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大晚上,但其实小镇里有不少人,刚才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保不齐有人会报公。
我们现在又逮了两个人,到时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几人快速将矮子和关红塞在了车上。
刘会长开车。
我本来想坐副驾驶,但夏禧脸色蜡白、双腿打摆子,这货一把扒拉开我,他抢着副驾驶坐了,赶我坐去后座。
上了车之后。
我说:“刚才打先锋抢东西你都不怕,怎么现在这副怂样?”
夏禧说:“这能一样吗!”
我问:“怎么不一样?”
夏禧说:“这么跟你说吧,事情在没干之前和干的过程之中,哥们相当于上赌桌,只要牌还没彻底打完,大家都还有机会赢,我这人在赌的时候,向来不瞻前顾后,该炸就炸,毕竟胜负未分么!但一旦下了赌桌,我特么回忆起在牌桌上自己不要命玩法,肝都是颤的!”
我:“……”
其实这验证了夏禧融在血液里的性格,玩起来就敢飘命。
刘会长呵呵笑:“夏兄,往往像你这种人,上了任何赌局,都能赢。”
夏禧回道:“那得取决于对家是不是棒槌!像矮子和小关同学这种上手就抓两王逮四个二的大变态,以后我可不敢再玩了!”
汽车在夜幕下疾驰。
我们再次回到了燕云医院。
医院所有人都睡了。
唯独宋院长,一个人坐在厅子里,脸色肃穆地翻看着医书。
她大概率还因为刘会长给她下药的事发火,正等着我们呢。
果然。
我们停下车之后。
宋院长合起了医书,气乎乎地走了过来,质问刘会长:“刘会长,你为什么给我下药,是不是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会长:“……”
夏禧突然发飙了:“解释你个大头鬼啊!宋院长,我们没向你要解释,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们,我看你跟精神病人待久了,自己脑子也出问题了吧?!”
刘会长非常尴尬,想去拉夏禧。
他不想将关系闹僵,一来宋院长不是田家人,只是老家主的朋友,田家这次让我们把关红送到这里来,主要还是看中了燕云医院偏僻的地理位置以及都是女病人的便利,二来接下来我们还要借助燕云医院,等鬼门十三针来给关红治疗。
我给刘会长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不要管。
这顽固的宋院长,还真的靠夏禧这种混不吝来扯一扯皮。
宋院长眉头一皱,推了推眼镜,昂首挺胸:“我需要解释什么?!”
夏禧说:“解释什么?!我问你,关红送到燕云医院,不管是花钱送进来的,还是因为人情进来的,属不属于燕云医院的病人?!”
“当然属于!”
“我们负责送关红进来,是不是关红的监护人?!”
“自然也算!”
“看来你啥都清楚啊!关红是武疯子,跑出去会弄死人的!你作为院长,病人的病治不好也就算了,还让他跑出去祸害社会!要不是我们费九牛二虎之力给抓回来,他要在外面弄死一些人,不仅燕云医院要倒闭,你宋院长免不了重大医疗事故责任!我们没质问你,你倒好意思质问我们了?!”
“……”
“搞搞清楚自己角色啊,院长同志!”
讲完之后。
夏禧转身就回了房间。
宋院长脸憋成了猪肝色,估计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反驳的言辞,手指着夏禧:“你你你……”
夏禧太坏了。
宋院长完全掉进了他设计好的逻辑陷阱,人家本来是帮田家的,在他嘴里却成了完全没医术而且要承担责任事故的憋屈大锅,还不给人家反驳的机会。
刘会长强忍着憋笑,但又不敢笑出声,与我一起把关红抬回了原来的病房。
为了安全起见。
刘会长还特意回车里拿了一个机关锁,给里面那道门锁给换了,防止再出幺蛾子。
至于矮子。
我们直接将他带到了我们的房间,用几根链子给绑了起来。
今天晚上实在太累。
我们都没有功夫再去审矮子,直接倒头就睡。
翌日早上。
我们洗漱好,吃完早餐。
宋院长来了,对夏禧说:“小夏,我昨晚想了一下,你的观点不正确!”
夏禧腆着笑,双手合十:“院长!我昨晚也想了,我的观点确实错得离谱!不仅错得离谱,我还对你很不礼貌,实在是惭愧死了!我向你道歉,发自肺腑地道歉!您这么大的院长,大人不计小人过,请一定原谅我!”
宋院长:“……”
夏禧赶紧给她端了一杯茶:“您消消气。”
宋院长说:“我不责怪你,也不要你道歉!但话不点不透,理不辩不明,这件事情……”
夏禧笑道:“对对对!您不说我也知道全对!”
这货昨晚怼宋院长,完全是因为不想她纠缠下药来大姨妈之事,现在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搞得宋院长彻底没脾气了。
宋院长满脸憋屈:“你……刘会长,你怎么把门锁给换了,我今天要去给病人治疗!”
刘会长正要回话。
门口传了一个声音。
“谁要去给病人治疗啊?”
转头看去。
一位留着山羊胡子,发须皆白,精神矍铄的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双草鞋,一只裤脚挽到膝盖,一只裤脚拖地,脚跟踩得裤边都卷起来了,肩上背着个非常老旧的药箱。
一副乡村赤脚医生的打扮。
刘会长见状,欣喜万分,赶忙起身迎了过去:“黄老!”
敢情这就是鬼门十三针传人黄老。
可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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