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cle……”
阿蘅独自进了房间,里头很亮,明晃晃的灯下,她只觉处处都是不自在。
“嚯,现在连daddy也不叫了,到底是我认不你,还是你不认我啊?”
何世麒好笑地看着她,见女儿眼圈红红的,吓了一跳,“做什么,好好的怎么哭了?”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你还怕我生气?好啦,爸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跟你生气啊。”
何世麒拍拍萧之蘅的肩膀,“哭什么,回家见着爸爸妈妈不开心吗?”
“你都生病了。”
“哎呀,那是我骗你来的,要不说病了,你怎么会回来呢?”何世麒笑着冲着女儿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萧之蘅有些不信,嗫嚅着声问他:“那,那你到底有没有生我气嘛。”
“你啊你,事情都做了,还怕我生气,那你干嘛又打电话跟我说?”何世麒总共就三个孩子,从前倒也没觉得什么,可现在越发感到只有最小的何之礼是让人省心的。
而这对孪生兄妹,简直是生来折磨人。
“阿蘅,我是你爸爸,你有事情直接跟爸爸说就是了,做什么威胁人的这一套。从小到大,你要什么,爸妈没有满足你呢?”
说没生气是不可能的,可想想萧之蘅从小不在身边,每每有什么事,他跟妻子也不能第一时间顾到,女儿有委屈,心里不舒服,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何世麒心中的那点不快也散了。
“你想要什么东西,想爸爸怎么帮你,你就直直白白地说出来,不然爸妈也不清楚啊。下次不能这样了,好不好。”
“sorry,daddy,是我太任性了。”
这一次,萧之蘅是发自内心的,她在父亲包容的目光下,感到了羞愧。她知道,在这次的事情里,何世麒是无辜的,而萧之蘅因为愤怒,不管不顾地想要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
她的确是有想要把所有事都公开的冲动,至于后面引发的一系列后果这不是她要去考虑的。
“对不起,爸爸,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阿蘅再一次道歉,又有想哭的冲动。
“怎么啦,爸爸没有骂你也没有怪你啊。我也有错的,是我一开始没处理好这事情,所以你才委屈,对不对?不要哭了,既然已经过去,那我们都不要提了,好不好?”
何世麒与陈瑾是一对很好的父母,从不打骂孩子,只要有空也都会把时间留给家里人的。阿蘅小时候总是很珍惜在港城的时间,她喜欢黏着陈瑾怀里,又要何世麒带她出去玩。
可后面慢慢的,她去的次数也少了。
因为萧寅时不高兴。
每当她从港城回来时候,萧寅时便冷冷地问她姓什么,叫什么,又要保姆把她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换掉扔了。
“你必须要记住你是谁的女儿,你住在哪,叫什么,姓什么,这是你要刻在脑子里一辈子都不准忘的。”说完,许是见阿蘅吓到了,萧寅时又缓和语气,蹲下身抱她起来,“我们家里什么都不缺的,你想要的娃娃跟积木,只要说一声,马上就有人送来。爸爸跟妈妈只是太忙没空陪你玩。但等你以后就会明白了,我们能给你的,远比港城的那些人多得多,我们才是一家人,知道吗?阿蘅,爸爸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别让爸爸为难,好吗?”
而萧之蘅什么也不懂,懵懵地点头说知道。
男人这才满意了,吩咐保姆抱她去花园晒太阳玩。
等晚上萧鹤卿回来了,阿蘅又把事情讲给他听,一脸不解地问是什么意思。
到底谁才是她妈妈,谁是她爸爸,为什么爸爸会生气,而妈妈都不在家?
“你在这里,你的爸爸就姓萧,你是萧家的孩子。可你回了港城,你就是何家的孩子。但是这些不重要,谁对你好,你就是谁的女儿,知道吗?”
年幼的萧之蘅是听不懂的,但也隐秘的知道这话不能告诉第二个人。于是放在了心里,安安静静地听小叔讲故事。但想来想去,暗暗做了一堆比较后,她发觉还是萧鹤卿最好,于是喊他叫妈妈,要做他的女儿。
长大后,萧之蘅知事了,也明白一切。她不再困惑谁是父母,谁更爱她。
那是很愚蠢且没必要的。
“爸爸。”
阿蘅吸着鼻子,声音也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做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怎么办?”
“什么……什么事啊?”
何世麒的一颗心又悬挂了起来,他现在就好像一个刑犯,等着最后的判决出来。
“就是很严重的事情,我怕说出来,你会打死我。”
“嘶——你欺负人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那么听话。”
“那是什么,你碰不干净的东西了?是不是宋家那衰仔带你玩的?”
何世麒眼睛都瞪大了,一把攥着女儿的手,撩高她袖子,没针孔的,“他带你玩的东西是什么,这不能碰的,你怎么——”
“不是吸毒磕药,是我自己的事情,有关我们家的。”
“你先说,这事情会不会害人,有没有伤害你自己身体的?”
“那也没有啊,就是,就是天理难容……”
“什么?”她小声嘀咕,何世麒根本没听清,可总归不是好事,不然萧之蘅也不会这样吞吞吐吐,“妹妹啊,你让爸爸省点心好不好,一个是Eric,还有就是你!你们两个到底要爸爸怎么办嘛,我让Eric去跟别人家的小姐见面吃饭,他跟要命一样在家寻死觅活……你们能不能乖一点,明明都是哥哥跟姐姐的,怎么还没Frank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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