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下二十叁楼的按钮,时弥这才有「回家」的感触。
楼层数字一层层地掠过,电梯内的大理石地板还是她熟悉的模样,离开的这段时间,管理处给光滑的地面上了腊,如今甚至可以倒映出她的模样。描金的电梯镜子中照映出她不刻意微笑,却始终带着笑意的眼眸。
她想,这里大概就是她的归处了吧。
明明在这之前,她也才在这里住不到两个月。然而这个对她而言相对陌生的城市,却因为有他的存在,瞬间变得格外不一样。
就像黑白照片一点一滴地被染上色彩一般。
她开始在乎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路过她身旁的路人。
她会对着邻居打招呼,会猜想他们是不是也曾这样对时容微笑问好。
爱着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爱着他身边的一切吗?
电梯抵达二十叁楼。
叮——
她拉着行李,踏出电梯。
夜晚的宁静被她的高跟鞋声划破,却又似乎依旧静谧。
时容躺在浴缸内泡澡,湿热的水汽围绕在他的身边,眯起眼睛,他似乎泡得太久了,竟然有些恍惚。
温热的热汤加了些许的薰衣草的安神泡澡浴球,将整个浴缸都染成了梦幻的紫色。
其实他不是那种对生活有仪式感的浪漫主义者,只是之前常看到时弥在浴缸内抛去不同颜色的泡澡球,难免觉得有些新奇,小姑娘总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小东西。
他还记得她泡在色彩斑斓的浴缸里,奶白色的皮肤浸泡在热汤里,可爱又可口。有时候软绵绵地靠在浴缸边缘,赤条条的白皙胳膊在外头晃来晃去。
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他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屋子里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
曾经只有几瓶寥寥瓶罐的洗脸台上,此刻放满了她各式各样的保养品,俏皮可爱的发饰在他的屋子内显得突兀,却毫无违和。
他想的有些出神,没注意到大门发出了解锁的声响。
直到浴室的门被推开,时容才抬了抬眼,在看到她一步步朝他走来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时弥走进。
一步,解开腰带。
一步,洋装滑落。
一步,内衣落地。
她站在浴缸旁,纤细的长指勾着内裤的边缘,一脸欲念地看着他。
时容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水滴,色气地拨起掉落在额前的湿发,水滴顺着他高挺的鼻子一路往下滑,滑过他的胸肌,一路投奔广阔无边的大海。双眼如狼般侵略地注视着时弥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舔了舔唇。
伸出手,搭在她的内裤边缘。
「不是明天的班机吗?」他问道,口中有多一本正经,手上的动作就有多色情。
强势地勾开她的小内裤,轻巧地滑入她的腿间,勾人地轻抚着她的大腿内侧。
时弥舒服地哼哼叫,顺着他的力道抛开内裤,迈开白皙的长腿滑入浴缸中,软绵绵地躺入他的怀中,满足地靠着他的胸膛。
两句身躯仿佛阴与阳,完美的嵌合在一起。
「受不了了。」
时容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头顶,时弥身上的那股花香幽静甜美,他叼起她的耳朵,细细亲吻。
「受不了什么?嗯?」
「受不了没有你的城市。」时弥哼声,「好寂寞,仿佛失去了灵魂,与世间隔开了宇宙的次元。」
她有些幽怨。
「我可以站在一个城市之中,只需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感知到你是否在这里,你相信吗?」
「我相信。」
时容可以理解她说的那种感受,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里,他就连呼吸都觉得多余。
他曾经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一步一步地在这个地方落地生根,孤家寡人的他喜欢旅行,曾去过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世界美景。但没有她在身边的短短几天,他却体验了人世间最极致的孤单寂寥。
这个世界仿佛与他断开了链接,他成了世界的局外人。
世界在他眼中成了灰白。
曾经,楼上的邻居曾送他一盆漂亮的盆栽,花开的时候芬芳清新;转角的书店店员曾推荐他好几本有趣的书,他为表达感谢曾请那位年轻的店员一杯咖啡。
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不知不觉间与他建立起了联系。但时弥离开之后,他却想不起那些过往。
不到两个月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只身一人走在这个被他视为后半生居住地的城市会变得如此陌生。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因为时弥不在他的身边。
但他却熟悉对这种空洞的寂寞,在那一年,他从时弥的面前落荒而逃的时候开始——空洞、未知、寂寞等等的情绪就始终折磨着他。
他花了多年时间才渐渐遗忘那种磨人的痛苦。
却在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如璀璨夺目的花火,在那一刻,他多年来的避而不见和痛苦纠葛,都瞬间被她轻巧地吹散,瞬间消失不见,。
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时容就知道了。
时弥是来自深渊的恶魔,她了解他的欲望,而他知道,他早已经沦陷进去她那双如无尽的黑色花海的双眸之中。
她是深渊的恶魔,她只需要轻轻地勾勾指头,他就会放下一切防备,甘心与她共赴深渊。
她就是深渊。
时容将她拥入怀中,长时间的旅行令她疲惫不堪,浑身软绵绵。
她就是他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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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呢?
就是在茫茫人海中,你都可以准确察觉到他的那种存在。
只需要看一眼,就算没看见他的身影,但你就是知道他在。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曾经也遇过。
甚至在异国他乡,满员的电车上,心中一动,抬起头就瞧见他站在门旁。
一眼万年,仿佛回到了当年为了瞧他一眼而跑了好几栋楼的高中青涩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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