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姝捡到了与那妇人十分相似的有灰蓝色眼珠,捏在手里小小的,被她捡到时已经冻得无比僵硬。
芙姝自叹一口气,自她被推进这片深林起,她便知道那妇人的女儿大抵已经殁了。
……
沉眭并未料到惊喜来得这般容易,他才处理完一个稚童的尸身,抬眼便看见了不远处裹着僧袍的少女。
她裹着褐黑的僧袍,面颊被冻得红彤彤,眼睫上挂着白霜,瞧上去像一只迷蒙的小鹿。
不过沉眭知道她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呼吸有些急促,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二百多年了。
他拿着沾血的斧头,自顾自对着几个罐子里的人头开口道:“爹去给你们寻些吃的,一会儿就回来……一会儿就回来!”
另一侧的芙姝察觉到异动,即刻捏紧了剑,身后的草丛中蓦然跳出一个东西,动作极其迅猛,她转身举剑砍去,还未来得及看清,腥黑发臭的血便喷了她一身,那物体倒在草丛里,发出刺耳的如同婴孩般的尖锐哭声,哭声愈来愈大,‘嘭’地爆出一团黑色的粘稠物质,溅到了芙姝的脚上。
下一刻,草丛中又滚出个没了四肢的女童,两个空泛的眼洞阴恻恻地望着她,一碰到她的脚便僵硬地扯嘴角,望着她笑,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
那女孩儿既笑不出声,也哭不出声,因为她的舌头被剪了,如此诡异又残忍的一幕让芙姝心中发寒,几欲作呕。
“君上既然如此喜欢女孩儿,那为何看到在下小女会面如菜色几欲作呕?”沉眭站在远处,一双褐色的浑浊的眼如毒蛇般盯着她。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袍,而芙姝脚边的女孩儿皮肤却被冻得青紫发淤,她像是被喂了某种药物才得以勉强维持生命体征,神智已经被折磨得不太清醒了。
芙姝沉默地看他一眼,撕下僧袍的一角,将那女孩儿包裹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芙姝已经很生气了,她将那女孩儿抱起来,重新抬眼望向那个男人,声音发颤:“你叫什么名字?”
“将死之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沉眭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十分哀怨,都是因为她!他在大凰的地位才会一落千丈,就连生存空间被她挤压得所剩无几!
好在他偶然流落域外,遇见了一位精通楚巫的高人,这才得以修练飞升,后来,他又遇见了个蠢得令人发指的陇北女人!
可惜她仍旧不争气,给他生的儿子不是傻子便是残疾,生的女儿却个个康健无恙,或许她就是来专门报复他的!
总而言之,他真恨死她了!
这厢,芙姝鞋面上的粘稠物质散发出一股熏人的味道,她没猜错的话,极像曼陀花与夹竹桃混合的香气,有极强的致幻性与麻痹性,飘散数十里,顿时有无数人影从草丛中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们赤身裸体,望着她的眼神贪婪又饥渴。
见到芙姝面色愈发地白,沉眭不由得畅快起来:“哈哈哈,被女人骗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没带防身的东西便进来,啧,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芙姝咬咬牙,将女孩儿背在背上,随后将袍袖往前一拂,无数树叶便被卷携下来,重组成尖利的叶刃,刹那间便往他的咽喉割去。
可是草丛中方才那个飞窜出来的东西又替他挡了一劫,瓦罐应声破碎的声音响起,露出几个稚儿青紫肿胀的残躯,粘连在一起,又瞬间被叶刃割去一半,血肉零零落落掉在地上,哭声戛然而止。
芙姝震惊得还未缓过神来,手指又渗出了乌黑的鲜血,无比刺痛,她摊开手掌定睛一看,指尖已经开始发肿了。
“这些都是吸收天地之怨气化生的植物,虽仍能驱使,驱使者却要承受双倍的反噬之力!”
芙姝神情微微诧异,此人竟然还熟知她的能力,精心为她准备了个天然陷阱?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芙姝的意志力,仍站在那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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