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像冻住,只有被李东吾一双唇袭过的皮肤活过来,他的体温烫得骇人,恨不得将我捂碎灼化。我许久没有受过这般暴烈的触碰,天知道他一个病人哪儿还留着这么多力气,抱得我一把骨头都哆嗦着发痛。当真要怀着仇恨把我吃进肚子里一般,他咬到我耳廓充血,明明极静,眼前的门触手可及,却像碎裂的万花镜轰然分解成数块溅眼玻璃,刺进心里,沁出血来。
我能说些什么,只神经质地大叫,你放手,放开我。可料想周秘绝不会进来搭救,他早早地走了才更有可能。我去掐去拧李东吾趁乱解我裙子的手,倒使它更快地在脚边滑作柔曼一滩,夹着喘息那根勃烫阳具抵进腿缝时,我听到他道,“把我骗得团团转,操你千八百遍都不解恨!”
“李东吾,你个神经病——”来不及骂上两句,却被捏住下颌吻住,撬开牙关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牙齿磕碰了谁的舌面,满腔都是缺氧般的血辣辣。世界就快倒了颠的晕眩之际,已濡湿的内裤被李东吾拨到一边,整根的侵入进来——那样没有隐瞒着相爱的肉贴肉,蛰伏在体内数十天的一种忧愁的预感被触醒,我的心一下变得异常酸涨,不自觉逃着挣开吻,大口喘着气,无声地哭出来。
,“想死我了……”李东吾却是开心得很,声音含混着又像掺杂一声声的叹息,又因往里顶得太用力而更让人分辨不清是哭是笑,我只怕他要将我那只宫腔凿碎,接着,是臀肉上噼噼啪啪的几响巴掌,从前这我们最玩不腻的热闹的游戏,现在却让我一面流下受用的水液,一面觉得像被片片凌迟,“你不是不愿意怀吗?怎么又夹得那么紧、出这么些泛滥的水?了了,到底背着我玩什么把戏呢?”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顾得上摇头,嗓子里发出的却是最熟稔的叫声,转几遍调再点上哭腔意味,一重比一重浪——这是我在李东吾的床上做得最漂亮的事,如何顺着他的心意催情,从最初连口交时都常常收不拢牙齿,到后来他只要掀一下眼皮我就读懂他是要我爬过去还是骑上来,磨了五年已经进化成我乐在其中的本能,李东吾将我领入情欲的神秘大门,我却是满怀柔情与精明去修行的,不知不觉,退也成进,拒也变迎——何况,扛不住地去认命,他懂我身体,他做得我痴迷去舒服。
可我不敢再说什么我要给叔叔生孩子的经典语录,他挟着我抛回床上,我近乎是手脚并用地要往远处爬,“我错了,李东吾,”绝不再使用那些求饶也被误读作催情的称呼,“你别射进去,我没避孕——”这个词却是把李东吾的弦再度上紧了,捏住我脚踝往后一涝,沉沉地压上来,他才不去心疼那张床单揉皱弄脏了是生生烧去多少钱,回回插得带出来许多浆汁浮沫。
“我让你骗我,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那么疼你——”不知是汗是泪,从后背上方滴下,与射入体内的液体一起在我身上溶解,他还在病中,做得太猛,一松弛便脱力散在我身上,好像一个能挡去一切、又敞开全部的怀抱,又像是压了我五年之久脱不去的壳,“陈了,太好了,我们一定得有个孩子,我们一定能……”
他越说声音越低沉,而我则迷濛中不忘悄悄地尽量将腰向低处压去,对着床单上那些深浅不一的水痕,我想我们都中途哭过了。
恢复点力气后,我来不及清洗下体,也怕李东吾发现我那么排斥被射入会再发着疯压得我做到他力竭,我偷偷拭了他的额头,还是好烫,怀着一点恨意,我不想为他通知医生他病中做了荒唐事,有加重的风险。只如常走到门边捡起衣裙,一粒粒纽扣系紧,长出一层洁净体面的皮肤。
那板优思明,被我一并捡起了放进兜里,银锡箔轻巧地划过指缘,就当做我聪明反被聪敏误的记号。地上散落了几只刚刚碍着混乱掀下去的抱枕,抓住一个,只能作一次低级的泄愤,将这团棉花重重掷向昏睡过去的李东吾,我再也不会觉得你可怜了。
周秘果然不见人影,我不知道他是以为我会被李东吾吃定不再离开这座房子,还是觉得我已有钱到不会心疼这笔从郊外到市区的打车费,我一边看着预估的叁位数起步的车费,才觉得心疼比身体上的酸痛大好多倍,简直想冲回房子里用枕头埋断气李东吾,又怕他清醒过来再将我关了去,腿心还是一片湿腻的。
车辆极少,就在我又冷又恨之时,一辆光色低调的车从远处驶来,我以为是周秘良心发现,接着车在我跟前停稳,后座缓缓降下车窗时,我简直想逃。
元琳琅摘下墨镜,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对我笑得很是亲和,“陈了,我就知道你在老李这里,就知道他到底离不开你。”她的司机特意下来为我开车门请进,我跑也不是飞也不能,最后竟是被老李的未婚妻轻轻拉进了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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