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 - 肆拾陆

    她仍穿着昨天那套充满羞辱的衣物走要在街上，由于还在工作日，都是打工人的身影，学生们应该在课堂上学习活动。
    桃子拖着无法脱落的屈辱束缚躯壳，走到了警署总部大楼没有走近，望着办事处雪白的墙壁柱形结构建筑扇形展开，眼看自动关合玻璃大门桃子突然止步。
    尽管碎片的记忆袭动她刺痛的神经，没有可能的可能她还在想万一那是寅伏呢。
    身体在颤抖，止不住地害怕。
    这是要真正面对自己发生了什么……这样会让大家都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没有回头地……
    她进去要怎么说，她接受得了吗。
    妈妈怎么办，寅伏呢，大家会怎么想她，她要去指控他的成员，寅伏会有什么反应……
    被问讯时需要提起她懵然不知的经过，她要重复不断回忆揭开伤疤……第二次，第叁次伤害接踵袭击，这样只会越来越多牵扯出来，桃子无法承受……
    她好恐惧，还是她没有勇气。
    身体的痛时刻加重，提醒着脆弱不堪一击的自己。
    再也忍不住蹲下痛哭了起来。
    好想回到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之前。
    疲惫身体满是伤被摩擦就感到剧痛，桃子想要去医院检查，可是作为未成年人的她，无论检查出什么都要通知她的妈妈，她不敢面对……
    昏迷了又旷了一天的课，桃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赤裸着褪去了所有，不可直视的大腿内侧、脖子上、膝盖上的瘀青百孔千疮……
    站在花洒淋浴间将她的皮肤重新冲洗一遍。
    她扬起头星星点点的水簇拍在她的脸上，使劲发泡洗净一切……
    终究，桃子更急于想要回到正常的生活。
    她选择了什么样的，知晓自己选择什么方式。
    这是她紧抓的稻草，只有生活常态下来仿佛这样才能好起来……
    该去上学就去上学。
    在她紧闭上眼的时候，某些飘忽的触觉厌恶的波动，盖过水声敏锐的想起，像是自己在梦中在做无法掌控的梦……有人将她的身体困住激烈对她身体发泄的动作、耳边隐隐男生运动的气息……
    桃子在花洒里的水声中哭泣了起来。
    寅伏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给她发过一条信息。
    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那样。
    关于石见至的搜索关键词一日飙到了新高。
    这是在之后的一二天桃子才知道了，寅伏公开了与她私下谈恋啊的消息。
    无助的的她面对着这个吃人的炎上，作为当事人桃子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受。
    不想被任何关注的她被所有人所讨论，本想在新城市生活里逃离以前的各种流言蜚语的标签，回力镖般都报应回到了桃子身上。
    她受到前所未有的指责攻击咒骂，好不容易藏污纳垢的渊薮，同学们也发现了她的「本性」
    她活在当下毒舌滴落浓酸腐蚀液体咸潟中。
    活吞下的身体被强暴承受的痛苦没有走出，接着一件一件的，因为她因为流言被网暴，因为和寅伏偷偷谈恋爱被恶毒咒喷，无暇顾及。
    当她忍住不下上学的心，欺骗想假装正常上学的时候。
    她几乎是上课音乐铃响最后踩点进入教室，这样避免大家的疑问。
    可是仍明显感觉她进入可是的那一刻，同学们正用一种无言的注视，这是一种以往都没有的看好戏的表情肢体，默默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正在进行英语课的课程，她拿出书本准备翻动学习的那页的时候，周围的人在吃吃窃笑着桃子。
    这是自己的书本吗，难以言状变得皱皱巴巴的像是浸泡在水里许久未干，捞起拱起变成僵硬的像鸟类羽毛骨干微开张启。
    签名署写着石见至，是她本人的没错。
    书本惨烈用着浓烈的笔墨，如漏墨的钢笔墨水晕染整页教学文字内容，赫然笔迹未干写着那些辱骂她的字眼，忍不住要想去看……
    她闭眼努力遏制她眼眶剧烈疼痛想要流泪的冲动，可是每翻一页都在变着花样在骂她的字眼形容：
    妓女
    贱货
    烂货
    公共厕所
    淫娃荡妇
    烂婊子
    臭逼
    到处发骚……
    她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粗暴翻阅，不顾尾指手面部分沾到了墨水痕迹，她仍在翻着书本就像恨不得追寻着没被破坏过的原貌一样的人生。
    直到翻了几页后的她终于停在了英语老师现在教学的那页，一个硕大的阳具画满了她的英语书上……
    桃子颤抖再也忍不住她狰狞的撕下那一页让人恶心的书怒怨喘闷发泄了出来……
    在大家假意正常上课的实质嘲笑中，撕掉的那页课本，让嘈雑的班级一种奇怪的气压纷纷安静下来注视她举动。
    鸦雀无声的仿佛只听她在撕烂破书那刻，她亲手毁灭换来清净了，突然都被吸引沉默注视着她。
    可以了吗，满意了吗。
    她大口大口呼吸困难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晃收。
    只是她撕下的那张现在授课的内容，撕不掉那些尚未学习的部分。
    下页未学习过理应洁白无瑕未被掀看原本崭新的后面整本英语课本，都早已无一处未被同学画满了他们的肆意诅咒她的那些字眼。
    在下一章页里更是过分残忍画着一个小人儿，不符合原理的两团胸，看似画的是桃子本人，它在一旁附上替她说出的话「我最喜欢大鸡巴，好爽快用大鸡巴插我」的字眼深深刺痛着桃子。
    她吸了吸鼻子，零星的几颗氤氲滴落，是桃子垂下的脑袋眼泪的掉落晕染在了课本的墨水上稀释。
    紧握的拳头胡乱擦干止不住颤抖着，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这个丧家之犬的模样。
    英语老师回头听见她当场不顾后果的在课上撕掉自己书本的大胆举动。
    第一时间吃惊不已，任教以来的首次。而且她本人都还在课堂上，老师觉得自己被挑战，大骂她不想上就滚出去，骂她不尊重课堂不尊重英语不尊重老师，心思不在学校里。
    憩息的课后十分钟，她始终不敢抬头桃子装忙做自己的习题。
    一直留意着她的坏男生在某个时刻故意凑近，随便反坐下在了其他人离开课后空缺前排座位。手肘贴紧在桃子的桌面身体前倾，望着一直在忙的她。
    “你怎么把书给撕啦？”明知故问装作关心道。
    “欸石见至你知道现在你火了吗！？真的是和那个舒寅伏本人勾搭上了吗？
    “呜啊，真的！？真的？！牛啊！”
    “我就说你怎么不谈恋爱呢，一下子又是阿柳一下子又和年纪这么大的社会人士勾搭……原来私底下都玩儿很大……现在这些女的，真的都是不可小看……”他痛心疾首忿忿说道。
    可到现在桃子头也不抬。
    “喂，干嘛不回答，实在太没礼貌了，别以为你火了就得意忘形！”
    “切，不就是个妓女……”
    桃子呼吸急促咬紧下唇，双眼忍耐变红。强压住想哭的冲动，强迫自己绝对不能再他们面前不能哭。
    “我听说你只有妈妈欸！是不是你妈妈职业也是妓女，搞得自己都不知道你爸到底是谁找谁负责啊……”
    一直在强忍侮辱的桃子终于忍耐不住，来不及思考顺势不管手里抓住的是任何物品下意识就朝面前的人扔去。
    她不愿意自己的妈妈被带入这些辱骂中。
    “嘴巴对我妈妈放干净！”
    除了没有流泪，她的表情她的状态已经透露出了自己想哭的冲动。
    自动铅笔从桌面上弹跃到男生眼前晃了下神躲眼眨闭，一时间也气急败坏。
    啧了一声后重重单手攥拳砸在桃子的课桌上，“我肏你妈！你什么意思？！”
    “你有什么资格动老子！？你个贱货！出来卖的臭婊子！你十几岁就出来卖的人有什么资格？！我就骂你妈怎么了？！”
    生气口不择言的吼出对她的辱骂，引起他人围观不顾。伸出手准备一把揪住桃子的胸前衬衫。
    就在要得手的情况，突然有另只手的加入，手的本意也并没有其他恶意，只是轻轻拉了拉同学的手，拉在不是主力阻止的部位像是调停。
    手的主人非常让人意想不到——正是来自外表看起来女性化的同桌，龙绮本人的手。
    “差不多得了……”龙绮的声音即使在认真提醒可是听起来就像以前那样一贯听起来就像底气不足。
    这样的主动让人突然定住，没有想过平常被男生欺负不吭一声的娘娘腔居然挺身而出。
    “有你这个死娘炮的事儿吗？！”甩开了龙绮的手也迁怒，冲龙绮发泄不悦。
    “即使就算我是娘炮，也做不出这样落井下石，去欺负女孩子的行为。”
    “你跟她上过床了吗？这么维护她啊！”说完后，转过头不忘对桃子本人嘲讽“不男不女你也让插……”
    “绅士一点吧。”龙绮加大了自己声量，已经是大家都能察觉龙绮声音变化，他的确要多管闲事。
    看着热闹的同学们，周围大概都知道惹事的同学不够控制自己，反抗的俩软柿子都硬起来，不好拉偏架，只能叫惹事的男生冷静，回到自己座位上。
    “行啦，死娘炮和精子过滤器……你俩也是绝配！”
    龙绮回过头回望桃子，只见她不愿意面对闭上了眼，苍白的面容在眨眼的片刻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静音一样不敢哭出声。
    有什么意义呢，她上学就是来被污辱的。
    她有太多的情绪需要解决。
    以为照平常那样安静的上学，是自己最丢脸最愚蠢的想法了。
    天轰隆隆的，雷声阵阵。
    夏天来了，雨季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