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血都凉了。
千算万算。
没算到相柳竟然防护这么严密,就连这走廊里都洒上了铁屑。
我立马往后一扒拉夏禧,眼睛冲着前面,神情惊恐又欣喜:“小土!是你吗?小土!你说话啊!”
此话一出。
大爷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往退了两步,转过头去看。
我手背在身后,向后面的夏禧疯狂作手势,指着他的腿。
尔后。
我人像疯了一样,嘴里大喊道:“小土!小土!你死得好惨啊!”
撒丫子往前开始疯奔。
大爷猝不及防,一下被我撞倒在地上。
他想挣扎起身。
我假装手脚慌乱,抱着他开始滚,两人滚了一身的铁屑。
夏禧应该明白过来了,他在后面急问道:“哪儿呢?小土在哪儿呢?!”
斜眼瞥见。
这货神情显得非常焦急,踉踉跄跄地上台阶,脚下一个踏空,身子竟然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滚得好远。
我长舒了一口气。
以夏奉先的智商,他在滚下台阶的过程中,应该第一时间会将裤袋子里面那块强力小磁铁埋在下面某处草坪底下。
我放开了大爷,从地上起身,双眼茫然四顾,接着坐在台阶上,开始呜呜伤心起来:“小土不见了……”
大爷被我们给吓懵逼了,起身看了看四周,见没任何东西,喝道:“干什么玩意儿?!你们别吓人啊!”
这个时候。
夏禧也从下面上来了,他全身都是铁屑和灰尘,状态跟我们完全一样,一边往上急走,一边问:“小土在哪儿呢?”
我偷偷观察。
他在上台阶的时候,那些铁屑没有像之前一样粘他的裤腿,看来他已经处理掉了。
我回道:“刚才还在那儿呢,现在不见了。”
夏禧说:“你别乱讲啊,我怎么没看到?”
我说道:“我还看到小土向我招手呢!”
大爷闻言,脸上肌肉直抽搐:“妈的!出去出去,我不带你们去了,一惊一乍的!老子心脏本来就不好,别被你们给吓死了!”
夏禧忙不迭地说:“大爷大爷,不好意思,他刚才可能出现幻觉了!”
大爷很生气:“不带了不带了!”
讲完之后。
他毫不犹豫地往下走。
夏禧赶忙拦住了他,又塞给他三百块钱,哀求他带一趟,如果里面没有骨灰盒,我们马上走。
大爷收了钱,脸色和缓了一些,转头对我警告道:“我可跟你说,等下进了安息堂,你要再咋咋呼呼,我可真不客气了!”
我没吭声。
夏禧腆着笑回道:“大爷放心,他再也不会了。”
大爷冷哼了一声,背着手带我们继续往安息堂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
大爷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看了看我们的裤腿。
夏禧问:“大爷,怎么了?”
大爷回道:“没怎么。”
我和夏禧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大爷拿钥匙开了门,“吱嘎”一声,推开了大门。
里面传来一股无比古怪的气息。
怎么形容呢?
就是木头刷了漆,但又没有消散味道的那种酸味。
大爷打开了昏黄的灯光。
我第一次见到存放骨灰的安息堂,四周靠墙壁全都是架子,架子上有编号,一格一格,每一格都放着个骨灰盒,可能足足有几千个,密密麻麻的,被昏黄的灯光一照,我们的影子显得朦朦胧胧的,场面非常瘆人,甚至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
“去找吧,时间快一点!”
大爷说道。
夏禧倒是一点也不怵,挠了挠头:“我记得当时好像放在了f区。”
大爷指着右边最远的角落:“f区在那边!”
夏禧大踏步往前走去。
我也跟着他往前走。
到了f区。
我们开始找了起来。
夏禧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里的防守实在太严密了,外面走廊有铁屑,存储骨灰的这个大厅布满了摄像头,我还见到四处角落放置了好几个古怪的机器,时不时地闪着红点,应该是检测是否有人带探宝仪进来的某种机器。
幸好我们之前没带别的东西来,否则就打草惊蛇了。
夏禧向我示意的意思是,既然现在我们什么工具都没带,只能靠手去感知一下这些骨灰盒,看看里面是否有古董。
我开始用手敲骨灰盒:“小土,是你吗?”
敲完又敲另外一个。
“小土,你装在这里吗?”
如果盒子里真的装骨灰,手指敲在上面,应该会发出闷响,因为骨灰是土。但如果盒子里面装的是古董,古董与盒子之间会有缝隙,敲出的响声会有些脆。
这都是没办法的办法。
随机抽选验证一下而已。
连续敲了三个骨灰盒。
全是发出实心闷响声。
大爷却怒了,从旁边拎了扫把,气得满脸通红,朝我冲来:“神经病!你这个神经病,到底在干什么?!”
我吓坏了。
赶紧撒丫子跑。
跑的过程中。
我又敲了两个骨灰盒。
“小土,你醒醒……”
我呼啦啦跑了出来。
夏禧赶忙将气疯了的大爷给抱住了。
我听到夏禧在里面跟大爷说什么小土小时候一直是我哥在带,两人感情很深,这么多年过去,一下来到这里,我哥脑子受了刺激,请大爷原谅之类。
大爷骂骂咧咧,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再找下去了,直接将我们给轰走。
夏禧只得一边拉着我,一边向大爷道歉,两人快速离开了西山安息堂。
走到远处。
我们停了下来,各点了一支烟。
夏禧问:“手感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全是实土!”
夏禧闻言,骂道:“老子顶他个肺的!海老贼防范实在太严密了,简直针插不进、水泼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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