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多放纵,今早五点半被闹钟叫醒就有多想死。
公司在城西,班车的始发点在城东。因为要绕着弯接人,早高峰又堵车,所以每次我七点必须发车。睡在城东的出租屋时还好些,如果在城西的厂子里睡,我就得五点半起来走高速把车开到始发点。
啊——
杀了我吧。
南思齐被闹钟吵醒,她迷茫地看了眼墙上的表。
“还早呢,你再睡会吧。”我强撑着起床上班,好想过上做完爱第二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的生活。
南思齐从床上下来,跟在我后面:“我和你一起。”
我觉得有点抱歉,她说出这话时我脑内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她愿意五点半起床陪我好感动而是一起吃早饭的话要多花五块钱,脑中闪过这个想法时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不至于不至于,再这样下去临死时发现灯里点了两茎灯草都要气得死不下去了。
丁点大的洗手间站两个人都嫌挤。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锁骨上留了个痕迹,我不记得昨晚她有往这亲过了。将领子往后一拽,遮了两秒,领子一滑,又露出来了。
我还没有怎样,南思齐的眼睛已经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我是不是不该留下痕迹,对不起。”
“除了睡衣随便哪件衣服都能挡住。”我打了个哈欠。
开车把南思齐放在校门口,我不太放心地问:“这么早你们宿舍开门吗?”
“我去教室里,”她说,“补作业。”
还是耽误人学习了,愧疚在我心头一晃而过,目送她赶着最早一批的时间进学校。校门口空空荡荡一个人没有,当然有人也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谣言,能引起谣言的车子是宝马迈巴赫,不是我这辆金杯。
看到她进校后,我将车子开上了高速。七点准时发车,在每个经停点等人的时候,我终于有空看两眼消息。
昨晚找我喝酒的是ley,失恋期在酒吧遇到的那个俊俏小t,本名徐佳佳,谁叫她这个名她跟谁急。在我没空看手机时她一口气给我发了99+。
【出来喝酒不】
这是最开始一条,隔了好久后突然开始炮轰。
【救命】
【你在哪怎么不回消息】
【救救我救救我】
【阿狗你去哪了怎么不看手机】
【你不会背着我跟别人约了吧】
【我天来真的啊】
我感到一阵头疼,一般来说她会给我发一大串消息只有一个可能。等我把所有人送到单位,等没什么事了溜回厂子,看到门口蹲着的ley时,我知道我猜对了。
徐ley,职业小白脸,又被前主顾砸场子了。
“大白二黑怎么没啃你屁股呢?”
“它们老喜欢我了。”ley抖着腿站起来,“别说这个了,唉哟,给点吃的呗。”
“没有。”我想起那盘青菜炒香菇,早知道不喂狗了,反正狗也不吃,该留着喂她。
“这次又怎么了?”我拿着钥匙开门,从柜子里掏出一包方便面扔给她。ley立马双手捧着去烧水煮面。
“唉,别提了。”
我不会劝ley找个正经点的工作,她也不会劝我工作闲暇时找个副业或考个证,和她相处至少不累。我简单把床收拾了一下,该洗的都丢进洗衣机,然后脱了鞋上床补觉。这破屋就俩房间,一个主屋一个卫生间,灶台和床之间没有隔断,方便面的香气一直往我鼻子里钻。
“诶你冰箱里没鸡蛋了!”
“滚吧吃方便面还想打鸡蛋,你还挺奢侈。”
我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突然感觉身边一沉,有人凑过来了。ley压在我身上,暧昧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你分手很久了吧,会感到寂寞吗……要我帮你吗?”
我闻到了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我说你下次找生意前能不能先漱个口,不怕把别人熏饿了吗?”我翻了个身,眼都没睁,“没钱,放弃吧。”
“哎呀不要钱,咱俩谁跟谁啊。”
我睁开眼,无语地看着她:“嗯嗯嗯不要钱,是手指前半截免费后半截五百,还是伸进来免费动一下五十啊?你嘴里的免费比联通营业厅的免费套餐还不可信。”
她脑子里全是生意,我失恋的时候陪我聊了好几天,我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后来才知道陪聊400陪酒800根本就是幌子,除了真有钱的谁付得起这个,她的目的其实是给酒吧留客,抛出一个收费的前提再免费陪你聊天,哄的人一高兴多买点东西,傻傻的还以为自己赚了呢。
ley慌慌张张支支吾吾:“没办法嘛,讨生活啦,人要吃饭老母要看病啊。”
“我说你这么油腻,真能哄到人吗?”
我想起她刚才调的情,简直是一阵恶寒。
“害,你不懂,大家虽然嘴上都骂,实际很吃这一套。”她挑着眉歪嘴一笑,“真受欢迎才会被讨论被骂,没人喜欢连被骂的资格都没有,那时候就成了只会被夸的小众性癖啦。”
“啧。”
“所以要继续吗?”她眨眨眼,“好姐姐,好妹妹,求你了,我是真吃不起饭了。”
“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免谈。”
“唉我知道你那变态的抖m取向,你喜欢不搭理你的死人脸,没关系闭上眼睛都一样。你不也长那样吗,喜欢的话可以照镜子。”
“这叫高冷范,没品的东西。”
嘴上说的损,我也真不能放着ley不管。伸手拿出我城东小出租屋的钥匙扔在她身上:“阳台瓷砖五列三排底下压着一百块钱,能活几天活几天吧。”
“诶!”ley跪在床上把钥匙接了,“谢谢妈,我不打扰妈休息了,您歇着。”
我挥挥手让她退下,ley扭着腰妖娆地离开,走之前还说了句:“给您留了点礼物,您用着开心。”
上次她这么说的时候,送的是酒吧多余的洗手液,所以我根本懒得下床看看她到底送了什么。闭着眼睛想继续睡觉,可身体很疲劳,脑袋很混沌,就是怎么睡都睡不着。
最想睡觉的时候被扰了清静,现在睡不着了,徒劳地闭了半天眼,干脆不想睡了。我拿出手机翻看南思齐的课表,现在好像正好没课,于是一个视频电话播了过去。
“喂,”几乎是立马接通了,我听到了南思齐温吞的声音:“老板?”
我乐了。昨天我拿着她的手机给自己该备注,把“祁念”改成“金主”,又觉得太暴露了,最后改成了“老板”。我只是开个玩笑,结果今天她真就这么叫我,笑得我半天没说话。
“我出去接个电话。”这应该是在和同班说,我叫住了她。
“不用专门出来,没什么重要的事,你该干什么改什么。”我说,“干什么呢?”
“嗯……在外面做小组作业。”
我的确听到了嘈杂的背景音,隐约有人在说话,应该是她的同学在问她谁打来的,南思齐说是打工地方的老板。
我又笑了:“你同学能听到我声音吗?”
“我戴了耳机。”我听到南思齐又和别人确认了下,“她们听不见。”
视频是单方面的,我点掉了自己这边的镜头。我能看到她,她看不到我。南思齐把手机放在身前,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她的下半张脸,和她放在桌上正握着一支笔的手。
“好好学习,不用回答我的话。”我故意挨着手机,压低了声音呼吸,“猜猜我在干什么?”
她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到这句话,笔尖顿了顿,过了一会才继续写字。
“我在想你,你昨晚做得很好。我很喜欢你……嗯……我从你吻过来的时候就湿得不行,啊,哈啊……你在我耳畔喘息的声音很好听,怎么这么会喘啊南思齐……我还以为被上的那个是你。”
刻意地哑着嗓子,配上意义不明的吐息,我知道这暗昧的声线让她想起了昨晚。笔下的动作停了,直到胳膊被戳了戳,南思齐才道了声歉,将本子翻了一页。
“又是对不起,你很爱说对不起。”
我无声地笑了,南思齐的反应想让我更过分。今早起床时没睡够,腰也很疼。堵车堵得要死,领导趁着机会指桑骂槐地嘲讽我,还要我去机场接他回国的废物儿子。大少爷本事没有脾气不小,迟到五分钟被骂半小时,还要被迫听他夹着洋文的炫耀。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会儿,ley又跑过来惹我安生。
我知道我有一些想要发泄的因素在里面,我告诉自己没关系,我付了钱的。
“我刚才好像看到你戴眼镜了,你近视吗,但之前为什么一直没见你戴过?你戴眼镜的样子很好看,好正经,我都不敢相信,昨晚那个喘得那么好听的也是你……”
“下次戴着眼镜一起做吧?”
“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不止想要被亲吻,也想亲吻你。昨天还前天你都没有脱衣服,下次脱了吧,只戴着眼镜就够了。”
“我想吻你的唇,然后顺势向下,在你的脖颈上留下痕迹。我会对你说不想要的话就说,但你就是不说,所以我将在你下巴上印上咬痕,吮吸你的皮肤、你的锁骨。青紫的吻痕消不下去怎么办呢?已经多到不能说是蚊子包或是过敏的程度了,遮都遮不了,怎么办,只能请假了。请三天的假期,然后我们一起没日没夜地做爱,留下更多甜美的印记,一天天延长着假期的时间。”
“我也想上你,我想知道到时候你的脸会露出什么表情呢?你会不会忍耐不住掐住我的后背,再在我皱眉时道歉?不敢再抓我,只能去抓床单,搅得指尖发青发白。”
“声音都变了腔调,你惊讶这怎么是自己能发出的嗓音,因为羞耻咬着唇不肯叫出来。可是叫出来吧,声音很好听,我会更高兴。”
“乳尖兴奋地立着,随着我的动作前后摇晃。我想舔吻你的胸口,吮吸柔软的乳肉。这是你从没料想到的,你不知道做爱还有这样的步骤,但是身体比你想象的更能接受这一切。”
“你好湿……打湿了床单也打湿了我的掌心,我的进入几乎没有阻碍。我会带给你高潮,在你疲惫时依然会进入,不管你想不想,都要强制性地走上极乐。”
南思齐一直没有回应我,她偶尔会和同学说两句话,似乎没再听我讲话。但我知道她在听,我第一次知道,人害羞的时候不止脸会红,而是整个身子都有反应。
她露出来的一截脖子不正常地粉着,五分钟的时间里她已经挠了三次痒,挪动几次椅子,将笔记翻来覆去数次,在欲言又止和欲止又言间徘徊。
纯白的耳机线被抓在她手里捏着,杂音不断顺着网络传到我耳边,而我将这当作是她嘈杂的心跳。
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想废力气主动睡南思齐。我觉得她在操我的时候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在那种视觉和触觉刺激下很难一点欲望都没有。我想看她陷入情欲的样子,想看她红着脸喘着气夹着腿为自己疏解,但我不会帮她,也不想她自己解决,我更想看她欲求不满的神情。
“过多的快感就是负担,你累了,不断祈求我停下,可我并不愿意。‘太不正式了,不要调情似的拒绝。’我会这样告诉你,‘如果真的想结束,就喊着我的名字说请停下吧。’已经透露了歇息的方法,为什么不说呢?你装作因为呻吟说不出这样流利的话,但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操你。”
“到最后连快感都没有了,呻吟变成了哭泣。可是亲爱的,宝贝,南思齐,为什么不愿让我停下?”
“我知道,我就知道。”
“——你也很爱我。”
屏幕一黑,手机被拿到口袋里放着了。我听到南思齐站起来说:“partii内容太多了,只分给一个人有些累,后半部分可以删减一下。这里并入partiii,我来讲。”
装模作样,我知道你现在只想把电话挂了,但没有这个勇气吧?
讲了这么多我都累了,心情好了很多,就不打算继续捉弄她了,免得真把人弄生气了。我拽了拽领子,换到了正常的语气说:“这才叫讲情话呢,你昨晚说的好糟糕,学会了吗?”
听着那边的声音,讨论可能已经结束了。
“现在在干什么,能回答我吗?”
“……”南思齐过了两秒才说,“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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