喜欢你。你不用特意这样。真的没有关系。”说着他对兰知笑了笑,托起手里盛着嫩黄鸡腿的碗碟,又催促道:“兰老师你再洗漱一下吧!洗漱好了快点出来,否则鸡腿和鸡汤都要凉了。”
    兰知不说话,也不放开他。
    “你老是饮食不规律睡眠不规律对身体很不好。”韩敬又道,“你应该要天天按时吃饭,不要……”
    “我找了一个新的房子。”兰知突然打断他,道,“就在z大边上,离你高复班不是很远。我下周就搬过去。”
    韩敬也不知道为什么兰知突然转移了话题和他说这个,愣了一愣才接话:“哦?是吗?那很好啊。”
    他想到现在这房子是那个姓朱的畜生的,想到兰知终于要搬出去了,心里就高兴起来。虽然兰知有洁癖,虽然兰知要在舌吻之后漱口,但是怎么说兰知还是很在意自己,也一直在努力和姓朱的划清界限。
    韩敬其实觉得两个人能够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让他感到足够幸福的了。
    他想了一通,就点点头,又说:“离你上班也近,这样你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少了,晚上可以早点上床睡觉。而且你也可以在食堂吃饭,这样三餐都可以规律起来……啊!”
    他突然叫了一声。
    因为兰知抓住他上臂的手突然收得紧紧的。“食堂不好吃。”他凑到韩敬的耳边慢吞吞地说。
    他的话中甚至带了一点笑意,可韩敬却没有领会兰知话里的意思。
    实际上他有些意外,反问道:“食堂不好吃吗?”
    “嗯。”兰知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一些,补道,“我喜欢吃当场热腾腾做出来的。”
    “当场热腾腾做出来的?”
    “嗯。比如你刚才喂我的鸡汤。”
    “哦!兰老师,原来你要吃鸡汤啊!”韩敬一拍脑袋,“你放心,食堂有卖鸡汤的,二楼左边第三个窗口就有卖。不仅有鸡汤,还有咖喱牛肉汤和骨头汤。我吃过的,都很新鲜的!”
    他说得很起劲,却发现兰知脸上的笑意慢慢僵硬了。
    韩敬不明所以,想想大概是兰知太娇生惯养了,吃东西很挑食,尝不惯食堂的东西。于是他严肃地看着几乎已经要把下巴搁在自己肩头上的兰知,很认真地说:“兰老师,你可不能这么挑食。食堂花样其实还真挺多的啊。而且价格也便宜。”
    兰知无趣地看他一眼,慢慢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吃饭。”他冷冷地说,单手夺过韩敬手里放鸡腿的碗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顿饭吃得沉闷极了。
    韩敬见兰知一直面无表情,心里琢磨着刚才到底哪句话惹对方不高兴了。
    “兰老师,”快吃完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真的不喜欢吃食堂的东西吗?”
    兰知放下调羹,抬头又冷冷看了他一眼。
    韩敬想了想,就妥协道:“我这也是为了你身体好。你既然不爱吃……那要不这样吧……我有空……就过去给你做?”
    兰知突然站了起来。
    韩敬吓得也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兰知对他说,然后也不再理他,自顾自坐到书桌旁,开始翻阅论文。
    韩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人默默把碗筷都收拾了,偷偷看了看兰知。
    兰知头都没有抬。
    韩敬就把灶台厨房甚至客厅能清扫的地方都清扫了一遍。
    扫完兰知还是置若罔闻,自己管自己写字。
    韩敬没辙,只好乖乖站到了书桌旁。
    “兰老师,我知道我错了。”他低声说,“但是……你好歹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错了啊?”
    兰知由着他一个人说,随手撕了张便签纸开始写字。
    韩敬问他:「你难道还是在嫌我前面和你做的时候没戴套吗?」兰知明显有点洁癖,或许射在他身体里他不高兴了?
    兰知继续写字。
    似乎并不是这个原因。
    韩敬把两人先前的对话仔细想了想,隐约琢磨出了点不对劲,又问:「难道你是嫌我刚才说只在有空的时候才去给你做饭,所以不高兴了?」
    这次兰知停下了写字,抬头看他一眼。
    韩敬忙道:「兰老师,不是我不想做饭,给你做饭我求之不得啊!可是我报了高复班,每天上完课都快要六点了,我还要做题,如果天天去你家给你做饭,我就要你家我家两头来回跑,那样晚上就没有时间……没有时间……」
    说到这里他突然说不下去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兰知。
    晚上没有时间是因为他要来回两头跑。来回两头跑是因为他和兰知不住在一起。
    是因为他和兰知不住在一起。
    韩敬醒悟过来,突然觉得自己手心冒汗,心跳加速,好像是在坐刺激的过山车一样。
    兰知却不再看他,低头一口气把字写完了,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用便签纸折着包好钥匙。
    韩敬看到钥匙的时候已经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想到了什么,更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是兰知的意思。
    他处于一种自我否定自我怀疑的状态,嘴唇动了半天,才喃喃道:“你……你……是要我……原来……真的……是要我……”
    兰知已经站起来走到韩敬身前。
    “地址写在纸上。钥匙……”他的声调冷淡而没有起伏,却用那被便签纸包住的钥匙,随着韩敬的呼吸在韩敬起伏的胸口轻轻地划了两下,顿了顿才道,“拿好。”
    然后他突然五指松开,任由钥匙从韩敬的胸口自由坠落。
    钥匙撞上了韩敬胸前的一粒纽扣,发出细微的“叮”一声。韩敬忙不迭地伸手,却因为太过震惊以及被兰知挑逗了一下而手忙脚乱,钥匙在他手里蹦了好几下才被他牢牢攥住。
    真的是钥匙啊。
    兰知新家的钥匙啊。
    兰知……让自己和他一起住啊。
    韩敬颤抖着摸了好几遍,觉得自己已经融化在了一罐蜜糖里,快要被无穷无尽的甜腻淹死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兰知已经贴上了他的身体。
    韩敬有些回过神来,张嘴就语无伦次对兰知说:“兰老师谢谢你。我,我会好好做饭的!”他发现兰知有些皱眉,就赶紧补充道:“啊,我保证我一定会天天洗澡天天换内裤,勤剪指甲勤刮胡子,睡觉不打呼噜……”
    “不要把口水滴在我的桌子上。”兰知指着他嘴角因为兴奋而控制不住的口水,冷冷打断他。
    既然兰知邀请他住在一起,韩敬过了最初的兴奋期后脸皮立刻开始厚了起来。他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这脸皮要是想厚起来,那绝对是连子弹也打不穿的。
    当晚韩敬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死活赖在兰知的家里,紧紧抱着兰知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韩敬做了好多幸福美满的梦,醒来发现兰知就闭眼安静地睡在自己的怀里,更是觉得整个卧室都是甜蜜蜜的。
    人生快意事,怀里睡兰知。
    而且,以后两个人住在一起,他天天都可以这样在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兰知,摸到兰知。
    韩敬心里那个美滋滋呀,低头就在兰知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兰知被吻醒了。
    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神情温柔如水,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种疏离的样子。不过这种温柔只持续了几秒钟,等到他彻底清醒,他就立刻恢复了冷冷的表情。
    “几点了?”他问韩敬。
    “十一点。”韩敬轻轻摸了摸兰知的头发,“今天是星期天。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中饭。”
    “我们出去吃。”兰知拦住他,“下午我有事,要赶时间。”
    韩敬和兰知一起吃了顿中饭,本还想缠着兰知腻歪一会儿,却被兰知沉脸拒绝了。兰知看上去下午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把韩敬送到地铁站旁,自己一踩油门就迅速没影了。
    虽然互明心意,韩敬到底还是对兰知的冷淡有些失落。就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稍微和自己说两句温存的话不行吗?自己可是牺牲了一天复习的时间来看他哪!不过他转念想想兰知工作也很忙,老是加班加到深夜,自己不应该打搅对方正常的生活,就“呼呼”吸了两口气,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坐地铁回家了。
    等到回到家门口,他一摸口袋,才发现了糟糕的事情:他只顾小心翼翼地藏好兰知给他的那把新家钥匙,却把自己家的钥匙遗落在兰知公寓里了。
    韩敬用力地踢了两脚门,掏出手机想给兰知打电话,这才发现他又忘了问兰知要电话号码!
    他昨天跑去兰知家不就是为了问兰知要电话号码的吗?结果两人做了一场爱韩敬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韩敬差点没用手机砸自己的脑袋。
    他想了半天,没有办法,只好重新坐公共交通,回到了兰知的公寓。
    这样来回一趟,加上周日傍晚交通非常拥堵,等他重新赶到兰知的公寓门口,已经晚上快七点了。
    奇怪的是,兰知竟然还没有回来。
    周日晚上,兰知去哪里了呢?
    韩敬有些奇怪,他没有兰知的电话号码,只好无聊地抱膝坐在兰知公寓门口,等兰知回来。
    他坐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兰知依然没有出现。
    韩敬有些着急了。兰知不会遇到什么事情吧?出了交通意外?被人抢劫了?
    他正胡思乱想,隔壁1102室的门开了。昨天韩敬看到的那位老太太出来倒垃圾。
    老太太看到韩敬,愣了一愣。
    “我把钥匙忘记在兰知家里了。”韩敬忙对她解释。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你给小兰打电话吧。这样干等着不行。他每周日雷打不动都要回家去看养父养母,不到十一点绝对不会回来的。”
    韩敬一愣:养父养母?
    兰知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的家庭背景,难道兰知是孤儿吗?从小被人收养?
    可是现在很多养父母都不愿意说自己的小孩子是领养的,常常隐瞒真实的情况,对外也宣称孩子是亲生的。这位老太太竟然知道这些情况,要么是她和兰知家很熟,要么就是兰知家并不避讳这件事情本身。
    他胡思乱想,那老太太看出了他的疑虑,就笑道:“原来小兰没跟你说过他的事情啊。不过这孩子是这样的,以前半大不小刚来的时候很腼腆,站在大人背后半天也不会主动吭一声。他养父养母都是很有名的人,特别是他养母,我们全都知道的。”说到后来她就催促韩敬:“你快给小兰打电话吧。他有时候甚至周日就住在养父母的家里,一个晚上都不回来了。”
    韩敬讪讪笑了笑,他怕说自己没兰知手机号码要惹人怀疑,就说了个谎:“我手机没电了,没法打电话。”
    那老太太很热心:“你等一下。我去拿个电话让你打。”
    韩敬拦住她:“我把兰知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了,手机没电我也看不到电话号码。”
    那老太太想了想:“小兰的手机号码我没有。不过我有他养父养母家的电话号码,我给你找找去。”
    她很快就拿了一部电话和一本通讯录出来,指着上面的一个电话号码给韩敬看:“就是这个。”
    韩敬忙道了谢。他的确怕兰知今晚不回来自己就没地方待了,所以拿起电话拨通了兰知养父母家的电话号码。
    “嘟――嘟――”电话音响起来。
    韩敬突然有点紧张,这么快就要和兰知的养父养母说上话了?一定要让他们对自己有个好印象啊。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好听一些。
    电话响了一会儿,终于被接了起来。
    “你好。”一个熟悉的男人在电话那头说,“我是朱诚,请问你找谁?”
    韩敬拿着电话的手本能地抖了一下。
    朱诚。
    这个名字他当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朱诚,z大理学院院长,那个借深夜加班之名摸兰知的禽兽,那个气势汹汹扇了兰知两记耳光的畜生,那个泄私愤把自己辞退的小人。
    如果杀人不犯法,韩敬恨不得把他阉了剁了连肉带骨头统统喂狗。
    可是,为什么接电话的是他?
    老太太不是说兰知在自己养父养母家里吗?为什么接电话的是姓朱的畜生?
    韩敬脑子里就像是烧了一锅沸腾的水,快要把整个头骨炸开了。他愣愣地抓着电话,不动也不说话,直到身边的老太太推了推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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