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无声四起。
傅瑶秉持着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的想法,认为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皇室之人也不能这般放肆,随意让她说走就走。
谢鹤怡则是直勾勾地看着傅宁榕,就立在她们身侧,身旁跟着一众侍卫,扬着下巴等待傅瑶让出位子。
傅瑶默不作声地拉了拉兄长,巧妙地避开和鹤怡公主的距离。
双方僵持着,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出让步。
这般情况下,总要有人出来缓解一下场面。
傅宁榕倒是愿意当这个和事佬。
她当是她们这个位置视野更好,自己主动提出让傅瑶和鹤怡坐到一起,她再去寻个别的位子去坐。
没想到不开口倒好,一提出这个建议,更使本就尴尬的情境越演越烈,连旁观的众人都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频频摇头。
场面在二殿下谢凛到来的时候稍有缓解。
不过缓解的也不甚多,谢鹤怡是从来不屑于给谢凛什么好脸色的。
谢凛低头跟谢鹤怡平视,眼神刚与她相接,甚至乎都没说上几句话,就被鹤怡接连怼回去:“叫你声兄长你就真以为是我兄长了?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长!”
“滚开!”这次索性直呼他姓名, “谢凛,你再敢管我的事就试试看!”
换了旁人,听了鹤怡的任何一句话都要怒意丛生,纵使不叫嚣着离开,也不愿再待不下去。
可谢凛依旧和容悦色,并没有半分不悦。
有些事只可意会。
傅瑶眸中掺着疑惑,在谢凛的暗示下起身,空着的位子由这位二殿下顶了上去。
坐在傅宁榕身旁的人换了谢凛,男人一身素色袍子,俨然一副春风和煦的温润样子:“同人说话要规整些。”
“你要好好说,好好的请求,旁人才能听你的话。”
似乎谢鹤怡对他格外排斥。
大概是丝毫不想跟他沾染上半分关系,也不愿意去他的地方继续坐,再也不上赶着,转过身骂了他一句“有病”,继而离得远远的,去了别的地方坐。
不仅是傅宁榕她们几人,这一幕幕也被众多宾客收进眼底。
鹤怡甫一离开,宴上的宾客就又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
要不怎么说谢鹤怡跟谢渝是亲兄妹?
两人连性子都出了奇的一样,同样喜怒无常,让人半分都琢磨不透他们的情绪。
宴间一直是傅宁榕同谢凛坐在一处。
父亲和大伯的话傅瑶时常记在心里,家中要多同谁交往她心里也十分清楚。
既是二殿下,傅瑶倒也毫无疑虑的主动让出位子供他们谈论些朝中事务。
这场宴会热闹却并不落俗。
席上的菜品的种类大都是平常见过的,但冯府的厨子手艺好,口味做得独特。
席间觥筹交错,传杯弄盏,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傅瑶坐在自己兄长和二殿下的后方。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眼见着这两位一前一后的起身,不知道去了何处。
冯府风景雅致。
出了宴厅,入目满片的青葱风景。
他们府内还有片人工灌造的小湖,湖水清澈,延着正厅,从大门横穿整个冯府。
傅宁榕是后脚跟着谢凛出来的。
二殿下为人和善,对她也多有照顾。
知晓这回宴上谢凛也会出现,她特意支了账房的银子备了份礼物带来。
之前人多眼杂,她不便当着众人的面将薄礼赠与谢凛。
现下谢凛从宴上短暂离开,她也能够有时间追出去将礼物送予他,同他走近一些,亲自同他道声谢。
只是傅宁榕从未免高估了自己。
她本来以为自己脚程快些便能跟上谢凛,未曾想到冯府庞大,她从马车上拿了那根上好的玉制狼毫毛笔后,重新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回去的路显然不似来时的顺畅。
傅宁榕七拐八拐的,竟是一时琢磨不清,等到回过神时,早就已经在府上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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