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件事相当困扰你,我可以协助你,我认识些警察跟律师。」钟爵沂诚恳说。
「不用了啦!目前为止他们也没对我做什么更过分的事。」袁咏旻说。
「嗯。我还是认为你该多加注意这件事,至少这是一个徵兆,我建议你若仍然感到极为不舒适的话考虑换份工作吧。也许这对你病情也会有所改善。」袁咏旻点点头,钟爵沂又露出一贯温和微笑说:「今天一样也是帮你整腰吧。另外你觉得用药草薰疗法有让膝盖好点吗?」
「感觉好像……没什么改变。」
「好,开始替你针灸好吗?」
听到要针灸还是令袁咏旻毛骨悚然,那方式救了她手,可是能够别让长长的针插入肌肤底下就别,只是现在也该妥协了,她也希望膝盖可以快一点好,否则看看她才叁十岁,上日式马桶蹲上蹲下那么一次而已膝盖便有点痠痛。
「我很乐意让你插。」袁咏旻操着一种半随口、半调戏语气说,有时觉得自己为什么敢讲这种低级意味浓郁的话却不敢光明磊落讲些正经点的心意?
没办法,她个性差。
只见钟爵沂嘴角泛起微微笑意,很浅,含蓄到几乎看不见,袁咏旻看见了,内心七上八下,应该不是看错吧?还是钟爵沂纯粹觉得这胖胖老突然冒出让人不知所云的话而觉得有点好笑?
「来吧。躺在床上。」钟爵沂起身说。
袁咏旻挤挤嘴角有种自讨无趣感,同时觉得自己好无聊低级唷……跟着钟爵沂走过去,爬上那张她熟悉的床,坐躺着看钟爵沂把帘子拉起来时,袁咏旻又一股全身虚脱气馁感。她觉得该面对现实放弃钟爵沂,她的意思是,她还是会对钟爵沂有感觉好一段日子,但那种感觉放心里在梦里发酵就好。
只是钟爵沂确实掀起她想要有人陪的念头及慾望,也许她该积极点多认识一些人。
躺在床上时,袁咏旻的心照样七上八下,所谓苦尽甘来就是指看中医这件事情,还有整腰这部分。她可以说这也是压力来源之一吗?
「咏旻,先侧右。」钟爵沂边捲起衬衫长袖边说,她今天穿白色衬衫,袁咏旻瞄钟爵沂一眼,猛猛然然发现(她该死的眼睛到底乱飘往哪去?)白衫底下透出的是颜色相当鲜明的玫瑰粉红色内衣……
钟医生穿这么性感可爱的内衣呀……
袁咏旻!你喜欢人家这样看着你及注意你吗?
唉唷……这要看人呀。如果是钟医生这样看我,当然就是……嗯。太好了!
人家才不会觉得太好了。
是啦……
反正我就是个无聊女子。
无聊胖仔。
袁咏旻真想知道钟爵沂在医治每个病人时,内心是否会对病人的外型身材做嘀咕?她在每次看见自己回诊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想着:『她今天看起来又更胖了点。』?整自己腰的时候心里会不会自我警惕着:『我绝对不可以变得像她的腰这样。』?
就像袁咏旻几个月前发现到一件事,她本来很喜欢另一个化验师的助理小光,觉得他是一个很正直并且体贴的男孩,是个很好的老实人,因此当时在公司的时候袁咏旻满喜欢跟他一起吃中餐,聊的也是日常生活小事,小光的眼神及言语不像其他不少男生一样让她不舒服。
结果有次她帮人事拿资料给小光,到楼上看到小光尚不在位置上便走过去把资料放桌上时,惊讶瞄到小光的电脑忘记切换,上面显示的是女同志聊天室,看到小光的暱称是把你抱紧紧的猛干。很巧看到他随意敲好几个女孩子同时问:『四千戴套干,不戴套干五千五,可以让我内射七千,还帮你口交要吗?我肉棒很粗长保证让你爽到腿抖。』
她赶紧跑走,估计小光会没有切换回来大有可能是只离开一下下就会回来了或临时被叫走但应该很快回来,果然她还没回自己座位就看到小光回来了。
从此跟小光渐行渐远。
不为人知的一面。
钟爵沂这一般正经八百的专业形象下那不为人知一面是怎样?
真好奇。好想揭密。
妈的我去死啦变态!
只不过事情就是这样,看到小光取那种暱称、讲那些不知羞耻的露骨字眼,袁咏旻感到噁心反胃想吐不舒服的远离小光,但那些煽情挑逗的字眼会在她看到钟爵沂后产生化学反应。
文字可以影响人们心情让思绪千变万化,文字有这种魔力。性爱两个字(或所有跟性有关的敏感字眼)你看是看了,却让大脑吸食春药。好像大脑真的吃下了字,于是袁咏旻看到中意对象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发浪了。
就在袁咏旻脑瓜子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时,钟爵沂趁她不注意快速俐落将她身体拐一个崎岖形状让她思绪立刻抽回来痛叫一声:「噢唔!」莲雾的咧……说一声嘛……每次都偷袭人家,讨厌馁(娇嗔音)!
「换左边。」钟爵沂绕到床另一边去说。
翻个身像要翻山越岭一样,袁咏旻吃力僵硬挪动身子,面向钟爵沂肚子时,抬起脸看着钟爵沂,钟爵沂察觉到而偏侧点头回望袁咏旻,一脸像是:『你有什么事吗?小胖妞?』
「你可以温柔对待人家吗?」袁咏旻口气暧昧说,脸皮跟脂肪一样厚的语调跟只有自己懂的心态,管他的我活在自己世界、自得其乐。
钟爵沂又扬起神祕笑意,应该是神祕吧。袁咏旻情愿这样看。钟爵沂照样把一手放袁咏旻肩膀、一手放在袁咏旻的臀边上说:「准备好了吗?」
「嗯……你可以上了……」袁咏旻近似嘟哝着,钟医生的神祕感加深点,接着又是一个拐,袁咏旻低嚎到颈边都浮筋出来。
西瓜咧……无法不每次都骂一句耶!要说到折磨是不至于,毕竟是一瞬间的事,但那一个瞬间总让袁咏旻有濒死体验过,那一瞬间脑袋会啪一声空白。
颈子被扭断死的感受就是这样吧?
最后是袁咏旻的酸甜苦辣体位……她精神软趴按钟爵沂指示正躺着抱医疗枕,看着钟爵沂在她上位……啪啪啪啪啪──她……
「哼嗯!」袁咏旻痛苦的抱紧医疗枕轻微抽搐身子,好想、好想骂叁字经喔!
所以,我们要顾好自己的嵴椎,这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袁咏旻思绪涣散迷离之际,似乎又产生幻听般的听到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从非常遥远地方传过来,相当细微犹如风声般于她耳边呢喃一句:『今天这一声真销魂。』
What?
袁咏旻迷煳睁开眼睛,视线有点模煳到像把手压住眼睛叁十几秒后再睁开的能见度,朦朦胧胧之中看到钟爵沂背对她站着,正把长袖捲下来在扣袖扣(讨厌,这动作真像跟人家办完事后在穿好衣服……但是是一幕办完事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画面感)然后钟爵沂把帘子拉开面对她,袁咏旻迷迷煳煳下床让钟爵沂扶好穿鞋子,接着按照惯例去薰膝盖。
这中间钟爵沂似乎有说什么,应该是一些医疗指示,袁咏旻记不得了,因为她脑子一直努力分辨早一点听到的话究竟是从钟爵沂嘴巴里真实说出还是又闹幻听?
毕竟那声音听来幽幽远远……也可能因为她被啪成这样,脑瓜自然昏沉麻木,所有感知都削弱一大半才像是在梦境听到的声音,这么一来钟爵沂好奸诈喔!都在人家被她啪到云深不知处的困境中才偷偷调戏我,有种在我清醒时光明正大回撩我!
只不过步出医院后袁咏旻仍认为自己想太多了,如果钟爵沂真有逗逗她,哪可能那么快在下一秒后就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的意思是,她如果真的想逗我,等于她对我也是有意思吧?那她……不会想要我吗?却那么快就放过我。
凭着真实经验来当证据,袁咏旻前两天睡觉戴眼罩耳机听抒情音乐试图帮助入眠都疑似听到某首歌里有声音说:『该换床垫了,很塌了。』让她吓到弹起身疑神疑鬼看房间四周,重听一次那首歌发现根本没有声音这么说就证明她总是在听错!
也许因为这是她在乎的事。她在乎自己的身材,当我们在乎或更该说介意一件事情时,想听的跟不想听的都会凭空出现。
她在乎钟爵沂,就会听到她想听的。
她说不上有没有认真想过想听见钟爵沂对她说刚刚她听到的那句话,但这种事情就像做梦一样,到底有多少梦是自己想过也想做的?应该都有醒来后会讶异着怎么会做这种梦的经历吧?那种在清醒时根本没那想像力会想到的情境、画面与轶事却能在自己脑袋中趁睡觉时反应出来。
结论是袁咏旻认为自己该交个女朋友免得胡思乱想,爱情治百病,向来袁咏旻不是不听信这一套说法,而是认为这道理像对症下药,爱情总是双面刃。可是格雷看了十几二十年专业心理医生都走不出阴影,遇到不是任何医生的安娜没叁个月,十几年阴霾就消散一大半。
也许袁咏旻这叁年来只是没有去正视寂寞与渴望,放着烂那种,现在不小心遇到钟爵沂还有生活中的鸟事……她其实好想要有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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