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今早之前,在司徒岚抱着穆婉清离开悬崖之后,他们很幸运,刚离悬崖不远处便遇上了在附近搜山的覃无骇。
望月楼,银月如钩,挂在深暗云浮的夜空,穆婉清躺在久违的床榻上,有这么一刻,她仿佛是豌豆上的公主,不是说床褥不够绵软,而是七日的大地为席,此时此刻,床铺绵软到好像是躺在云朵之上,舒服得她在床上像是无骨的咸鱼,左右打着圈滚来滚去。
“你看起来很舒服。”
倚着门框,司徒岚进来的悄无声息,透着纱窗的月影清辉,男人随意披散着长发,微微拖地的淡紫衣袍,似是缥缈仙人步入凡尘。
“司徒岚……”
“嗯?” 她一直都知道这男人很美,尤其是这尊荣,肌容胜雪,点墨眉宇,莹白月光下,望着男人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双眸。
“你见过薰衣草吗?”明知道男人步入屋子的每一步都带着似清楚似模糊的用意,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不着边际,却跃然于脑中的问题。
“未曾,” 司徒岚从女人的眼里看出了一点的情不自禁,他宛若玉骨的手指抚摸上这清清淡淡,平平凡凡的面容, “我记得你曾这样说过,我的眼睛像薰衣草,不过,那到底是什么?”他在犹豫该如何处置这女人,需要她的身体得以永生,他同时也贪婪起这皮囊之下十分可爱的灵魂。
“那是像麦穗般再小上许多的紫色花穗,一丛丛,一束束,许许多多,在阳光下,只需一阵微风,淡紫色的花浪带着点诱人微醺的香气。在普罗旺斯,那里的阳光晒在皮肤上会有些炙人,但只用一阵清风,一层又一层打着卷的薰衣草花浪就宛如含着晶莹阳光的海浪,置身在那里,哪怕是人眼角最细微的烦愁也会随之而消逝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更希望在那个时代长长久久。
“有些遗憾了!”穆婉清神色萧瑟的惋惜道。
“为何?”男人设身在她的描述里,穆婉清的语言很有魅力,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牵引起他足够的兴趣。
“如果我们在我的时代相识,作为朋友,我会带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紫色梦幻!”
“朋友……”唇齿间呢喃,一分不快,一丝不满,司徒岚的指节不知不觉中探到她的脖颈上。
他的手很冰凉,真就像千年的寒冰,瞬间的肌肤之亲让穆婉清如梦初醒,她右手扣住男人在自己脖颈上肆无忌惮的手,“不要!”她的拒绝坚决而又果断。
“不要?”冰泉冷涩,单单这两个字,这语调就让穆婉清清晰意识到,这里不是现代,这男人,她的生命在他眼里,轻的也许不过一粒沙尘。
他淡紫的双眸渐深渐暗,而这双能蛊惑人心的眼睛在彻底发挥效果前,一双小手不知死活的将它遮个严实。
“穆婉清。”男人的语气已有不悦。
“你想要长生不老是不是?”床榻上,坐起身来的女人看着被自己捂住双眼的男人,轻声问道。
“你想说什么?”他是想长生不老,这叁国君主,乃至这叁国世人都想长生不老。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也会给你,你一直在寻找的。”
“穆婉清,你……”从出生到现在,司徒岚脸上很少,或者说稀少的流露出难以置信。
“常欢蛊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司徒岚,我们合作,我可以给你最好的选择!”她的话,再清楚不过了,而她的心境,男人眼上的手心微热的汗意。
“你且说,晋阳的一国之君要如何和你这小小女子合作?”穆婉清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离开了男人的双眼,司徒岚眼眸之中,面前的女人眼中毫不掩饰的算计精明。
“我呀!计划这般,这般如此……”小小的女人依偎在男人耳边窃窃低语,荡漾在司徒岚耳畔,满是些阴谋阴计的歹毒法子,而这,男人却拥有别样的情愫……
时间回到现在,赵子钰忧心忡忡出府,又怒气冲冲回府,他拿起装有药液的白玉瓶,之前因心系着穆婉清未曾留意,那白玉入手中竟有着挥散不去的冰冷,这触觉让男人心头一紧,再端详,他险些没握住手中的玉瓶,朴素无琢,冰莹白波,这玉瓶赫然是只有晋阳皇宫中,当今君主独有的寒冰玉骨瓶。
叁声扣门,“谁?”手中的玉瓶匆忙揣入怀中,世子爷因刚才的认知而略显怒气。
屋外人没有应声,只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你找到她了?”这莽撞无礼的人正是他好不容易将之从叁角关系中驱逐出去的挚友,叶名琛面上无波无澜道。
脚步匆匆,紧跟着叶名琛话茬后,是敞开的门外,匆匆传信的太子恒的侍从,“赵世子,太子爷有令,传您速去太子府,有大事儿商议。”
一日不见如隔叁秋,若是一日再见,穆婉清眼中今早刚见过的人,一个下午,又转悠回她面前,不过……
赵世子一身黑袍黑纱帽裹得那是一个严严实实,他跟在太子身侧,两人身旁各十五人的御前带刀侍卫。
今早刚收到的消息,热乎新鲜的让太子爷火冒了叁丈,却也只能强忍着性子,无处宣泄,到底什么消息,能让堂堂当朝太子差点失态,而这个消息,赵子钰听了也是不可置信!
“二弟!你,还活着。”赵恒此时的心态是无语言状的,他眼珠子都快蹦出!一字一句,烈火烧心,热油浇身,赵朔没死,在旁人眼中,是他赵恒作为兄长对同父异母的弟弟死后还生的愉悦欣喜。
床榻上,赵朔手中的书缓缓放下,眼前站着的人,真可谓是他日思夜想呀!
“对呀,大哥,我还活着。”赵朔应得平淡至极,就像是家常闲聊,但此间人,他知,赵恒知,赵子钰知,他们叁人都知,活着的赵朔对他们,对整个大渠将都是巨大的波澜。
身后的宫人没给太子和二皇子太多叙旧的时间,上前一步,欣喜道:“请二殿下随老奴回宫,皇上与皇后都盼着再见二殿下!”老宫人脸上浅浅褶皱,平时不喜不悲,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能震住手下众人,难得,今日这事儿是大大的喜事,在众人面前,老奴边说着,脸上的褶子笑得是一道又是一道。
峰回路转,接下来一幕真可谓是让赵恒快烧焦的心又彻底安下,“冯公公,我双腿废了,还请您安排两个侍卫将我抬回宫里。”
刚还喜笑颜开的老宫人一下子僵住了脸,这二殿下自小就在众皇子中是拔尖的存在,更别提眼前的太子,当年也只能望其项背!
“殿下,怎会如此!”
床上的男人两手支着,状似开了个玩笑要转身下地,众目睽睽,他侧身时,两条腿从腰下便没了动作。
“殿下!”老宫人看着这也算是亲眼看着长大的,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二皇子,如今却这般模样!眉哀语颤,“来人!小心伺候着二殿下!”连他一个奴才都不忍说出一个“抬”字!更何况马上要见的陛下和皇后,老宫人无法想象那二位主子会是怎样伤心的模样!
“等一下!”抬手拂开要来搀扶的侍卫,赵朔无视眼前正端站自己面前,一脸惋惜的太子和一层黑布紧裹着的赵子钰,男人手指一抬,指向角落的两人,“冯公公,烦请你帮我安排一下,她们是一直照顾我的两个丫鬟,我用了快一年了,很是得心应手,我回宫里也想她们进去贴身服侍!”
众人回神,这才发现这屋子角落里还藏着两个低头颔首,十分不起眼的丫鬟,老宫人上前端瞧,一个个矮,一个个高,个矮的瓜子脸盘,瘦瘦小小,模样清秀,有股子稚气,个高的,老宫人见过丑的,但从没见过这么丑的,四方大脸,满脸的褐“瓜子粒”,那嘴巴,薄唇里浓黑的血色,再看眼睛,细细小小,就像是眼皮子上刚割开的细缝。
“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公公,楚来。”端庄清秀的答道。
而那挑战老人家视觉冲击的,“回公公,”女人声音沙哑的就好像是现场干嚼了一把沙子,粗粝难听到,老宫人恨不得收回这简单的问题,“楚荷”。
“你们是姐妹?”老宫人明晃晃,只对着楚来一人问道。
一旁的楚荷满不在乎,也可以说她早就习以为常,一双粗手背在身后,低耸着脑袋,一只脚无所事事的前后小幅度在地上划拉着。
“是,公公,”楚来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瞥了一眼身旁不失礼数的楚荷,面上微微拘着笑意,道:“楚荷是我姐姐,我们是亲姐妹。”
一个清秀识礼,一个丑陋无礼,冯公公心下立时就有了高下,回到赵朔跟前,小声窃语道:“殿下,老奴觉着那楚来姑娘可继续进宫服侍您,至于那楚荷姑娘,要不老奴到时候再给您挑个好的,如何?”
没人知道这残疾的赵朔在想些什么,男人只沉默了片刻,刚还和善的笑脸,虽皮笑, “她们,我用惯了。”无威胁,无拒绝,这话轻飘飘,一根羽毛般浮在冯公公身上,老宫人佝偻着背,跪于地上。
“二殿下,奴才这就安排。”
皇车回程,虽比不上圣驾的浩浩荡荡,但那阵仗却也将这一路来往的百姓着实吓个不轻。
“楚荷……” 再听赵朔叫到自己已是入夜,很遗憾,楚荷和楚来这两“姐妹”花刚一进宫,顾不得眼前的富丽堂皇,就被冯公公叫来的乔姑姑来了个最短速成班,哪里可进,哪里勿进,那些事要做,那些事不能做,该说什么话,什么话不能说……
“叫你呢!楚姐姐!”小来年纪尚小,男扮女装很是自然,男孩脑袋上可爱的两个小发髻,用手推了推站着都能睡着的“楚荷”。
“嗯?”计划刚初步,穆婉清就觉得好累,这一天,天家的规矩,又多又繁琐,那一双眼缝本就小的可怜,再加上她愈加深沉的睡意。
“殿下在叫你。”小来看着女人那张脸,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又重复了一遍。
“干嘛?”眼缝里只装着床榻,忽略床榻上半躺着的男人,快要窒息的睡意促使她一步两步,叁两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锦缎缝上的被子,舒服丝滑还很保暖, “你们今天干什么了?”看着身旁的女人沾枕头就睡,边上的赵朔问向屋内剩下的小来。
“回殿下的话,冯公公把我们交给乔姑姑,她带着我们学了不少规矩。”
“原来如此。”乔嬷嬷,宫中即便是他也有所耳闻的礼仪好手,虽出了名的严厉苛刻,但她带出来的丫鬟送到各个宫中,就赵朔的认知里,还从没见宫里那些个喜欢讲究的女人能从中挑出什么错来,不过看看她两,小来虽然不像这女人般敢如此放肆,但这孩子的面容也是略显出了疲态。
“天不早了,你不必守着。”打发了丫鬟样的小来,男人看向自己身旁呼呼大睡的穆婉清。
“这样真丑!”几日不见,再见面时,没想到这女人依仗上了司徒岚这棵大树,那得意的小模样,现想起来,也是让他咬牙切齿!
“二殿下,许久不见,没想到再见面,曾经的大渠战神会落得如此下场!” 谁说做皇帝就一定威严正经了!司徒岚张嘴便是奚落。
“哎!”男人刚说完,站在身后的穆婉清上前便是推搡着胸脯道:“我让你过来是为了我们叁人合作的,如果你再这样,我就……”
“你就怎样?”司徒岚低下脖颈,好看的面容,脸对着脸注视着女人。
美色诱人,历史几千年,多少位英雄才子,天之骄子都在这道坎儿上折戟沉沙,而穆婉清,一介普通凡人,这亦仙亦神的容颜,墨丝玉冠,即便已有叁十,胜雪梨花的肌容,如柳眉梢,高高挺挺的鼻梁,神颜一笑,紫色水晶的眸子溢满了流光!
“穆婉清,你到底怎样……” 许是还无法切换崖底的模式,司徒岚的眼里,小女人局促不安,想声张正义,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像小猫的肉爪划拉着男人胸膛。
气质这个东西,分明是一种感觉,在赵朔面前,司徒岚是君是王,是龙是虎,而穆婉清面前,盔甲卸于深谷,他是个男人,是个从未有过顽劣,却想要顽劣的男人。
“汪汪!”她的声只有司徒岚能听到,她小声嘀咕道。
“穆婉清,你好大的胆子!”这申斥从司徒岚口中竟说出了一丝暧昧。
赵朔眼睁睁看着他们,“清平帝要和我谈些什么?”虽在意穆婉清是如何又勾搭上司徒岚,但现在,他更想打破被无视后,两人不知廉耻的暧昧纠缠。
“合作!”司徒岚神情换的快极了,穆婉清都以为刚那个无赖样会是自己错觉。
“赵朔,常欢蛊的解药在哪里?”也只有帝王敢这么长驱直入,毫无半点委婉的问出这话。
赵朔看着站在穆婉清身前的男人,他硬朗面容上龟裂出一丝嘲讽,“所以,穆婉清,你找了个更好的靠山?”他在期待着什么?善良的傻子,荒淫的荡妇,明明同一个人,却让他厌恶,恶心。
“赵朔,那御医单纯,这女人心思也简单,他们救你,我知道是你用手里的解药相要挟,现在,我与你谈,给穆婉清解蛊,我可以助你登上明君之位……”司徒岚开出了条件,紫眸深凝,这一局,他是志在必得。
赵朔虽是司徒岚的晚辈,其聪慧精明却也丝毫不输给这一国之君,男人薄唇轻起,黑眸凝视着两人,准确说,他目光虽及清平帝,聚焦却是他旁边的女人,“司徒岚,你应该清楚,她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且,我需要她来医腿。”
“那你先告诉我,解药是药丸还是方法?” 穆婉清躲在司徒岚身边许久,她走出男人的庇佑,迈步到这面上明显已不悦的男人面前。
很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长时间才更新,真是非常抱歉了!
一来,我第一次写作,想写得东西很多,无论是大纲还是具体内容,修改删减许许多多,最近会有一种对前面突然非常不满意,想推翻了重写的冲动!但犹豫很久,如果再修改,整个故事将改动很大,估计就应该是新的故事了,这样做会对不起一直在坚持看的你们!所以,在完美的故事,还是完整的故事之间,我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完成比完美更重要。”
而且,人的思想会变,我估计这一刻完美了,下一刻又会问题一堆,所以,我还是会继续写下去,毕竟自己之前在追小说时,比起作者写的如何,有时候我更想看得是个完整的故事!
二来,五个男主,我承认我卡壳了!估计这也是我想重写的理由,写不下去,就像推翻了重写,太卑鄙了这个思想!以后不会有了!
我很感谢还在看的大家,从一开始希望所有人都能喜欢我的小说,到现在,每个人都有偏好,我尊重不喜欢的,也感谢这一刻喜欢的,只希望我的小说能像午后的阳光,让人慵懒并且舒服。
所以,以后没什么大事儿,都是周二,周叁,周四更新,我发誓!哎!
最后再叨叨一下,本人的小说,无论男女,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什么洁癖,她爱他,他爱她的,没什么守身如玉,守节如玉的思想,在男女主感情线之外,也许有多余的,也许没有,这都不会是我写作的重点。
因我本人坚持的暂时也改不了的理念,爱就大大方方,不爱就利落解决,这也许就是我NP文卡壳的点吧!好难呀!我自己的设定,哎,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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