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的纠缠越发紧密,热烈的深吻掩饰了扩张时异样的感受。很细致,缓慢到几乎是漫长的,力道却大得出奇。按在腰间的手将她完全固定住,呼吸也随着这样的挤压而收紧了。
两个人的肌肉都绷到了极限,谢萦抬起头亲他,然后脚下忽然一空,被他双手环着腰抱了起来。
陡然而来的失重感,让那根东西几乎一下子就插到了最深处,少女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尖叫。
支撑着她的只有兰朔腰腹和手臂的力量,四下里根本无处着力,被操开撑满的感觉异常强烈。谢萦别无选择,只能凑过去,细细舔舐着他的唇瓣,探出的舌尖与他勾在一起。
乳肉直接贴合到炽热的胸膛上,她尽力把腿盘到他腰间,但身体还是在因为重力的作用下坠,带来几乎难以忍受的摩擦感,而他就在此时很恶意地挺动起来。
谢萦一偏头,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含混不清的控诉也完全变了调:“你!”
兰朔笑弯了嘴角,眼神充满了愉悦和戏谑,一边抱着她挺腰抽送,一边用带着热烈喘息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做爱时他的声线像是与平时有些不同,显得甜腻柔和很多,询问感受也说得像娓娓道来的情话。……是这样吗?好,不碰那里……看着我,patatina,你现在真的很漂亮,我好喜欢你……
谢萦模模糊糊地想,以前听人说床品如人品,兰老板的人品见仁见智,但床品确实是不错。
做爱这件事,最重要的或许是在乎对方感受的诚意,而兰朔从不吝啬表达爱意……最热烈的结合,最细腻的触碰,谢萦事后思考,觉得自己大概不止是被他操得晕头转向……而是被他哄晕了。
这样的姿势,其实双方都在承受着极大的刺激。根本不受控制的冲撞和顶弄,如此的猛烈和快速,仿佛要自下而上把她贯穿,谢萦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没被人这么操过,而他居然就以这样抱着她的姿势慢慢走向落地窗。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像是一面半透明的镜子,映出正在爱欲中纠缠的躯体。少女下颌高高仰起,脖子几乎形成了一条直线,兰朔喘息着亲上去,他牙白色的浴袍还纠缠在腰间,掩住剧烈挺动的下半身。
这是单向玻璃,分明不可能有人看得到,却陡然生出一种偷情般的刺激。
后背贴到玻璃墙上,微微发烫的皮肤上陡然泛出了一丝冰凉,好在兰朔在她背后垫了只手臂。
少女的后背绷直了,蝴蝶谷与玻璃相贴,凝结出来的水珠划过玻璃,形成一条半透明的水痕。
终于有地方借力,她伸出手抱住他,又缓缓抚摸下去。
从线条分明的小腹,到强健的胸膛,然后是宽阔的肩和背,非常健康而具有生命力的美感。她只是随手乱摸,但这样极具暗示性的抚摸很快就让兰朔有点受不了了,低头把她压到窗上,用力吻了下来。
背后就是冰冷的玻璃,少女小幅度地挪动着身体,想要给发烫的皮肤降温,可是兰朔炽热的躯体就这样紧压着她,根本无路可退。
抬眼望着那双燃烧着浓烈情欲的眼睛,谢萦小声道:“换个姿势好吗?把我转过去…,我想……”
兰朔依言向后退了退,从她身体里退出,正待把面前的少女调整成后入的姿势,她却忽然伸出手,柔软的掌心握在了他的阴茎上。
从如此剧烈的挺送中陡然中断,他硬得简直像钢铁,圆硕的头部上沾满晶莹的液体,不知道是属于谁的。被蛊惑了一般,谢萦伸出食指,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冠状沟的位置,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而她也得到了想要的反应,兰朔发出一声低喘,绷直的脖颈上,喉结在性感地滚动着。她勾动手指,像抚摸羽毛一样轻柔而快速地抚摸他……然后用另一只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把男人的喘息和呻吟全都压制在了喉头。
“兰朔……”谢萦踮起脚,在他耳垂上咬了咬。尾音拖长,用气声黏黏糊糊地叫着名字,没有意义,只是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单词,“Gabry……
下一秒,一双手臂架住她的大腿内侧,谢萦的眼前忽然天旋地转,眼前柔软的乳肉陡然挤压到玻璃上,她如愿被调整成了背对的姿势。
转过头的前一秒,她的余光中看清了兰朔微变的眼神……那一刻她有一种自己今天会被他干死的错觉。
……最后可能和这也差不多了。
被他抱着靠到床上的时候,谢萦感觉自己现在贤者时间的程度,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以去修炼无情道了。
在浴室里又被他以清洗之名用手指插了一次,其实现在腿心的皮肤是很清爽的,但好像还是会产生那种湿漉漉的、精液顺着腿根往下流的错觉。少女目光放空,随手抓了张纸巾扔过去砸他。
“你这样不会纵欲过度吗?”
“是你缺乏锻炼,小萦,”兰朔笑吟吟低头,凑到她指尖亲了亲,“看来我得为你请一位营养师。”
“少来……”谢萦翻了个身,趴到枕头上。
她脸上已经写满了无事退朝,兰朔觉得好笑,把灯光调了睡眠模式,合衣在她身边躺下。
很奇怪,刚刚明明做过那么亲密的事,但是此刻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时的心跳,似乎犹胜于性爱中。
黑暗里,谢萦转了个身,柔软的手掌按在他脸上拍了拍。
”小萦,”他捉住那只手,”下周空出一天来吧?我们去见几个专家。”
“什么专家?没问题啊,我随时都可以翘课。”
“一些地质、考古和历史方面的权威学者……是当年兰氏雇佣过的团队,关于我叔叔的事情,”兰朔说,“我重新联系了他们,也许这件事很快就会有些眉目了。”
谢萦懒洋洋嗯了一声,黑暗里,兰朔嘴角微扬,把下半句悄悄藏在了心里。
——这宗长达二十年的疑案见到曙光之后,大概就到了他可以正式向家族提出订婚的时机。
*
吹风机在嗡嗡地响,谢萦晃了晃湿漉漉的脑袋,目光漫无目的,落在铜质镜面上。
她的梳妆台上最近堆了太多东西,大部分饰品都只能委屈地挤在抽屉里,只有这面曾经属于萨满的铜镜能在桌面上占据一席之地。
镜面的氧化层没有被抛光处理过,人脸映在里面,显得影影绰绰的,不大分明。
能看见过去未来的法器,放在哪儿都算得上是一件至宝。她不知道启封铜镜的咒语,回来拿给哥哥看过,谢怀月也只摇头,说萨满沟通万物之灵的方法非常特殊,并非妖魔所能习得。不过,这面铜镜将来也未必就不能被唤醒,也许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缘。
于是,这面铜镜只好暂且和她的梳妆镜摆在了一起。
现在,梳妆台边的斗柜上,又多了一只圆头圆脑的泥娃娃。
目光再移向那面清晰的玻璃镜子,只见在她背后,谢怀月正低着头,握着她一把头发,专注地把发丝里的水珠吹干。
灯下看美人,这样柔和俊逸的气质里又裹着刚强,其实并不显阴柔,是绝不会模糊观感的异性。
可是,这样自然而然的亲密和体贴,好像不该属于一对长大成人的、相差十岁的兄妹,而应该属于已经共同生活多年久的夫妻,或者干脆是母亲和孩子。
谢萦发着呆,心里忽然萌生出一个不着边际的奇怪问题——如果谢怀月不是哥哥,她会喜欢他吗?
……不知道。
这就像假设太阳是方的,后面无论跟着什么论题都没有意义,因为这个前提根本就不会发生。她无法想象没有哥哥的人生,反之亦然。
这种感情,可以说是“喜欢”吗?
再往前数几年,即使是在逐渐开始探索边缘行为的时候,哥哥好像也没有被归类在“异性”的标签之下。她需要哥哥的触碰、拥抱和亲吻,比起索取性快感,或许更因为这是在来自母体的脐带断开之后,血亲再次紧密地联结在一起的方式。
从这个角度来说,做爱似乎也并不能算有多么特殊或者禁忌的意义。
多巴胺上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心跳加速,呼吸急速,仿佛一个已经被吹涨到极致的气球,随时会爆成一地五颜六色的彩带……她最近体验过这种感觉。
但和哥哥是这样吗?
好像不是的,就像从胸腔里取出的肋骨,一定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是十分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和谈恋爱,确实是不太一样的吧?
嗡嗡的声音戛然而止,背后的谢怀月忽然按掉了吹风机,低头道:“怎么了,不高兴吗?”
混乱的思考忽然被打断,谢萦呆呆转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哥哥?”
“怎么?”
谢萦抱住他的腰,把头贴在哥哥肌肉轮廓分明的小腹上。很小的时候她有时会生出这种很奇怪的错觉,好像以为自己是他的孩子,贴在哥哥腹部,就像能听到某个很多年前的心音。
妹妹突然做出这种小孩子时才会有的举动,又半晌不说话,谢怀月愣了愣,又问道:“这是怎么了,小萦?”
女孩闷闷的声音传来:“你会吃醋吗?”
她埋着头的架势像是准备长成一朵蘑菇,谢怀月被她逗笑了,把手指插进妹妹脑后的发丝间,一边慢慢抚摸,一边笑道:“吃什么醋?”
“因为我和别人谈恋爱了。”
谢怀月双手托在她腋下,强行用了点力,把牛皮糖一样粘在椅子上的妹妹拔了起来,抱到床上去坐着。
刚吹干的头发,因为静电而显得有点蓬松,衬着妹妹因为忐忑和纠结而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脸,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让他在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不能不生出许多怜爱。
谢怀月举起三根手指,逐一扣下。
“以后你会和他结婚吗?”
“不知道啊,没想那么远。”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谈恋爱,也没有几个就是冲着建立家庭去的,谢萦还真没想过这些,想了想才犹豫道:“……可能会吧?我挺喜欢他的。”
“那就假设是会吧,你会因为结了婚就离开哥哥吗?”
这件事倒不需要任何思考,少女猛晃脑袋,斩钉截铁道:“那不可能。”
“那么以后的分别在哪里?”谢怀月很浅地笑了笑,“我们不能再做爱了吗?”
“……”
少女向前一歪,扑通一声倾倒在床单上,像一个发条拧到了尽头、一头栽倒的玩具士兵。
从世俗意义上,出于对伴侣的忠诚,的确不应该和其他人上床。
可是从世俗意义上,和血亲兄长做爱也是不被允许的呀……
关上门的时候,他们家里向来运行另一套法则。现在,两条并行的轨道突然被强行接到一起,就像两块不对应的拼图硬要往一起拼,无论怎么选都是如鲠在喉。
“来,起来,”谢怀月似乎笑得更开怀了,好像是真的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哥哥把她拽了起来,捧住她的脸,让谢萦没法再找个什么地方把头埋起来。
“这不是选择题,宝宝。你还是想做什么都可以。”谢怀月微笑道,“只要他不知道,一切其实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哥哥有分寸,会和他好好相处的,你不需要烦恼任何事。”
“……”妹妹没说话,似乎已经有点晕头转向了,最后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又用有点虚弱的语气,小声转回了最初的话题。
“所以你会吃醋吗?”
“我为什么要吃醋?”谢怀月低头,在妹妹额头上亲了亲,“我们不一直是这样吗?”
……一直是这样?
小时候,她买回来过家家的洋娃娃,是哥哥在定期清洗换装;小学时,生物课要求养鱼写观察日记,是哥哥给那几只红龙睛金鱼换水喂食,直到它们寿终正寝;她在荒郊野地把鬼车捡了回来,也是哥哥养了它四年,把它从天生地长的野兽教成了家养宠物鸟。
……也许,对于哥哥来说,兰朔也差不多。
少女摸了摸鼻子,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又没法解释得很明白。
于是最后,她只好啪地一声按掉床头灯,躺到床上去准备睡觉了。
———
所以说,本文的情感纠纷,妹……是真的应该坐被告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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