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应邀去见梁王,到时梁王与张重稷坐在距离江畔不远的一座小楼之上,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梁王看到他眼睛一亮,这位太傅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严肃无趣,私下极少接受同僚的宴会邀请,更遑论他这种身份特殊的皇子亲王,起身亲自迎接。
“本王年纪不讨巧,没能晚生几年听受太傅教导,常常引以为毕生憾事,若能受您教导,想必能匡君辅国,安民生、兴社稷。”
言辞夸张至极,竟还是要拉拢他吗?
“殿下言重了,老夫不过一介酸朽腐儒,焉有如此学识本领?殿下此言实在折煞微臣。”
唐大人客气而又疏离惶恐地挡回去梁王的话头,梁王拉拢的举动或许同张重稷有关,他暗中这般思索着,看向张重稷。
张重稷朝唐大人微微一笑,向他恭敬行了一礼,解释道:“上次您给的那座宅子已经修葺打理完毕,不日我便要搬过去,今夜趁佳节宴会特来向王爷辞行,提及到您,王爷才下帖相邀。”
唐关轻轻点头,心中对此说法却很是怀疑。
若是过节的宴会,必定会邀请许多亲友交好之人前来,为何座中不见其他人?仅有这二人在座,怎么看都不像过节聚会。
他和梁王虚与委蛇几句,对方迟迟说不到正题,他又不好主动出击套话,免得打草惊蛇,便耐心渐失,脸色越来越冷淡,着急回去陪小心肝。
就在唐大人耐心耗尽,准备告辞的时候,“有一事涉及太傅,本王不知当说不当说。”
“殿下请讲。”
梁王提壶向叁人杯中斟酒,边倒酒边说:“据重稷所言,似有不干净之物时常尾随在你身边,太傅知否?”
唐关心中一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未知也。”
莫非祝公潜所施之术失去效用了?还是近日频繁带宝贝出入各种场合,有所暴露?
“如此说来太傅也不知这是何种阴邪之物,本王与太傅同病相怜,近日我也常被此物纠缠,总盘旋在我府邸周围,烦不胜烦,我请重稷专门制了符咒,这个赠与太傅防身。”
“多谢殿下。”
非但出现在他身边,还常去梁王府邸,那便不是小宝贝和清淮,唐关接过符咒,仔细看了看,随即塞入袖口,“微臣可有帮到殿下一二之处?”
“诶~太傅言重了,区区一枚符咒而已,何足挂齿,更不敢挟其图报。”梁王笑得一脸温和好脾气。
说完之后梁王不再谈其他事,而是继续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唐关略坐片刻起身告辞。
“烧了。”一踏出那座江畔小楼,唐大人就将袖中的符咒掏出递给鹿鸣。
梁王有意利用人和妖之间的仇恨,之后必定会大肆制造矛盾,此时或许尚未发现他的小宝贝,但是这次邀请并且赠送符咒示好,表明梁王已经注意到他,他也该有所行动了。
小妖怪赶走凌风之后,清淮命人撤掉案上颇为狼藉的菜肴,打算重新准备一桌给千金大小姐。
“我不要吃了,我要等爹爹回来。”
小妖怪赌气跑到船舷,讨厌死了,过生辰爹爹不在,还要受臭狗的气。
唐关回来时,就看到小顽皮蹲坐在船舷,伸手到江中舀水玩儿,看样子很不高兴,他上前将人拦腰抱起。
“爹爹!呜呜呜……爹爹……”
小凤凰被温暖的怀抱裹住的一瞬,觉得委屈死了,扭头扑进她爹的怀里哭唧唧。
“是爹爹不好,让宝宝久等了。”唐关抱着心肝儿回到船舱,“怎么一个人跑到外面玩?是不是饭也没用?”
“呜呜呜呜呜呜!”
小妖怪哭得更伤心了,抽抽噎噎,唐关心疼不已,放她坐好搂进怀里安慰,“乖孩子,不哭不哭。”
“那只臭犼又来了,还抢我的饭吃,害我都没饭吃了呜呜呜……”
祈云趴在她爹怀里告状,只说人家抢她的饭,就不说她打人家的事。
反正凌风来过的事爹爹肯定会知道,还不如她先告诉爹爹。
唐关先是心一沉,这骚狗,早晚要扒了他的皮,紧接着想起什么,问女儿:“他现在何处?”
祈云揉揉哭到泛红的眼睛,“被我赶跑了。”
“他为何会在此处?”
“不知道呀,可能……可能是找鬼王?”
梁王所说的阴邪之物看来就是这只犼,唐关用指腹轻轻揩去宝贝儿眼角的余泪,“下次他再来,云儿带他来见爹爹,我有话问他。”
“可,可是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烦人了。”小祈云绞着手指小声说,“我和他说下次再来就杀了他,他应该会害怕的吧?”
小家伙奶凶奶凶的,唐关心中想象了一下小顽皮说出要杀了别人的场面,定然十分可爱,爱得不行,抬手捏她肉嘟嘟的脸颊。
老男人越来越离谱,他的心肝闺女儿威胁别人在他心里都成可爱的了。
“主人,小姐还未用饭。”清淮一脸郁闷地提醒道,主人命令监督大小姐用饭,可这只顽皮的小凤凰,除了她爹谁有办法管教?
不听话,根本不听话。
“不是我要不吃的,分明是我的饭被人抢了的!我现在要吃了,爹爹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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