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良好的生物钟,宣滢醒来的时候,才刚刚六点半。
季若白睡得正香,额发凌乱,他闭上眼时,脸上没有平素那种懒散的戾气,会让人觉出几丝温和的假象。宣滢看了半天,直到季若白翻了个身,口中发出不明所以的呓语,她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洗漱后,穿上前一晚的衣服离开。
一楼有餐厅,宣滢背着书包走过,向里面看了两眼,侍应生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用餐,凭房卡即可进入。
她捏紧书包带子,摇摇头说不用。
清早的出租车稀少,宣滢等了五分钟才终于上车,她到学校门口时闻见路边摊的香味,犹豫了两秒后,付了钱下车。
用塑料纸杯装着的酒酿汤圆,上面撒了桂花碎,宣滢接过,冰凉手心被熨帖热意捂暖,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清香伴着软糯口感一同滚入胃中。
宣滢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捧着杯子,慢吞吞往校门口走,时间还早,传达室的大爷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挥挥手放她进去。
到教室后,手里的汤圆也刚好见底。宣滢从书包里翻出前一晚的作业,分门别类放好,英语试卷上那块油斑尤为显眼,她想了想,用修正带在正反两面各划了一道,雪白的一块,很突兀地欲盖弥彰着。
她身上还残留着情事过后的酸痛,早上洗漱时宣滢对着镜子,伸手摸了摸腿间。有些肿,但还好没破皮。
饶是如此,从校门口走到教室这一段路上,腿根被粗糙布料摩擦得发痛,宣滢不适地调整了坐姿,继续窝在座位上背书。早读课上要听写,她昨晚写完作业后实在没力气,只能趁现在抱抱佛脚。
她小声默念,天光也渐渐变亮,学生陆陆续续进教室,老师没来的这段时间里,自然是用来聊天的。男生聚成一团聊前一晚哪个电竞战队又夺冠,女生窝在一起聊最近追的电视剧和学校里的八卦。
后排女生的话题中心仍然是徐莎和季若白,说徐莎昨天从体活课后就一直没出现,她们几个去QQ上私聊也没回。
“忙着和季若白谈恋爱,当然没空理你了。”
忙着和季若白做爱的宣滢低下了头。
季若白慢悠悠地出现在教室门口,宣滢注意到他竟然还换了身衣服,头发带着水汽的潮意,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他斜背着包从宣滢身边走过,酒店的洗浴用品的香气飘散,宣滢心跳加速,季若白却脚步不停,直直朝最后一排走去。
后排女生“咦”了一声:“季若白身上的味道……”
她目光游弋,定格在宣滢身上。
“怎么和宣滢的一样?”
“你闻错了吧,”她同桌一脸不可置信,“季若白又不认识她这种人。”
班上没人和宣滢讲话,季若白很少和班上的人讲话,四舍五入,这两人怎么可能有交流。
逻辑闭环完美又合理,后排被她说服,也点点头承认了自己嗅觉出错。
她们的讨论宣滢听得一清二楚,早就习惯此般言论的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她这种人,是什么人呢?
时至今日,宣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小心谨慎地隐藏起让人自卑的小小缺陷,试图融入那些她听不懂的话题和欢笑中,认真做好老师布置的作业和任务,得来的却是所有人异常团结的疏远和奇异眼光。
可能除了季若白。
季若白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目光,他是在无视规则的情况下也能过得很好的那类人,是宣滢希望成为的那类人。
宣滢在群体的选择下远离,而季若白选择远离群体。
某种程度上也算殊途同归,同病相怜了。
放在桌肚里的手机“哔哔”作响,宣滢拿出来看,一个鲸鱼头像加她微信,验证信息是还疼吗。
她立刻明白对方是谁,克制住回头望的冲动,接受了好友申请,红着耳朵低头打字:不疼了。
对面发来个表情包,有点傻,不太符合季若白的形象。
宣滢捏着手机不知道该回什么,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在她之前季若白应该也是和其他人做过的吧?他也会这样在事后关照对方吗?
季若白问她今晚还做吗。
宣滢积攒起的一点点心猿意马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嘲笑和冷意。
她回复:不做了。
然后将手机关机,放回桌肚深处,继续背着冗长的新概念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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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吃完肉开始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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