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有我和堂哥吗?”温妤觉得好极了,可心里还是有点疑惑,按理说连高辛身边不说是前呼后拥,那也该是戒备重重。
“我这趟来s市,倒没几个人知道。”他含着笑,眼梢的弧度淡淡的。
也就只有几个连家的兄弟,还有去了聚会的温妤知道,他这样毫不避讳地把低调出行的事情告诉温妤,几乎让她觉得连高辛把自己当做了自己人。她确实算个外人,不姓连,跟连宿八字没一撇,现在还分了手。
“那我可受宠若惊了。”温妤同他开着玩笑话,捂着嘴,轻声轻语。
连高辛在经理的郑重迎接下进入顶层的包厢,包厢里站着几个老师傅,穿着白色厨师服,经理笑容满面地介绍着本店的特色菜以及背后的文化故事,还有几位师傅:“这位是本地非遗手艺传承的师傅,如今掌握这项技艺的人数,在全国也不超过十人。”
都是重金挖来的特级厨师,平日里不动刀,但像连高辛这样的贵客来了,他们便要亲自下厨,亲自讲解。只是听这个名头,温妤就觉得有点压力,这可不只是钱的问题。
连高辛分毫没有作为贵客的矜持,他反倒客气地同几位大厨握手,尊老爱幼,“那可是瑰宝了,师傅的手艺要好好传下去,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吃什么花样,太过隆重倒也不必,只是点几个寻常菜式,我想请我这个妹子尝尝鲜,要是能做得地道点就好。”
这给温妤带来了多余的关注,他把选择权放在温妤手上。
“堂哥说了算,毕竟我也不懂。”温妤摇摇头。
“那我来看吧。”连高辛看着几位大厨一个个出了包厢,“师傅们慢些,这地刚进来有些滑。”那可真像极了热心青年。
偏偏他做出来也不奇怪,他保持着几个稳固的表情,连高辛也笑,却不开怀大笑,给不了那样温暖爽快的感受。他在适当的时候选择合适的话题,露出又漂亮又标准的笑意,他生得副富贵皮相,讨人喜欢极了。
当然,大部分时候应该是别人讨他喜欢。
可连高辛也让身边的人一并高兴。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也不要人来伺候他,连高辛的注视让经理不得不退出房间,关上门厚,他才慢慢说:“我倒是喜欢人多,不过我看你有些紧张,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他的话像隐形的鞭子抽打在温妤身上,一针见血,温妤不知道是自己现在出了什么纰漏,还是上回露了马脚,明明……她已经表现得很好了,在回忆里,她应该也没有做出任何不得体的举动。
她便装傻,“堂哥怎么会这样想?”
“我还以为你害怕我,我有那么吓人吗?”连高辛走过来,抬起胳膊,居然替她夹了一筷子菜,动作算得上优雅标致:“不过我可不在乎,你怎么想的,什么事情,不愿意说出来,就不说。今天我们是来吃饭的,我说过要让你高兴起来。”
温妤有种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冲动,连高辛这样站着,而她坐着……这是万万不行的,那会显得自己傲慢。然而连高辛的手指轻轻碰碰椅子,顿时一座五指山压下来般,她没了动的念头。
他甚至保持了足够的距离,绝不肢体触碰,绅士极了。
“我们来吃饭。”
温妤盯着他微笑时露出的牙齿,白皙整齐。他不算是标准的g省长相,鼻梁高挺,只在唇部微微有些翘起,让他瞧上去不那么过于持重。翠色在眼里沉积,随着光线的变化,便能熠熠生辉。
他和温妤保持一截距离坐下,也不太远,不会显得过分疏离,留足了聊天的空间。和他独处的话,温妤的压力只增不减,整个包厢里安静得只有陶瓷汤勺撞击的脆响。
他似乎总喜欢给她“投食”。
自己却简单几口便饭。
他在一旁简单说起避风塘菜式,又介绍点风土人情,声音平稳顺畅,耳朵也被熨烫般舒适。到最后,他看着温妤,“其实我也是有事情要说。”
他果然也不多绕弯子,明明白白说了来意,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怎么像是严肃事情,他说什么也都是那副口气:“要赚一笔吗?妹子。”
温妤想,他果然会查自己是做什么的。
不过时间太短,他应该是不能查出自己的真正底细,可也不会把自己当做是什么纯良人士看待,那外头还传着她跟陈凤宸、贺雪邯的“交情”,有些人怕已经将她当做了交际花。
温妤的脑子有点乱,但她脸上的笑容还是维持着,这副面具短时间能成为她最后的防护。果然,连高辛跟那些蠢猪不一样,她现在还差得远……
这是几乎算是第一次栽了这样跟头。
连高辛有看人的本事。
“你在说什么呀,堂哥。”这话说出来,温妤立刻后悔了,明显的欲盖弥彰。
他没什么追究的意思,一手抱臂点着下巴,“你做吗?我只问一次。”
他不说是什么事情,但温妤知道他这次来s市一定是为了这事情,当然是关乎连家利益的大事,他这样说其实也没错,连高辛抛出了他的橄榄枝。他也不是必须需要她的帮助,多少是有他嘴边说的照顾在的。
温妤捏着汤勺,指节泛白。
寒意从脚趾传递到天灵盖,随后脑子无比清醒,神经兴奋地跳动,又怕、又喜、又忧,她忽然明白在连高辛面前打什么奇怪的主意是很难的。他更需要有用的人,以及他的心情难以捉摸。
“我做。”温妤看着他。
连高辛这回又笑起来,温妤已经没有心思欣赏他赏心悦目的笑容了,“总不会亏待妹子啊。这回我们赚点大钱,妹子这次高兴没?”
钱这个字精准地戳中了温妤,当然,他也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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