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越遥疑心自己没听懂:“什么?”
她自己住loft,还要买什么?租什么?
权晨骁像是有点无奈,“不是说过吗?开春就搬家。公司没给我安排住处,你要看亲哥哥露宿街头吗。”
发生的事对他似乎更没什么影响,仿佛方才的长时间沉默只是幻觉。他甚至还能用饭桌上她说过的话堵她。
难不成他自己都当真了?
她都已经打了包票会作为妹妹和他划清界限了,他如今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执行如今连一张废纸都不如的计划?
权越遥就算是泥捏的也被磨出叁分火性了,更何况她不是,“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是非要强迫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因为你拒绝我就去做傻事的……虽然我也犯了很多蠢但从现在开始真的、真的不会了。从始至终我都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而已……无论是什么我都能接受。即使你说过——我其实分得清的,这么久了,不管从哪方面讲都仁至义尽,所以没关系,你——”
“月月,”权晨骁少见地打断她,“你说的,我都有在听。”
他试着改变对于她的看法。权越遥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实际上,她聪明伶俐,善于经营,对人情世故抱持着近乎敏感的清醒。
一旦脱离固有的思维模式,其实很容易察觉:她已经成长到足够优秀,足够耀眼。足以得到任何人正视与尊重。
而他、他们又是怎样看待她的呢?像是童话中被宠爱的少女一样,不知人间疾苦,不通人情世故。在父母兄长的庇佑下成长至今,对感情抱有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对何谓世俗缺乏通俗的概念,单纯又任性地亲近自己的哥哥,想得太少,尽是天真稚态。
单单用这样的评价抹杀她,抹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怎么会这样呢。
权越遥要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是在小打小闹,她是认真的。
然而权越遥话说得很快,像是已经说过上百遍一样:
“那爸爸妈妈呢?亲戚朋友呢?他们——”不可能会认同的。
“是吗?”权晨骁低头看她,答非所问,“他们既然不会认同,为什么放任我照顾你?或者,我换个说法,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抹去已发生过的事实,不是吗?”
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兄妹两个人相依为命,一起生活的。现在也没问题。
这不对。不是这样的。
虽然权母看起来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是为人母的直觉,还是真的有人和她说了什么,她都试图悬崖勒马,警告自己的女儿不要继续下去。
他们如今已经被推到了台前、赶到阳光下,无论是否踏出那一步,混沌阴影已然无从显形。
权越遥甚至有点不适应这样直来直往的哥哥,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身体某个地方一松,是权晨骁拍了拍她的肩膀。
权晨骁让她放松,声音是带着笑的:“月月,这些问题,你不是已经考虑过很多次了吗?”
她当然考虑过。她想过千百遍。
思绪的绒毛催生出羽翼、丰满成翅膀,她开始从臆想中脱离,想要真正去做些什么、追逐些什么、问清楚些什么,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在现实中、梦境中体验失败的后果——甚至察觉某一部分的自己正在慢慢接受。
只是美梦般的关系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就已经棘手得出人意料。
她并不抱有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即使是她曾经设想过最好的结果,也不外乎会因为种种原因而关系破裂。
所以她在宾州那家私立医院察觉到哥哥未曾说出的拒绝时,并不意外。
只是因为各种因素的过早介入,导致她进退两难。像被太阳融化了翅膀的伊卡洛斯,她的主见去不了天空,回不去陆地,最后只有让一切归于海底。在书房,她能做的只有低下头。
她其实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在哥哥面前,似乎不说也没有关系。
直到他伸手过来,她才知道她在流泪。
权晨骁真的是个好哥哥。即使也有不擅长、不成熟的地方,她却只看到他好的一面——权越遥始终这样觉得。
他对她从来不是简单地照顾、应付幼者而已。她说过的、她没说出口的,他都有在听。
不再只是作为家人、作为兄长去看待、纵容自己的小妹妹,而是以一种更平等的角度,试着去理解她、回应她。
——她已经足够开心了。
权越遥流泪流得悄无声息,只有间或两声抑制不住的抽噎。然而深夜便利店本就人少,店员频频往这个方向看……
权晨骁把纸巾递给她。
他此时倒没太多担忧。在他看来只是时间问题,父母介入得是早是晚并不重要。不管是性格使然,还是身为哥哥、或者一个人应该有的责任,这都必须作为一定会发生的、无法逃避的事去准备和处理的。
所以他才说:“不要怕。”
即使再能言善辩,也无法逆转这件事恶劣又违背世俗的性质。他从开始就不打算说服任何人。
毕竟没有人会替他们去想:明明是注定痛苦的事,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去尝试。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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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几章
啊呃,有点仓促,一涉及略显沉重的情节我就想逃。真的很痛苦……更痛苦的是一开始就是以“真正的血脉亲人”为设定的,所以这种事情注定无法逃掉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变化,感觉和前面轻松愉悦的十来章像是两个作品(不
下次再写骨科,还是轻松一点比较好(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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