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倏然睁大,她柔软的嘴唇与他的相贴,好似抿着两片柔软细腻的花叶,花叶夹着淡香,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
少女紧紧闭着眼,浓睫微微颤抖着,她似乎有些紧张。
有点背德,还有点爽。
芙姝有点站不住了,鼻子深处轻哼几声,拽住了他的头发以便维持平衡。
呼吸间尽是他发间檀与莲的香气,心如擂鼓,不远处传来许许多多人的惊呼,这些的声音嗡明着,沸腾着,在脑子里冒起咕嘟咕嘟的小泡泡,芙姝虽然听不真切,却也能猜出他们说了哪些话,她刺激得眼角渗出了泪,耳根渐渐染上绯意。
妙寂紧紧闭着嘴唇,任凭芙姝怎么样都无法撬开他的唇舌,无法深入。
清风拂过头顶,翠嫩的枝条摇落几多梧桐花。
佛者右手一挥,满树鹅黄的梧桐簌簌而落,暂时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一个是不落俗尘的佛子,一个是仙姿佚貌的美人……
这真是极美的画面,只一瞬,却足以令在场众人看得目不转睛,难以忘怀。
芙姝还是被妙寂推开了,她离他极近,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微怒。
芙姝好整以暇地瞅着他,他的唇上还沾了她的口涎,变得晶亮湿润,惹人遐想。
她微微歪过头,看向白术所在之处,只见她的小伙伴纷纷石化在地,脸上神色也莫名地精彩纷呈。
她明明是按照师姐所说,吻住妙寂了啊!
等等,小白说的该不会是那个稳住吧?
芙姝缓缓皱眉,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好像是自己被占便宜了。
完了,原来是她会错意!
不过……
管它哪个稳住,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芙姝面色僵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趁着面前的佛者面色还没黑到底,她准备悄悄开溜。
就在她迈开步子的时候,方才一直沉静无言的男人却猝不及防拉住了她的手。
芙姝脸色微微发白,心中咯噔一跳。
完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套笔墨纸砚,塞给芙姝,面容肃穆庄严:“下山后每日抄一遍心经,不得懈怠。”
而后,她的手里又被缠上另一串佛珠,因为太长,足足缠了两圈,很沉,一看就知道是男子款式。
“此物可佑你平安。”
芙姝微愣。
他叹了口气,随即语重心长道:“此次前去的弟子大部分都是与你同辈之人,同门之间要互敬互爱,有任何困难都要相互帮助,万事皆有商量的余地,这样才不会生出嫌隙,莫要——”
“我知道了!!”
芙姝狠狠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妙寂话音停了一瞬,又欲开口,芙姝为了阻止他再开口,又连忙深深地朝妙寂鞠了一大个躬,头都差点没鞠到地里:“谢谢尊者!尊者的大恩大德芙姝没齿难忘日后必当涌泉相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随后她飞快地溜了,快得像后面有鬼在追。
一丝机会都没有给妙寂留。
……
……
一行人就在嘻嘻闹闹之中出发了。
太华山下有许多村落,为了不扰民是禁止使用飞行法器的,所以他们只有远离太华山之后才能快速赶路。
而且,因为民心会影响太华山的气运,若是民心动荡,弟子们自身气运也会跟着受影响,所以他们还不能走得太引人注目,免得有人觉得天下要乱了。
他们分批换上了凡人衣物,芙姝倒觉得这种行为像是微服出巡翻版。
她记得自己来太华山时还是烟雨朦胧的初春,如今山下竟已银装素裹,飘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在额上,面颊上,带着些微凉。
芙姝喜欢雪,雪漂亮又干净,味道也好闻。
她才伸展开双手想要用躯体承载更多的雪,可没伸展一会儿,白术就过来了:“师妹,咱们还要北上呢,岐山比现在还要冷上百倍,师妹……你定要穿多些,阿嚏!”
芙姝挠挠头,随即反过来揶揄她道:“我有分寸的师姐,要不,师姐你先摒摒鼻涕?”
白术脸色微赧:“哎呀,师妹你怎么能笑我!”
“我没有啊——阿嚏!”
“……”
跟在芙姝身侧的少年默不作声地走快了些。
“哎,你怎么走那么快?”
白术又拉住芙姝:“你怎么都不喊他荀兄呢,他可是比你年长,是你的长辈!”
芙姝眨眨眼,荀卿比她年长又怎么样,比她年长,受委屈了还不是一个人偷偷躲在洞窟里抹眼泪?
还不让她看!
芙姝走在荀卿后头,见他一头墨发束成高高的马尾,也没有戴冠,整个人都朴素极了,那脊背挺得直直的,少年身姿尽显,似乎又成了先前在宴会上意气风发的那个剑修天才。
她心痒,走上去拉了拉他的马尾,少年纤长的眼睫半垂着,微微偏过脸看了她一眼,转瞬间又移开了视线,神情十分冷峻,眉眼比这漫天的霜雪还要冷上几分。
“莫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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